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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4:01 作者: 小蠻仙
    皇帝如此態度強硬,於心然咬著唇愈發絕望,眸光左右晃動想著如何自救不被五馬分屍。

    「朕在問你話。」

    「臣妾一時糊塗。」心思在別處,根本沒聽皇帝在說什麼,自己說了什麼也都渾然不知,眼梢瞥向右側不遠處的龍柱,

    已經真正陷入了絕境,自郊外行宮分道揚鑣開始,她就與皇帝站在了對立面,一番博弈下來,她如此狼狽不堪,而皇帝依舊如閒庭信步般悠哉。

    他不會放過她的。

    於心然咬了咬唇,與其遭五馬分屍之痛,倒不如自己先選個死法。皇帝似還在訓斥些別的話,她只察覺耳邊有聲音,說了什麼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趁他踱步去了左側,忽然迅速起身直直撞向那根雕龍柱。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帶任何猶疑。

    額頭與朱紅色木主剎那相撞,伴隨著喉中無法抑制的慘叫,她頭暈目眩、疼痛無比,同時有個力道自身後拉出住了她的手腕。

    身子重重跌落到了地上,意識渙散,眼前一片漆黑,渾身沒了知覺,只這麼瞬間她希望能自己能死快些,身心從此不再受苦。

    皇帝如此痛恨她厭惡她,見此情形想必也是解氣的吧。

    ***

    「你要死也別弄髒朕的書房。」再次睜眼時,耳邊有人如是道。額頭疼痛無比,抬手想去摸摸是否撞了個窟窿,手腕頓時就被扣住。

    映入眼帘之人正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她怎麼就沒撞死呢!只要她死了,兩人都清淨。

    「尋死都不會,你那力道連骨頭都撞不碎,還想死?」皇帝甩開她的胳膊,言語間毫不留情面。

    她也是頭一次尋死,哪裡知道要用多大的力道撞。指尖撫摸上額頭,纏了幾層紗布,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等等,她都活不成了還在乎什麼破相不破相。

    「怎麼不說話?」

    手腕再次被擒住了,皇帝不管她身子虛弱,俯下身來湊到她脖間。於心然頓時睜大雙眸躲開,這色中惡徒不會......

    像是看穿了她的防備,皇帝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嫌棄道,「你幾日未沐浴過?」

    兩日未沐浴,衣襟還沾染了血,已經乾涸,身上自然不好聞。只不過他都要殺死她了,還在乎她身上好不好聞?

    於心然要抽回自己的手,皇帝見她這樣倔強,愈加不依不饒,強勢地扯著她的胳膊下床命令,「去沐浴!」

    尋過死後於心然反倒不怕了,另外一隻手臂緊緊抱住了床柱反抗,她頭好暈只想再躺會兒,「放開我!」

    從前彼此稱呼皇上、愛妃,從無一句真心話,只虛偽著對待。如此站在了對立面,倒是將自己最不堪的真實一面展露無遺。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按律該如何處置?

    宗人令:五馬分屍!

    皇帝:......

    神色漸漸陰沉

    第93章

    飢腸轆轆弱柳似的人怎麼能抵抗得男人十足的力道, 於心然生生被拽進浴房,倉皇間連繡鞋都來不及穿好。

    一雙手強橫地褪下沾染血污的外袍,又去解她腰間細帶。於心然縱然狼狽至此她還是有幾分矜持, 按住自己衣襟躲開, 「臣妾自己來。」

    「去洗乾淨。」

    皇帝這幾日不遺餘力地清楚華家勢力,殺了多少人自己都算不清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能將事情做絕。這一切的源頭儘是她, 在今日見到她之前,他靜坐在書房,想了幾種狠法子, 能叫她從此再也不敢違逆他。

    可從沒想逼她去死,他也不願意承認她方才撞柱的剎那,向來沉穩的自己會慌亂到那種地步。分不清到底因何而惱,他的理智與城府在她面前愈加容易崩潰。

    於心然見皇帝沉思,轉身要跑,還沒邁出腿, 一個強勢的力道拉她迴轉過身。她赤著, 踩入玉石池壁邊的一灘水, 頭暈目眩頓時整個人都向池水中狠狠跌進去。

    嗆了好幾口水才穩住了身子, 髮簪滑下青絲鬆散開來, 模樣比方才愈加狼狽, 她懊惱地拍了下水面,仰起頭滿臉怨恨地看向始作俑者。

    皇帝身著錦袍常服身形修長一絲不苟,冷眼掃過過她額角的的傷,沉聲命令,「再跑就打斷腿。洗乾淨, 來內室。」說完便抬步離開浴房。

    在這即將入冬的時節,這一池只留有餘溫的水同冷水無一,於心然不敢再違抗皇帝,將身上的血污洗淨後才爬出池子。只是他連乾淨衣服都不給她,於心然只能哆嗦著披上舊外袍,勉強收拾妥當後去內室見皇帝。

    內室之中焚著靜心的薰香,皇帝邊飲茶邊等人,手上力道大得像要將杯盞完全握碎,叫她去沐浴只因他看不得她狼狽的模樣。

    等了片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比之前更狼狽更可憐。髒了的外袍胡亂裹在身上,長長的發梢還滴著水,額角的傷口未重新上藥。

    想就這樣一個懦弱又無能的女人打亂了他的謀劃,而且他明明有一大堆爛攤子要收拾,此刻卻偏偏留在這兒同她周旋、

    皇帝放下茶盞起身拉開衣櫃門,隨意挑了件他自己的月白色長袍寢衣扔到她頭上,「收拾乾淨,把頭髮擦乾,別弄髒內室。」

    錯亂的一天就這樣到了傍晚,皇帝喚宮人進來點燈傳膳,卻不許他們進內室,無人知曉她在裡面。

    皇帝親自拿了燈盞回來放到內室桌上。於心然已經換上皇帝的寢衣,廣袖寬大,衣擺曳地,她並不矮,只是這麼一穿顯得她嬌小。再也沒有別的力氣,只坐在床榻上靠著邊柱,用布巾罩在頭上擦拭著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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