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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3:09 作者: 狗柱
她鼓起勇氣再次找到說書先生,希望說書先生能幫她將自己重寫的詩寄給那人,嘴上說著並非是要繼續上次的活動,卻一連好幾個月都流連在那小茶館,有意無意問著說書先生那人可有回信。
那人的第一次回信,沈南枝等了近大半年,她仍是沒能和那人繼續那時的活動,但卻和他建立起了一種隱秘的聯繫,在所有人都不知曉的地方,她用書信的方式,交了一位朋友。
沈南枝一個月大抵會向那人寄兩三封書信,內容有時是她抄寫得歪歪扭扭甚至都不明所以的詩句,有時是她用自己淺顯的知識寫下的不怎通順的話語。
那人好幾個月才會回上一封,大多數時候是給她寄出的信件畫上的錯字標註,偶爾像是心情極好一般,竟也會創作一首詩回給她。
即使說書先生會簡單將那人所寫的詩講解給沈南枝聽,沈南枝也仍是有些不得要領,不明白那人詩詞中想傳遞的心情。
但她仍舊樂此不疲,將他寫的詩句抄寫了一遍又一遍,卻又不好意思讓他瞧見自己寫得並不好看的字落下了他的詩句,轉而還是如從前一般,抄寫著別的不明所以的詩詞,簡短地訴說著自己近來的變化。
——
今日茶館人不多,說書先生也正巧說完一場書,坐在角落的小桌前悠閒喝著茶。
抬眸一見門前來人,說書先生眉眼露笑,先一步迎了上來:「我今日還念叨著你若來了不知得多高興,沒想到剛說完你就來了。」
因著沈南枝以往並非能隨便出府,每月來茶館的時間有限,但也十分固定,長久以往說書先生竟也摸到了些規律。
今日也本該是沈南枝往前會來的時間,只是往後或許便不能如以前一般了。
沈南枝微微頷首,有些不自然地走向說書先生,到了跟前才低聲道:「今日又要來麻煩您了。」
說書先生朗笑著擺了擺手,起身道:「隨我來吧,那人今日剛來過,給你回信了。」
沈南枝聞言,頓時眼眸就亮了:「當真?」
距離那人上一次回信都快半年了,沈南枝聽聞這消息,自是驚喜萬分的。
「自是真的,你若早半刻鐘來,興許還能正巧與他碰上面呢。」說書先生打趣著。
沈南枝面色一怔,很快便覺有熱燙攀上面頰,忙不迭垂下頭來跟緊了說書先生的步子,一邊小聲道:「您、您別取笑我了。」
說書先生應是年長沈南枝幾歲,比起那位朋友,沈南枝倒是和說書先生的聯繫更多一些,但在幾年間她卻仍是比較生疏和客套,說書先生對此倒也未曾在意過什麼。
曾經說書先生也好幾次提及過幫沈南枝與那位朋友約定時間見面,但沈南枝都毫不猶豫拒絕了去。
她從未想過要與那人見面,不是不願,是不敢。
若說最開始結識這位朋友的舉動,那便已是她敢做的最大的舉動了,至於見面,自然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這般普通,無論從內到外,甚至毫無能拿得出手的長處,若是與那人見了面,他們之間能聊些什麼,那人是否會因她的平凡和不起眼與她斷了聯繫。
與那人相識越久,他們之間書信來往越多,沈南枝便越發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緣分,也不敢輕易越界,唯恐會丟失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
或許這是上天對她最為慷慨的一次施捨,如此她便覺得足夠了。
——
因著要在茶館耽擱些時辰,沈南枝便未讓馬車一直茶館前候著,遣了馬夫在城內自個兒歇息片刻,約定了時辰在城門口等她。
可因著那人的來信,沈南枝在茶館多待了些時辰,從茶館出來,便已是過了黃昏。
天色漸暗,城郊的小路早已是空無一人,此處前去城門口還有一大段距離,沈南枝不禁加快了些步子,只覺夜裡的城郊小路陰森得有些駭人。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風吹過樹枝的聲音,又像是有人腳步虛浮遊走在黑暗中的聲音。
周圍已是完全暗了下來,沉重的烏雲遮擋了微弱的月光,沈南枝甚是連腳下的路也有些看不清了,一不小心絆住一塊小石,險些跌倒又連忙平穩住身形,仍是不敢放慢半分腳步。
再走一小段路便能到城門口了,只是周圍茂密的樹林遮擋住了本該已是能瞧見的高聳城牆,叫沈南枝心底還是有些發慌。
正準備邁開步子小跑起來,忽的一聲突兀的響聲,一旁的陰影中忽的竄出一個高大的黑影,猛地撲向沈南枝,帶著一身沉重酒氣,叫她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險些叫這酒氣給熏昏了頭。
「小美人,夜深了怎還一人走在小路上,可是在等著與哥哥相會?嗝……」沙啞低沉的男聲幾乎是貼著沈南枝耳畔傳來,熱氣撲灑在她頸間,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臭氣熏天的酒嗝。
「不不!你認錯人了!你、你……你放開!你別靠近我!」沈南枝當即被嚇得險些要暈過去,卻又猛地被當下的情況給驚醒,驚呼著掙紮起來,什麼都來不及多想,只想趕緊拔腿就跑。
醉漢卻像是壓根沒聽見沈南枝在說什麼,只聽見一道又嬌又柔的女聲傳入耳中,撓得他渾身發癢,熱火難耐,邪火操控著他的思緒,一把將沈南枝抓得更緊了幾分,扯著她的胳膊就將人往懷裡摟。
「啊!你幹什麼!我真的不認識你……放開……你放開我!」沈南枝自知自己已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奈何竟是半點也無法掙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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