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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4:01 作者: 小蠻仙
「只一點,我這位堂兄瘋病時常發作、出逃傷人,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王家在郊外有十多處莊園宅子,我並不知此時他被關在何處。」
王伯德的兒子便是侯夫人的侄子......於心然努力回想當年侯夫人是否無意之中提起過。
沒有,印象當中她一直說她哥哥子嗣單薄,唯有兩個女兒。可若真有這麼一個侄子在,侯夫人如此愛護自家人,定會時不時地探視。
「王氏從前每月月初都會去上香!」她想起來了!
「她不信佛。」王為意道,意有所指。
對,王氏不信佛。
於心然從前還疑惑過,不信佛的人常年雷打不動每月去廟裡上香,不奇怪麼。或許王氏根本就不是去上香,若說是去探視侄子,一切解釋得通了,「去哪兒上香,侯府的車夫定知道!」
「順著這些線索,按照方才計劃的去做,雖然繞了些遠路,為欣然報仇指日可待。」王為意說完拉開大門要走。
怎麼這就要走了,於心然腦子裡還猶如一團亂麻,糾結著要不要信任王為意,「可即使找到那個地方,我又該如何做?」
「自然立即將人帶走扣住,寫信要挾王伯德。娘娘有貴妃寶印在手,可派遣行宮守衛秘密做此事。只是切記一旦開始就千萬不能心軟、不能回頭、不能暴露自己。否則半途而廢,事情敗露定會引來殺身之禍。」王為意手按在門把手上,無意再做停留,說完這句便迅速離開了。
徐雁秋也將此事聽得一清二楚。
「你如何看?」於心然問道。
「臣覺得,他是自己下不去手,想借貴妃之手為他父親報仇。」
曾經輝煌的王氏大家族,竟然有這麼多不輸皇家的齷齪之事。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明白王為意所言大多可信,除了這個計策之外,想扳倒王家手刃侯夫人希望渺茫。
最壞的結果便是事情敗露遭王家殺害,可都到了這種時候,她又何懼損命。
於心然徹夜思慮,決定放手一搏。萬萬不敢派遣行宮守衛為她做這些事,太不保險,萬一其中有謝清的人,說不定會向王家泄密。
正當她發愁身邊沒信得過的得力之人時,徐雁秋說他曾經在幽州處理兇案時接觸過一類人,這類人以遍布天下的長風鏢局作掩護,做的實則是刀口舔血的活計,只要給足了錢,刺殺皇親貴胄之事也敢做。
聽了徐雁秋的話,於心然命身邊信得力的太監喬裝出去輾轉打聽到長風鏢局,用兩箱金子作為一半的酬勞交代他們找到那個瘋子扣押下來,但並未說明扣押之人的身份。聽太監回來稟告,說長風鏢局的人看到這麼多錢,眼睛直發亮,問都沒問就接下這事,並且保證辦得妥帖!
只是這其中環環相扣,僱傭的人先要從侯府車夫口中打聽到王伯德關他兒子的宅院所在,再將人偷偷弄出來,並且不叫王家看守的人查詢到蛛絲馬跡。
過程當中一旦事發,那便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
她忐忑地等了兩日,終於在第三日的黃昏,鏢局的人給太監傳了消息,說人已經偷運出來。
一切竟然如此順利。於心然怕長風鏢局知道扣押之人的身份後,坐地起價或者直接問王家要贖金。
幸而幽州跟過來的守衛之中有她早已買通了的,她便派這些守衛秘密將人接到行宮山下的無人居住的宅子中。
只要那個瘋子的身份不暴露,誰都不會膽敢違抗貴妃的命令。況且王家樹敵頗多,暫時不會料到是她所為。
夜裡,一喜神色慌張地來稟告,「娘娘,人已經帶到了。」
於心然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在做此事,當這麼個燙手山芋真到手時她還是心慌的,自己同他無冤無仇,卻要利用他來對付王家。
不對,不能這麼想,怪就怪在他也姓王,他父親姑母作孽太多。妹妹在成親前一日被殘忍毒害,那樣悽慘,她怎麼還有工夫去憐憫別人!
「帶本宮去看看。」於心然起身道。王為意作為王伯德的侄子都與他有幾分相似,若這個瘋子真是王伯德的兒子,長得定與他更像!
於心然又派人偷偷通知徐雁秋,既然人到手了,剩下的就是用匿名書信威脅王伯德自行去皇帝面前認罪。徐雁秋對那許墨的冤案了解甚多,他自請寫這封信,當然,這樁事交由他來做最為合適。
秋風瑟瑟,月光傾瀉而下。山腳下一大片的宅子從前是皇帝每年來秋獵時給下等太監宮人住的,現下都空了出來,走進去陰森恐怖。
「貴妃娘娘。」守衛見湊上前來行禮。她派了足足二十個守衛,即使這個瘋子瘋得再厲害,也能控制得住。
於心然繼續往前走,王為意說他這個瘋堂兄曾經殺過人,既是瘋子又殺過人,定是個面目猙獰的的怪物......終於步到最裡面的間房。狹窄的走道上只留了一盞燈,房中暗著。
她透過鏤空雕花木窗往裡看,並未見到什麼瘋子,窗口確實坐著一個人,身形纖瘦嬌小,身著月牙白長袍獨自清冷地在窗口抬頭望著星空,一頭溫柔青絲披散而下。
「怎麼是個女子?」她疑惑道,心中大感不安,只覺得自己被騙了!看背影不過是個十五六歲才及笄的女孩。
那人聽她說話,驟然回眸,於心然頓時看清那張臉,五官出塵絕世帶著幾分稚氣,有月光灑落在其身上,眼神清澈,絕美似是落入凡塵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