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反常

    這天晚上，宋堇安帶著張明成和曹威還有田顏三人一心都撲在這起令人驚悚而又意外的殺人事件中，初步斷定和前面四起案件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但也讓他們十分疑惑。

    看著線索板上的人物關係圖，曹威停止摁筆頭，看著他們都不說話，便開口道：「宋隊，難道這段時間我們的偵查方向都錯了嗎？」

    「對啊！怎麼會這樣？在我們看來，還有所有線索包括傅小姐提供的線索，金一碩是這個案子的最大嫌疑人，絕對是兇手無誤了，我們只是沒有找到證據而已，但……我們監視他的人都沒有撤回來，他們也說金一碩今天下班早回去就沒過門，那這起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兇手另有其人？」張明成腦子裡繃著的那根線也因為曹威的話給彈斷了，提出滿肚子的質問。

    宋堇安看著手裡從法醫部拿過來的屍檢報告和資料，細細端倪著，也沒有應他們的話，好半響，田顏才出聲問道：「宋隊，你是怎麼想的？這個案子現在該怎麼辦？」

    聽言，宋堇安抬眸睨向她，淡淡然的開口：「以這個案子為突破口，不管兇手是不是金一碩，我們都必須以防萬一，死者於芳的人際關係你們也都調查清楚了，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沒有？」

    「宋隊，安心小區那個路段沒有監控，周邊的居民們都是認識於芳的，但是很多人對她的印象是生活不檢點，好像有好幾個男朋友，我和曹威也分別去過她那幾個男朋友的家，還有兩個男朋友來法醫部那邊認過屍體了，兩人相見差點打起來，目前來看，最可疑的就是於芳三個男朋友中的其中一個叫仝為的，他說不清自己今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不過……。「張明成說到一半，有些糾結的看向曹威，又多看了眼宋堇安。

    宋堇安也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等著他把剩下的話說完。

    曹威見狀，白了眼張明成，就接話道：「但是仝為和我們之前四起案子的嫌疑人側寫不一樣，他只有一米七的個子，是商場內的經理，和傅小姐所說的那個香味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先把金一碩這個人放下，重點查現在於芳這個案子，於芳這個案子是前面幾起案子中疑點最多的，但是金一碩那邊也要派人暗中監視，不能放任，包括醫院那邊也不能鬆懈，今天晚上就辛苦大家了，要和我加通宵班了。」宋堇安沉默著，稍稍死沉了會，綜合他們所說的那些線索，在大腦里編織成一張線索網，很快就理清思緒的看著他們，漠然的扯動著唇瓣。

    「是，我們知道了，宋隊，你也辛苦了。」

    幾人開完會之後，就各自忙去了，宋堇安也在重新梳理從第一個案子到現在第五個案子的所有重點線索，生怕會有什麼遺漏，會錯過一些細節上面的東西。

    但腦海里忽然想起傅靳恆的一句話，說，人只有在放鬆的情況下才會回想起那些自己曾經不經意的東西，這句話她倒是挺認同的。

    所以她也沒著急著要快點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出來，而是試著把自己的心態放平和下來，重新梳理腦海里的東西。

    ***

    接連兩天，宋堇安都在忙著於芳那起命案，晚上都沒有回傅靳恆家裡和陶奇勳換班，一直都住在隊裡的辦公室里。

    這起案子的蹊蹺之處也逐漸顯露了出來，和之前那四起案子有所不同，像是在故意模仿上四起案子的殺人手法，以來誤導他們的偵查方向似的。

    宋堇安也是想到了這點，所有也是雙管齊下，曹威在隊裡待的時間最長，辦案經驗也最多，所以他們乾脆分成兩隊，讓曹威帶著田顏重點查於芳這個案子，而她和張明成還有陶奇勳三人依舊把重心放在金一碩身上，把於芳這起案子和前面四起案子分開來偵查，這樣也可以避免節外生枝，而且還對案子的進展有很大的幫助。

    傅靳恆也是連續兩天都沒有看到宋堇安，每天上班看到的是陶奇勳，下班回來看到的還是他，而且重點是陶奇勳因為領著保護傅柒晗的任務，所以在宋堇安沒有來接班的情況下，他是住在傅靳恆家裡的，雖然只是睡沙發，但傅靳恆還是有些不滿意。

