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狗血的偶遇

    「嗯？怎麼了？」申垣灝聞言，下意識回頭看著他，眼底依舊帶著柔柔的笑意。

    對於伊遙對自己稱呼上面的事情，申垣灝倒是沒太去計較這回事，只覺得她叫著開心就好，他都沒什麼意見，雖然這稱呼聽著有些生疏。

    伊遙輕抿著唇瓣，往他面前走了兩步，笑了笑：「今天晚上謝謝你了……。」

    「小事，不用在意。」申垣灝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底聽歡愉的，又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去影城看看有什麼電影。」

    「不……不用了，我其實是有事情想和你說的。」

    「什麼事？」望著她一副很糾結的樣子，申垣灝笑了笑，輕聲反問道。

    「很感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我糾結了很久，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伊遙說這段話時顯得十分難為情和糾結，她不想傷害任何人，但這些話又不能不說，更不能明明心裡知道還要裝作不知道的去和他接觸，到頭來只會把他傷得更深。

    申垣灝也是稍稍愣了下，然後笑著點頭：「我知道，這點我之前就問過莫白，他都和我說過的。」

    「對不起，這些話其實很早就該和你說的。」

    「你不用那麼愧疚，我對你都是自願的，而且還有以後……。」

    「沒有以後。」伊遙果斷的打斷他的話，語氣十分堅決，雖然有些不太禮貌，但她還是想趁這一次說明白：「對不起，我還是接受不了除他以外的人，而且……就在這個星期，我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了。」

    申垣灝愣了下，才明白，原來她想說的一直都是這個，是想告訴她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對他很抱歉。

    申垣灝沉默了足足有一兩分鐘的樣子，伊遙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也在糾結著待會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和表情去面對他。

    「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情，你不用和我說那麼多對不起的。」正當伊遙在心裡組織語言的時候，申垣灝就緩緩出聲了，語氣也十分的輕盈。

    伊遙抬頭對上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眸子，紅唇抿成一條直線來：「申律師……。」

    「很謝謝你今天會對我說這些，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否認我喜歡你，但所有的一切我都尊重你的選擇，也願意笑著祝福你，希望你幸福快樂。」

    他和她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在性格方面和生活方面對她也不夠了解，但她願意如此坦誠的告訴自己心裡所想的事情，那就說明，她已經足夠重視他們之間的關係，尤其是看到她那麼愧疚和糾結的樣子時，申垣灝忽然覺得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她覺得好就好。

    「不過，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隔閡，就像是朋友一樣相處就好，可以嗎？」

    伊遙笑著點了點頭：「嗯，可以。」

    她和申垣灝像極了一對老友，十分默契的相視而笑，而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小插曲般，聽聽就過了，並未放在心上。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走吧！我車子就在前面。」申垣灝笑了笑，也突然發現，和她在一起，不管他說什麼，她總是在拒絕或者就是在說『對不起』或者『抱歉』之類的話。

    原來她對他的心意早在態度上和相處上表現得非常明顯了，只是自己沒有想到那方面去罷了。

    見申垣灝這樣說，伊遙也就不再好拒絕了，點頭，和他一同前往他停車的地方。

    上了車後，伊遙就和他說了地址，申垣灝聽了地名後，明顯有些驚訝，伊遙便笑著解釋：「那房子原本是蘇律師的，因為我家庭原因，所以她就把房子轉給我了。」

    「原來如此。」

    車子抵達公寓樓下後，伊遙便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對車內的他揮了揮手，笑著道：「申律師，今天晚上謝謝你了，開車注意安全。」

    「嗯。」申垣灝笑著和她點了點頭，便驅車離開了公寓。

    他的這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申垣灝低笑了幾聲，面上倒有幾分坦然。

    目送申垣灝消失在夜色中後，伊遙便打算轉身回公寓，忽然想起了肖聿霖，便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然後帶著愉悅的心情往裡走。

    壓在她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現在是終於沒有了，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不少。

    剛要走進小區門口時，一個車燈忽然亮起，伊遙下意識用手擋住了眼睛，然後在小心翼翼的看過去，就發現那輛車正是自己所熟悉的黑色路虎，瞬間欣喜至極，連忙小跑了過去，輕輕敲了下駕駛室的車窗，待車窗降下後，伊遙才甜甜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啊？」

    「剛來，正好看見有人送你回來。」肖聿霖帶著柔柔的笑意說完，便升起車窗，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聽他這麼說，伊遙以為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今天晚上我約了申垣灝出來說那件事情，剛剛吃了飯後我就和他說明白了，然後他就把我送回來了，沒有其他什麼了。」

    「嗯，我知道。」申垣灝笑著牽起她的手，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她有些亂的髮絲，然後又一臉惆悵的說：「雖然知道，但看到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

    伊遙動了動紅唇，瞬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只能怔怔的望著他。

    和他那雙柔情似水的黑眸對視久了，伊遙就覺得自己似是快要陷進去了般，猛地回過神來，扯開話題問：「你吃過飯沒有？」

    「還沒。」

    「那走吧！我家裡應該還有食材，我做飯給你吃。」

    「好。」肖聿霖豁然開朗的挑了挑眉，牽著她的手，帶著愉悅的笑容一同往裡面走去。

    果然，是他的就是他的，怎麼也跑不了。

    ***

    第二天周末，伊遙接到了伊澤打來的電話，說她那傳說中的男朋友來家裡提親了，本來伊遙還有些睡眼惺忪，聽了他的話之後，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坐了起來，大腦也瞬間清醒了，還不確定的多問了句：「你再說一遍？」

    伊澤不負她望的把話又重複了遍，伊遙下意識捏了下自己的臉頰，覺得有點疼，這回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更不是什麼幻聽了。

