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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3:09 作者: 狗柱
起先就算沒有陸瑩的提醒,沈南枝自己便會識趣地離陸聞遠些再遠些,一個能在新婚之夜闖入兄長和長嫂婚房的小叔子,能是什麼好人。
可如今,沈南枝卻是無法立即認同陸瑩的話。
遇醉漢之時是陸聞將她從絕望的困境中救出,無意間撞見陸國公和陸衡話談重要之事是陸聞助她隱匿了身形,還有她遺失的重要的信件,還有他們幾近相同的悲涼處境。
沈南枝動了動唇,聲音微不可聞道:「為何如此說?」
陸瑩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南枝,似是沒想到這個看似軟弱乖順的長嫂,竟幾次三番想著替陸聞說話,但她也未再多想,只當是沈南枝初入陸家不明真相罷了。
陸瑩思索片刻,忽的深吸一口氣,湊近沈南枝壓低聲音道:「陸聞的生母,是個□□。」
——
午後的暖陽落在綠植環繞的青石地庭院中,蟬鳴鳥叫聲縈繞在耳畔,似是一片愜意平和,唯有院中獨坐的女子,一手撐在圓潤小巧的下顎,另一隻手指尖點在石桌上時不時敲擊著桌面,眉眼間像是蘊著一團抹不開的濃霧一般。
在廚房中與陸瑩的談話久久在心頭揮散不去,沈南枝當是知曉陸聞非徐氏和側室所出,但也未曾想到陸聞的生母會是個妓子。
這個消息太過令人震驚,以至於沈南枝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陸瑩也就擺擺手先行離開了廚房。
沈南枝腦海中浮現出陸聞清冷的俊容,實難將他那副風光霽月的模樣和青樓那等煙花之地聯繫在一起,而陸瑩會直言向她道出陸聞的身世,想來在陸聞來到國公府後,這事便已然不是什麼秘密了。
如此想來,陸聞的處境似乎比沈南枝原本所想像的還要糟糕。
一個人的出身自是無法選擇的,可顯然國公府上下以陸聞卑劣的出身為恥,將他安置在西側的荒涼小院無人問津,提及他時便是一副嫌惡和牴觸的模樣,而徐氏自然也不會將一個出自妓子的孩子放在眼裡,甚至會因著心中的不滿對他肆意打壓。
沈南枝有些落寞地垂下眼來,腦子裡不由胡思亂想了許多這些年陸聞獨身一人在國公府所受的屈辱和委屈。
待到她回過神來時,才驚覺自己竟想著陸聞的事在此呆坐了許久了。
沈南枝忙不迭站起身來,有些心虛地四下看了一周,直到發現方才自己早已屏退了下人,並無人瞧見她在此胡思亂想,這才反應過來,她不過是叫陸聞的身世給擾了心緒,又並非是什麼見不得人之事,有何可心虛的。
只是她連自己的丈夫都未曾熟稔,又何來的資格去管小叔子的事。
沈南枝緩了些許心緒,這才平靜下來,思及今晨陸衡交託到她手上的重任,這便起身進了屋,開始著手為中元節祭祖一事做準備。
若是尋常的家宴,沈南枝倒也並無這麼大的壓力,自認也應當是能夠應付得來的,畢竟以往在沈家時,崔英秀沒少為了省事將一些雜活扔給她去做。
可若是像國公府的祭祖大典這等事,沈南枝卻是頭一次接觸,全然不知國公府有著怎樣的習俗和要求,準備起來便是毫無頭緒無從下手。
如此情況,當然只能是去尋求幫助了。
可陸衡讓她去問徐氏。
思及早晨前去向徐氏請安時,她那張不耐又厭惡的臉色,沈南枝僅是淺淺想像了一番,便覺得徐氏壓根不會在這些方面耐心教她些什麼,甚至更會因著她辦不好這事而數落她的不是。
——
當夜,陸衡果真又入了院中,身上帶著些許酒氣,顯然是要在此宿下的。
沈南枝見他回屋,忙收起桌上她翻看一下午也不怎瞧得明白的記錄,起身迎了上去:「世子,可要先沐浴,我去喚人準備。」
剛走到陸衡身側,比酒味更濃烈的一股胭脂香氣躥入沈南枝鼻腔中,她下意識蹙了下眉,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聞陸衡抬手沉聲道:「嗯,多放些熱水,累壞我了。」
沈南枝張了張嘴,抬眸看著陸衡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給生生咽了下去。
陸衡自是不可能不知自己身上這香氣有多濃烈,若非女子貼在他身上許久,又怎會連酒氣都壓不下去那味道。
可他全然沒想遮掩什麼,甚至在沈南枝湊上前來後,還一副心安理得地解開了外袍,大大方方將沾著女人香氣的外袍扔到了沈南枝手中,僅著一件裡衣懶散地坐到了床榻邊。
見沈南枝愣在原地,他又不悅地皺起眉頭催促道:「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沈南枝回過神來,抿了抿唇,到底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去了屋外喚人。
隔間內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沈南枝心底卻有些發慌,甚至連胃裡也緊張翻騰得令人渾身不適。
她並非是在在意陸衡今日去了何處又與何人親密接觸了一番,但也無法全然不去在意。
她莫不是就當真要這般與陸衡圓了房。
思及這點,沈南枝頭一次在心頭湧上這般強烈的抗拒之意,只覺喉間越發作嘔,好似下一瞬便要嘔吐出來一般。
突然,一道突兀的腳步聲在耳畔響起,沈南枝赫然回神,竟不知隔間內的水聲是何時停止的,抬眼時便已見陸衡鬆散著衣襟緩步從隔間內走了出來。
白色的交領衫下是一片麥色的緊實胸膛,凸起的喉間在陸衡脖頸緩緩滾動一瞬,便有幾顆未來得及擦去的水珠順著他的肩頸下滑落入衣衫下看不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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