    「你們宋隊今天還是不過來接班？」傅靳恆開門走進來，看見坐在客廳的陶奇勳，便覷緊了眉頭，低沉的口吻中帶著幾分不悅。

    聞言，陶奇勳回頭：「好像是，於芳那個案子好像有了新的進展，宋隊忙不開身。」

    傅靳恆覷著眉頭，什麼也沒有說，直徑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陶奇勳看著傅靳恆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的撓了撓頭，十分不明白傅檢這兩天對他的態度怎麼總是忽冷忽熱，還平白無故的甩臉色給他看，他是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他了嗎？

    「怎麼了？」傅柒晗從房間裡走出來，看了看傅靳恆的房間，又疑惑的看向陶奇勳。

    陶奇勳聳了聳肩：「沒事啊！你怎麼還沒睡？」

    「剛打算睡，就聽見我哥的聲音了。」

    「早點睡吧！」

    「哦，好。」

    等傅柒晗回到房間後，陶奇勳也將客廳的電視關了，準備休息了。

    凌晨兩點多時，陶奇勳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警惕性極高的他猛地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從沙發上起來，躲到牆壁的側邊。

    待客廳的燈被打開時，陶奇勳出其不意的出手，剛進來的宋堇安也是嚇了一跳，但又很快的反應過來，躲過他的攻擊，本能的去用自己的手肘反擊。

    兩人過了兩招之後才看清楚對方，陶奇勳愣住了，詫異的看著她：「宋隊。」

    宋堇安覷著眉頭，慢慢收回手，往屋子裡走去。

    「宋隊，那個案子結束了？」陶奇勳跟上她的步伐，好奇的問。

    「沒有。」宋堇安抬手輕掩著鼻子，咳嗽了兩聲。

    「宋隊，你感冒了？」陶奇勳看著她的臉色，覺得不太對勁，又注意到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很單薄的襯衫外套，便關心道：「宋隊，這幾天都在下雨，氣溫下降，你怎麼只穿這麼點啊？」

    宋堇安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了口，走出來：「沒什麼大礙，昨天晚上外出調查淋雨淋濕了，隊裡沒有厚的衣服了，只能將就一下，明成現在一個人在仝為家附近蹲守，你去一趟吧！這裡就先交給我了。」

    「好。」陶奇勳一聽，終於能外出任務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去浴室給自己洗了一把臉後，就打算走，還不忘提醒道：「宋隊，你要是感冒了還是吃點藥比較好。」

    「嗯。」宋堇安淡淡的應著，目送他離開後，就聽見身後有動靜，下意識轉身看過去，就見傅靳恆身穿灰色的套頭針織衣加黑色的休閒運動褲，雙手插在褲袋中倚靠在門框上正看著自己。

    三天沒見，宋堇安不知為何，在看到他那張熟悉的俊容時，胸口的某處狠狠跳動了下，很快又鎮定了下來，手卻有些不自然的磨挲了兩下，抿緊唇瓣：「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聽見外面有聲音，出來看看。」傅靳恆直起身子，邁開步子走過去：「我剛剛聽陶奇勳說你感冒了？」

    「嗯，有點。」感受到他的靠近，宋堇安淡淡的應了聲，側開身子不去看他。

    傅靳恆垂下斂眸，看著她單薄的衣服，覷緊了眉頭：「怎麼就穿這麼點？」

    宋堇安聞言，看了他一眼，想著剛剛才給陶奇勳解釋了一遍，現在就不想說了，將手中的水杯放在客廳茶几上：「我去洗澡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把你吵醒很抱歉。」

    傅靳恆站在原地，看著她進入傅柒晗房間，拿了一套衣服出來，又走進浴室，全程都沒有看他一眼，黑色的眼眸不禁眯成一條縫，舉步走到客廳電視櫃前，將裡面的醫藥箱拿出來，在裡面認真看了下裡面的藥品。

    二十分鐘左右，宋堇安洗好澡從浴室走出來，總覺得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經過客廳時，發現傅靳恆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也被打開了。

    「你在幹嘛？這麼晚了還看電視？」宋堇安本來是不想過問的，但步子也沒邁出去，嘴就比腳快了，直接問了出來。

    「過來。」傅靳恆轉過身子睨著她，嘴角揚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格外的溫柔。

    聽得宋堇安毛骨悚然，及其不習慣他這樣的語氣，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擰眉斜視著他：「做什麼？」

    「過來。」傅靳恆臉上的笑意不變，又重複了遍自己剛剛的話。

    「有事直接說，很晚了，我要去睡覺了。」宋堇安並不是個會輕易妥協的人，尤其是在他如此反常的狀態下，再加上，她這幾天在隊裡確實是沒怎麼休息好，每天睡三四個小時就會被人吵醒，然後又是高密度的緊張工作進程，現在有個睡安穩覺的機會，她當然不願意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