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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6:00 作者: 常閒
他坐下來,抓起煙點著不說話。
柳謐又按了幾下手機,聽他淡淡地說,「以後不用修。」
柳謐就那麼說了出來,「找你報銷?然後你又說我侵占?」
他皺了下眉,她自知失言,扔了手機去洗澡。洗回來時,他已經點了一根新煙,並沒有抽,精壯的胸膛褪下衣服後顯得格外寬厚。她看了一眼就挪到別處,再一看亂七八糟的床,連躺上去的欲望都沒有。
「幾點了?」她問。
「我給你買的表呢?」
「那是你給連湘買的、連湘不要送我的。我也不喜歡,就沒戴。」
「回去後戴上。」
「我……」
「別犟嘴,我說了算。」
「連湘說的還真沒錯,你真是個暴君。我就不戴,你能怎麼著我?」
她穿著睡袍,帶子系的嚴嚴實實,只露出胸口的一點和半截小腿。他看著她,忽然笑了,「任東風知也知道了,你戴不戴的,影響什麼?」
「那我也不戴。」
他熄滅了煙站起來,「換衣服,回家。」
柳謐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他進了洗手間,柳謐趕緊穿戴好。他一會兒出來,從容的把衣服一件件拾起穿上,看著風衣扣子從頭到尾系的很整齊的她,有點邪惡的一笑,「你的襯衣也少扣子嗎?」
柳謐的臉騰的紅了,連浙已經愉快的笑了起來。
回到連浙家,柳謐已經困的不行,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又遲鈍的想了幾秒鐘,才發現自己睡在連浙懷裡。他睡的很沉,氣息平穩。外面的陽光透過遮光窗簾,仍能模糊的看清他的臉,濃眉、鼻樑和線條分明的臉龐。柳謐看著那臉發了會兒呆。即便在六年前他竭力想介入她的生活時,也依然只是介於陌生人到普通朋友之間。這六年間,兩個人更是互相淡漠到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而不過幾個月,像作夢一樣,他們忽然就睡到一張床上了,而且還一次、兩次、三次……她覺得每一次都有特殊性,但不知道怎麼的就一次又一次。他好像還越來越理所當然。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那他……
她轉過頭,盯著牆壁又躺了會兒想起床,才一動,他醒了,胳膊一緊,「幹什麼去?」
「躺累了想起來坐著。」
他又閉著眼睛躺了會兒,按了窗簾開關,看陽光已接近正午。
「不是要起床?」
她背著對他,「你先起。」
「哂,哪裡我沒有看過,還害羞。」
她鼓著嘴不說話,聽他撩起被子,然後應該是在換衣服。被子被她拉到鼻子下面,她只露出一對眼睛對著牆眨呀眨的,不提防他忽然伸過手,拍了拍她的臉,「小樣兒。」她趕忙把頭往被子裡一縮,他已經笑著出去了。
柳謐洗漱時聽到門鈴響,出來見粥、包子、雞蛋和涼菜已經擺上了桌。昨晚就沒正經吃飯,晚上又是一場惡戰,一見有吃的,趕緊過去坐下,二話不說先喝了口粥。皮蛋瘦肉粥濃郁的香味溢滿口腔,她喝了小半碗,才動手剝雞蛋。
兩人不作聲的吃著飯。陽光照在附近的地板上,柳謐說,「你房子這麼大,怎麼沒考慮把餐廳放到有臨窗的地方。或者在臨窗的地方,做個休閒的桌子,可以吃簡餐,也可以坐著喝個茶什麼的。」
「你願弄你弄。」
柳謐咬了口雞蛋,「這是你的家。」
「授權給你弄。」
柳謐夾了根蔬菜,「你們公司應該有很多設計師,你怎麼沒讓他們給你好好設計設計?」
連浙夾了粒煮花生,言語淡淡,「安排家裡的樣子,是女人的事。」
「切,藉口。」
他忽然停下來問,「你溢彩路的房子是誰給你裝的?」
柳謐愣了下,「我自己啊。再說,那房子本來就是精裝修。我不過是做了些裝飾。」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去過了?」
「嗯。」
「裡面的東西呢?你都扔了?」
「你不是不要了嗎?」
柳謐嘆了口氣,「雖然說是這樣,還是覺得有點可惜。這麼多年,有感情。」
他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喝了口粥。柳謐乘機說,「你不是要我把那房子賣給你嗎?好啊,多少錢?」
他的態度忽然冷了下來,「這兩天周末,我不想提這事兒。」
「任東風周二就回去了,我得辦好。」
他站起來離開了餐桌。
「早飯」吃完,已經是十二點多。連浙大約進了書房,柳謐一個人在屋裡溜達。
客廳的盡頭是音響及CD。柳謐走過去翻看著,有些很眼熟。剛好連浙出來,柳謐問,「怎麼好像都是幾年前的?」
他瞄了眼,「回國時一起帶回來的。」
柳謐沒有說話,默默的把CD放回去。當年她也有,那時見著好的就買,也曾和父母誇口說,等到她回國的時候,別的都無所謂,帶回去的CD也得有半面牆。父親說,那好,我在彩雲山莊的謐居里給你專門設計一間視聽室。後來她搬家,第一要處理的就是這些無用又占地方的東西。賣第一批時,她還不覺得什麼,總覺得還會有希望。越往後賣的越是她喜愛的,賣到最後一批時,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就是那一次,她把她的琴也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