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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4:01 作者: 小蠻仙
迷迷糊糊睡過去,可腹中的針刺感幾次三番將她疼醒,她咬牙忍著。再次清醒時天已經大亮,於心然恍惚間聽見御書房裡的人聲。
她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晃晃悠悠推開了內室的門。書房之中有兩個人聲音交錯,她也顧不得其中有誰,扶著牆往外走,再忍下去她就暈死過去了。
「皇上......」
虛弱的喊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時又一股疼痛湧來,她支撐不住跌落到冰涼地面上。
這動靜終於引起那兩人的注意,耳邊的聲音靜止。
「貴妃娘娘!」有人發現她後驚詫地喊了聲,謝天謝地!
***
「娘娘宮寒經期淤塞,加之飲食不規律才至此。」
於心然意識再度清醒之後發現張御醫在塌邊,她見了他如同沙漠旅人見了泉水,反手抓住張御醫的手臂,「張御醫!你救救我!」
「娘娘,臣已經命人煎藥。」張御醫深知貴妃此刻疼痛難忍,「敢問娘娘疼痛是何時開始發作?」
「昨夜、」她都不敢回想自己怎麼熬過來的,「再見不到你,本宮以為自己就這麼死了。」
張御醫也驚詫,「熬了好幾個時辰,怪不得貴妃娘娘會疼暈過去,娘娘千金之軀,該早些命人傳奴才進宮才是。」御醫又看了看始終沉默立在一邊的皇上,語氣尷尬,「況且......雖然與此無關,娘娘身子虛弱,信期不宜再侍候皇上。」
一句話令內室三人皆尷尬。於心然自動將這場病痛歸罪於皇帝,御醫只是為了不觸怒他故意說得委婉罷了。
「娘娘,方才奴才已經扎針為娘娘緩解疼痛,此病不能完全根治,只能往後慢慢調養,藥的功效也只能暫緩疼痛,一日只能用一碗。」張御醫實話實說,說完後恭敬向皇帝行禮,「臣先告退。」
「貴妃在御書房之事,無需張揚。」皇帝命令。
眾人只當貴妃被囚禁於宗人府大牢,張御醫方才進了書房內室發現實情也十分驚詫,當下就明白自己要三緘其口,「臣遵旨!」
內室之中唯餘二人。
「皇上,徐大人侯在門外不肯走,說要進來見貴妃一面。」內室門口傳來大太監的聲音。
原來方才第一個發現她的人是徐雁秋,於心然恍然大悟,這點子神色卻很快被皇帝捕捉到,他本要吩咐太假將徐雁秋趕走,見於心然雙眸黑白分明地看著她,改口道,「隨他去。」
藥很快就送了來,皇帝接過大太監手中的藥碗,親手舀了口湯藥。
「臣妾自己吃。」她不會再給皇帝什麼好臉色,都是因為他,自己昨夜才差點疼死過去。
「你連藥碗都端不穩。」皇帝冷聲道,強勢地將一勺藥遞到她唇邊,「朕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你別再折騰朕。」
「......」於心然也不再彆扭,自己的身子要緊,乖乖張口喝藥。
「昨夜疼痛怎不告訴朕?」
藥用完了,她扯過衾被蓋住自己,「皇上既有事要忙,不必管臣妾。」而後不想再同皇帝說任何的話。
皇帝知道她在恨自己,像她這個年紀的人愛恨分明,本性又執拗,他也無法解開這結,「貴妃休息吧。」相比起哭鬧,原來她的無視更叫他心煩意亂。
「若昨夜臣妾說不舒服,皇上會停下麼?」她枕在枕頭上,依舊忍不住控訴,
皇帝不置一詞,走出內室後吩咐大太監,「傳徐雁秋進來。」
於心然聽得仔細,徐雁秋再一次幫了她,難道皇帝要懲罰他麼?上次在幽州她迷路遇到徐雁秋,皇帝找到她後也發了好大的火。
「請問皇上,娘娘情況如何了?」隱約能聽見徐雁秋的聲音。
「朕的妃子,何時需要你來關心?朕傳你進來並非為了此事。」
不出所料,皇帝斥責了徐雁秋。君王平日裡心胸寬廣,每每涉及她和徐雁秋,他的便要百般刁難。
「當年江南巡撫手下那個叫許墨的小官吏,是你什麼人?」皇帝不願再拖下去,雖然一切都向著對他有益的方向行去,但貴妃被牽扯得太深,皇帝只想快刀斬亂麻,將來的場面難看了些,事情了結之後也難免落點暴君的名聲。
徐雁秋突遭皇帝質問,臉瞬間慘白慌忙跪下。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皇帝之前只是懶得去深究罷了。
內室之中,於心然從床榻之上撐起身來,似乎也被皇帝這個問題點醒了。是啊,徐雁秋怎會對許墨案如此了如指掌,許墨只是一個江南一個小小的官吏罷了。
「他是臣的父親。」徐雁秋終於坦白道。
「你本姓許?」皇帝其實並未著人調查這無關緊要的小事,只是推斷猜測。
「臣萬萬不敢隱瞞真是姓名,臣隨母姓。」
「故而你一直在欺騙貴妃,從一開始彈劾王家開始,就在利用貴妃?」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前,忽然身子前傾,眼神鋒利地質問。
君王的氣勢如泰山壓頂一般,徐雁秋跪伏到地上,「臣萬萬不敢!貴妃與臣殊途同歸,皆想向王家復仇!貴妃對臣恩重如山,臣願意為她肝腦塗地。」
「殊途同歸?恩重如山?肝腦塗地?說得倒是好聽,朕看你是為了一己私利攀附貴妃!」皇帝嚴詞厲色,步步緊逼。
徐雁秋靜若寒蟬,不敢辯駁。
皇帝垂眸掃過跪伏在地之人,自己當初小看了他,小小年紀布衣出身,智謀雙全,又懂得蟄伏,以一己之力為父母報仇,若他並未將貴妃牽扯其中,倒是值得幾分讚賞,「過去的事朕不追究。現下局面荒誕,王家於家互相推脫。你想不想將所有人害你家破人亡的人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