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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6:00 作者: 常閒
柳謐打斷他,「你說的這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任東風對自己被打斷沒有絲毫著惱,「路北那個叫追月,路南那個叫彩雲,也就是爛了的這個。」
柳謐噝的一聲,看見任東風在看她,就說,「不好意思,咬著了舌頭。」她放下筷子。任風還還興沖沖地說,「現在安城政府打算重新啟動這塊地,我們想做個方案,投進去。」
「我聽說,那塊地上的利益瓜葛很重。」
任東風夾了塊黃瓜,咬的蹦兒脆,「那是連總的事。我這裡只管做出來打眼的方案。我已經想好了,烏雞變鳳凰,就是這塊地。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變廢為寶,很激動人心的。」
「你們連總要做這塊地?」
「對啊,他自己已經去看過了。」
柳謐有點沉不住氣了。晚上,她避開連湘給連浙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單刀直入,「任東風說,你準備參與彩雲山莊。」
「嗯。」
「你為什麼要參與這個?」
「很多地產商都參與,你怎麼不問他們?」
「你不要告訴我,你有別的目的。」
「那我做長租公寓,你怎麼不懷疑?」
「楊遠征說,長租公寓是你和他之間正常的商業合作。」
「你也沒懷疑?還是為了躲我,也顧不上了?」
「我不想顯得自己太小氣。」
他有段時間沒說話,柳謐拿起電話看了看,又餵了聲。
她聽見那邊的打火機響,「柳謐,既然你說不想顯得自己太小氣,那商量個事兒?」
柳謐一時覺得自己出了幻覺。這幾年來,從來沒有聽過連浙以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當然,她也從來沒有以好聲氣和他說話。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心跳,「你說。」
他似乎叼著煙,說話有些含糊,「你說連家對你有恩,即便是看著給了你份工作的我爸,那幫連家個忙?」
「你說。」
「你不是和劉錦揚關係很好嗎?那和劉錦揚說說,讓恆懋中標接盤彩雲山莊。」
柳謐大吃一驚,「什麼?」
「劉錦揚是安城城投東城公司的一把手,彩雲山莊就在他的地盤上,在這件事上很有份量。你出面和他說說,怎麼樣?」
柳謐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不行。」
「是你自己說不要太小氣的。」
「兩回事,彩雲山莊絕對不行。」
「不是你說感謝連家的?」
「我不想摻合這件事。」
「即便你不摻合,這塊地仍然會是別人的。是我,還是別人,有什麼區別?」
「劉錦揚說,這塊地上的包袱很重。」
「這是我的事。」
柳謐沉不住氣,「連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
連浙問的正經,柳謐答不上話,連浙卻已經先她說了出來,「在想我怎麼能再追上你?柳謐,你不必那麼自戀。」
隔著電話,柳謐的臉還是紅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彈,「我才沒有那麼想。」
「自取其辱了好多年,即便是上吊,我也該換棵樹了。」
柳謐握著電話的手收緊了,聽他輕鬆的說,「做完這一單,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怎麼樣?這麼多年,你累我也累了,咱們都換換口味。」
柳謐下意識的把指甲放在嘴裡咬。
「不急著答覆,年後才投標。你先考慮考慮。」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第7-1章
上次知道了安城有歌劇院,柳謐就關注著公眾號。近期公告,有國外的樂團來安城演《參孫與達麗拉》。這部歌劇是柳謐以前經常看的,國內也有歌劇院排過,但效果都不是很好。這次有國外的樂團來,她很想去看,可惜,知道的太晚,只有黃牛票,她又捨不得。
連湘從她旁邊經過,問她,「小謐姐,你在幹什麼一臉的糾結?」柳謐就說了,連湘伸頭看一眼,沒作聲,第二天晚上回來就把票攤開柳謐看。
連湘笑嘻嘻的說,「那你甭管,反正有你的票就是了。」
演出那天,她倆很早就去了。連湘有點心不在焉,柳謐倒是很興奮。這部歌劇說的英雄參孫中了美人計,由勝利者變為階下囚。通過祈禱,又獲得了上帝賜予的力量。在敵人的歡慶宴時,推倒柱子,與三千敵人同歸於盡。這部歌劇並不是一個喜劇,也並不是正面的形象,卻有自己獨特的魅力。柳謐聽的很沉醉,尤其是第二幕的詠嘆調《你的聲音敲開了我的心扉》,雖然明知道達麗拉是虛情假意,但還是忍不住會受感動。
謝了幕,柳謐還不願走,連湘早就站了起來,催促柳謐,「小謐姐,人家都走了。」
柳謐說,「我從來都喜歡最後一個離場。」
「最後有什麼好的?走了走人,人家都走了。」
柳謐想起曾經和她一樣在最後退場的連浙,忽然有點時空穿越的感覺。她站起來,回頭看看,劇場已經空蕩了大半,剛才的熱鬧已經寥落。再往前看看,出演五光十色的夢境的舞台,在平淡無奇的在白熾燈下只有垂著不動的幕布。只有在熱愛舞台的人眼裡,才能仍然激盪出心中的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