    她記得上次肖聿霖和她提過提親這件事情，但她覺得就算是真的不會有那麼快，畢竟要準備，還有他父母那邊也要商量，卻沒想到肖聿霖說的都是真的，這也太行動派了吧！

    最重要的是居然還不告訴她，就想把親偷偷摸摸的提完嗎？

    伊遙麻溜的起床洗漱換衣服，然後風風火火的出了門，電梯到了樓下，她才發現自己手機和包包都沒有拿，又只好重新上樓拿東西。

    在小區外面等了差不多十分多種才攔到一輛計程車趕往伊家。

    而到了伊家時，肖聿霖就和伊父伊母談的差不多了，雙方和和睦睦說說笑笑的，在看到伊遙時，伊母還親昵的上來拉住了她，問她一些問題，但這種問候讓伊遙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直接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走到肖聿霖面前，覷眉問：「你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啊？」

    「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我是說今天。」

    「遙遙，人家來一趟我們家，你發什麼脾氣，他……。」伊母見狀，連忙上前拉伊遙，生怕她和他吵架。

    說到一半，伊遙就給瞪回去了，伊母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倒是肖聿霖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笑了笑，只簡單的說了三個字：「相信我。」

    伊遙抿著唇瓣，神色異樣，但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等肖聿霖和伊父還有伊母把事情確定下來後，伊遙就和肖聿霖在伊家把中午飯吃了，準備離開時，伊母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說想和她聊聊，但伊遙卻沒有想要談的意思，直接冷然道：「沒什麼可談的，我和他結婚的事情還沒定，等定下來的時候再談吧！」說完，就拉著肖聿霖從伊家出來了。

    上車後，肖聿霖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在想什麼？」

    「嗯？」伊遙抬眸看著他，淺笑著搖頭：「沒什麼，那我們現在去哪？」

    「我約了婚紗店，去看看婚紗。」

    「什麼？」

    「怎麼了？」

    「那麼快嗎？」

    「快嗎？」

    伊遙木訥的點了點頭，這難道不快嗎？他們才交往幾天的時間，現在就說上婚紗了。

    「三年多還快？」

    「三年多？」

    他所說的時間讓伊遙有些詫異，但想了下還是明白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笑著回握了下他的手：「那就去看吧！」

    「嗯。」

    肖聿霖剛想啟動車子，伊遙就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把拉著他的手臂：「等會，我們在一起的事情你媽還不知道吧！現在突然說要結婚，會不會太唐突了？而且你媽她……。」

    「她那邊我自會去說的，一切交給我就好了，你只需要安心當你的新娘子就好了。」肖聿霖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啟動車子前往婚紗店。

    雖然聽他這樣說，但伊遙心裡還是有些擔憂，他們難道要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再去告訴他母親嗎？

    「又在想什麼？」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肖聿霖眯了眯眸，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直接將她的思緒打斷。

    伊遙抬頭看著她，抿著唇瓣，搖了搖頭：「沒什麼。」

    「伊遙。」

    「嗯？」

    「你願意相信我嗎？」

    「願意，怎麼突然這樣問？」

    「在這個世界上，我可能不是唯一一個不願意你受到傷害的那個人，但我絕對是哪個最不喜歡你受傷害的人，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傷害你，你也不要去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對我媽有芥蒂，但我的婚事從來都是我自己做主，嫁給我的人也絕對會是我想娶的人。」

    「嗯，我知道。」他的話雖然沒有情話那麼好聽，但從耳畔流淌至自己的心窩時，卻覺得暖暖的，甜甜的，而她回他的這句話『我知道』雖然平凡，但對於懂她的肖聿霖來說也是意味非凡。

    下午的陽光正好，璀璨而又明亮，天氣也漸漸回暖了，舒適宜人，肖聿霖和伊遙兩人來到T市最有名的一家婚紗店裡，一走進去，伊遙的目光就被琳琅滿目的婚紗吸引住了。

    曾經的她也差點穿上婚紗走進婚姻的殿堂，只是，這一切都在她穿上之前停止了。

    在看了一圈後，肖聿霖走到她身邊，輕聲詢問道：「有喜歡的嗎？」

    「都好喜歡。」

    「只要你喜歡，全買下都可以。」

    「不行，雖然婚紗有很大的意義，但這輩子也只穿一次，買那麼多又不能吃，真當自己是暴發戶啊！我再挑挑看。」

    「好。」

    伊遙往裡走著，認真且細心的挑選著婚紗的款式，剛撫摸上一件拖尾的白色婚紗，一道清甜的女音就落入她的耳側邊：「老公，好看嗎？」

    「嗯，好看。」

    「那是這套好看，還是剛剛那套好看？」

    「你喜歡哪套？」

    「都好喜歡，好想全都買回家怎麼辦？」

    「全都買回去，你穿的過來嗎？」

    「穿不過來，但還是很喜歡怎麼辦？」

    「聽話，快點挑一套。」

    「那你幫我挑挑看嘛！」

    一段聽似很普通又很甜蜜的對話在平常人眼中看著並沒有什麼，可當伊遙的視線看過去時，瞳孔猛縮，胸口狠狠一震，那兩抹正在說笑的身影狠狠扎入了她的眼底。

    這都什麼狗血橋段，怎麼就被她遇見了呢？

    而她還來不及躲藏時，對方那女孩就已經看到了她，還特別大聲音驚訝道：「呀！老公，你看，這不是你前女友伊遙嗎？」

    伊遙的腳步一頓，瞬間邁不開步子了，而那男子聞言也看了過去，眉間微覷，看著她手裡摸著的婚紗，笑著打招呼：「喲！好久不見，你也在這裡看婚紗啊？是要結婚了嗎？和誰啊？怎麼沒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