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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23:09 作者: 狗柱
徐氏冷笑一聲,沒好氣數落陸衡:「你既是知曉其中的利害,還敢這般行事!」
陸衡後悔地垂下頭來,他自是被怒火給沖昏了頭腦,昨日一心想著要給沈南枝一個下馬威,可如今再想,說到底這事也是沈家的人在作怪,他光是讓沈南枝難看了,一點也解決不了事情的根本。
見陸衡這副模樣,徐氏也有些於心不忍,不再過多指責他,繼續開口道:「此事你也莫要憂心,沈南枝在沈家是個什麼處境,此前我也了解了個大概,沈家應當是不會愚蠢到為了個不得寵的女兒,在冒犯了我們國公府後,還想要興風作浪,沈家這般卑劣擺了我們一道,陸家自然也不會就此忍氣吞聲白遭了這罪,我會想辦法處理的,待到風頭過去了,看是將這女人給休了,還是另擇妾室,都依你。」
陸衡聞言,唇角便抑制不住要上揚,連連點頭,恭敬地向徐氏遞上熱茶,恭敬道:「孩兒都聽母親的,定會約束好自己,不再壞事了。」
徐氏的臉色總算有了緩和,茶水沾濕雙唇後,這才說起了別的事:「上次讓你去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陸衡神色微頓,沉默了半晌才有些不自然的開了口:「孩兒查過了,這些離奇出現在城內的屍首皆為外來人士,或是富商或是權貴,但也有人僅是普通老百姓,這些人除了都為非長安本地人的男子這一共同點外,似乎並無別的共同點了。」
近一年來,長安城中出現一起離奇的連環殺人案件,說是連環殺人案也僅是因為長安向來太平安樂,一年到頭莫說是殺人了,就是偷摸拐騙之事也鮮少發生,一連死了這麼多人,實難想像會憑空突然冒出這般多殺人犯來。
但這些屍體經查驗後,又發現他們的死因、死狀以及殺人手法皆不相同,這些受害人自身也無什麼可聯繫的共同點,叫人難以確定究竟是同一人所做還是分別死於不同人之手。
皇帝對此事頗為重視,不斷流傳出的駭人消息也令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若是此案能在國公府手下破獲,自然是大功一件,所以陸國公和徐氏雖是知曉陸衡並非查案的料,但也時刻督促著他跟進此案。
徐氏剛緩和的臉色在陸衡道完話語後,便是又要沉了下去。
陸衡見勢不對,忙先示弱道:「孩兒無能,還請母親責罰。」
徐氏氣得連氣息都有些紊亂了,此案有多重要,她已是翻來覆去同陸衡說了數次,可爛泥扶不上牆,顯然他是從未將心思用在查案上,此時說出的這點消息,就連街頭要飯的乞丐,都比他清楚更多。
一陣很長的沉默之後。
徐氏重重嘆了口氣,心下已是有了別的決定,再度抬眼時,眸底已看不出半分情緒,只沉聲命令道:「行了,此事我暫且先不問了,你且先將昨日一事處理妥當。」
見徐氏未有過多責罰,陸衡微不可聞鬆了口氣,忙應下聲來:「是,母親,孩兒這便去尋沈南枝一同用午膳,孩兒定會處理好的。」
直到陸衡匆匆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徐氏這才緩緩有了動作,抬手招來了方才退至遠處的下人。
「去,將陸聞喚來。」末了,在丫鬟福身時,又低聲補了一句,「莫叫人瞧見了,待無人時,再帶他過來。」
「是,夫人。」
——
靜謐的主屋中還未將昨日大婚的喜慶完全褪去。
書案前,沈南枝手持毛筆微蹙黛眉,幾欲落筆,又好似叫什麼難題給難住了一般,猶猶豫豫半晌,才又不熟練地落筆寫下一個字,而後便又停了下來。
宣紙上,並不怎好看的字跡一排開來,若是不知曉者,興許會認為這是初學寫字的孩童練筆所寫,實則卻已是沈南枝十足專注用心寫下的。
以往沈永光還為秀才之時,自是不會有閒錢供沈南枝上學讀書,她更是連自學練習的時間也騰不出來,每日做著本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孩童該做的勞工。
後來待到沈槿柔到了讀書的年歲時,沈南枝也頭一次大著膽子向父母提及自己也想一同學習的要求,可當時的沈南枝已有十一二歲,大字不識半個,還要與三歲的小妹一同從最淺顯的知識學起,這要是傳出去叫人知曉了,說道他們偏心便罷了,更是會成為沈家的一個笑柄。
剛躋身朝堂的沈永光自是不允這等事發生,這便駁回了沈南枝的請求。
後來沈家地位逐漸穩固下來時,也已是過了好些年,疼愛的小女兒已逐漸長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方方面面都優秀得上哪都叫他們榮光滿面,這便也再無更多餘力關注一直被他們忽略了的大女兒。
這些年,沈南枝在沈槿柔的學堂外偷摸著學了些字,但中華文明博大精深,她無聰明絕頂的頭腦,也未曾真正受過教育,那偷聽得的一星半點東西,到了如今,想要寫一封信也仍是寫得磕磕巴巴的。
正苦惱著,屏風後的房門忽的傳來聲響,沈南枝當即一慌,手中的毛筆便重重杵在了宣紙上,將她好不容易寫好的那行字給塗上了黑點。
但顧不得已是報廢了的信,她連忙慌亂將其藏入書案下。
一轉頭,抬眸便瞧見一張和陸聞有幾分相似的面容。
第4章
沈南枝愣了一瞬,很快便回過神來,忙站起身來,張了張唇,一時間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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