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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8:59 作者: 希言如遇
    第168章 Medusa(5)

    等靳頊衍被喬一楠收拾得差不多把小丫頭真的失憶了這個事實消化的之後,才想起了另一人,語氣不屑:「那個死變態呢?」

    哼,敢挑釁阿琛的,除了他就只有那個死變態了。

    不過他可不會和死變態產生什麼惺惺相惜的感情的,誰叫他挑釁的是阿琛!

    喬一楠笑,這麼多年,恐怕就屬阿衍變得最少,依舊的一腔熱血的純真,只是彆扭的性子有增無減,也虧得人受得了。

    他抬起下巴點了點:「去看望病人去了。」

    「他家不是法蘭西嗎,怎麼這裡還有認識的人?」靳頊衍狐疑:「難道八國聯軍進北京時忘了帶走的?」

    損起死變態來他可是不予餘力。

    「是中國人,他唯一追過的一個女孩,在這家醫院住院」,喬一楠搖頭。

    也不知道何時阿衍才能意識到自己對Stephen還是屬於朋友多於仇人,他倒是有些期待那一幕。

    「What?」靳頊衍面露驚恐,兩眼炯炯有神。

    Stephen這個死變態還追過女孩,這堪稱是世界第十九大奇蹟了吧。

    他真該為那女孩默哀,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哦!

    「結果呢?」他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

    「被拒絕了!」喬一楠攤攤手。

    他博士後和Stephen是同一所學校,雖然是不同院系。

    「啊哈哈哈」,靳頊衍就差親自對女孩說一聲「幹得漂亮」!

    他拽住喬一楠的胳膊,連拖帶拉往電梯跑。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英雄,他就迫不及待了。

    喬一楠被他拽的走不穩,好不容易在電梯口站好,甩開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知道在哪裡?」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不知道啊」,靳頊衍看著電梯紅色的數字在跳動,理所當然道:「可是你知道啊。」

    喬一楠簡直是敗給他了。

    還真是一如既往精力充沛。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來。

    靳頊衍嫻熟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脅迫」他一起進了電梯。

    他按了關閉的鍵,扭過頭對著他得意洋洋道:「你知道病房是哪間,而我對這裡的構造恰好很熟悉,我兩可以配合的天衣無縫所向披靡」,完全一副老紙就是聰明的臭屁樣。

    喬一楠捂著額頭:「C幢1204」。早知道會這樣就不問了,反正打電話也能找到Stephen的。

    「C幢啊」,靳頊衍按了1,「呵呵,這家醫院我最熟悉的就是C幢了。」

    Stephen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C幢的1204病房。

    可電梯到了12樓,他卻猶豫了。

    他該說「好巧」,還是說「你不乖,又把自己折騰病了」,再或者,沉默無言。

    如果多年後相遇,我該如何致以問候,以沉默,以眼淚?

    從病房裡出來的顧綏一出門,便看到了靠在電梯門口踟躇的Stephen,低著頭。

    一點也不像他,他想。

    如果要問什麼才像他?

    顧綏的回答是:高傲的,也熱烈的,睥睨天下的不屑一顧的。

    而不是現在。

    他掩上門,朝他走去。

    Stephen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緩慢的打招呼:「Hi,Gu。」意識開始回爐,眼裡有了老朋友見面的欣喜。

    不過十來米的距離,顧綏不緊不慢,走到他面前,握起拳頭在他胸前捶了一下:「歡迎到中國來!」無論如何。

    他可是記得,當初Stephen追他姐的時候那句現在聽起來悲壯的豪言壯語:如果你姐嫁給我,那我以後就是中國女婿,去中國就像回家一樣,可你姐和我要是沒有走到最後,那我想我今生都不會敢踏足那片土地的,中國人不是一直說近鄉情怯嘛。

    他一直不敢告訴他,季夏的情況。

    Stephen笑笑:「逃避可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甚至連正確方案都算不上。」

    Stephen對季夏可謂是一見鍾情,他到現在都忘不了初見她時心跳的節奏,他想,那個刻度,他會記一生。

    彼時,他和顧綏是朋友,惺惺相惜的朋友,顧綏帶著身體不怎麼好的季夏在大學裡靜養。顧綏對這個姐姐十分的上心,也特別的不放心,出去吃飯什麼的總是帶著季夏,或者乾脆回家給她做,反正就是一日三餐方方面面都包攬了。自然地,他和季夏的接觸也就多了起來。顧綏是學繪畫的,經常地外出寫生。而季夏則不同,喜靜又愛泡圖書館,他們學校的圖書館便成了她經常光顧的地方。而他那時幾乎也是實驗室、教室、食堂和宿舍的四點一線,雖然領域不同,但有些人總是會遇到的,而且在顧綏無法趕回來的時候,總是拜託他照顧姐姐,自然而然的,兩人接觸多了起來。越接觸,越發現自己為她著迷。

    他是個直接的人,喜歡就會直接出說來,並且採取猛烈的攻勢。為此,顧綏和他打了一架,應該是發了狠地收拾他,戰況慘烈,內傷外傷兼具,讓他對中國功夫佩服得五體投地,兩人也差點鬧得絕交。可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叫做「威武不能屈」嗎,能夠屈服的愛情也就不是愛情了,而他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好容易心動一次,不好好行動他將來一定會後悔。不知道是他的誠意打動了顧綏,還是其他什麼事,反正之後顧綏雖未明確表達支持,但也沒再阻止。只是這個中國女孩子比他想像的還要堅決,從未給他過希望也就算了,連拒絕也是表達的清清楚楚一點不拖泥帶水。不是說中國女孩子溫柔委婉,可這看似波瀾不驚的女孩子是剛烈的,愣是對他每天變著方的送花送吃的送愛心送溫暖視而不見,甚至是避著他不見。男人大概都有征服欲,越是有挑戰的越是想要成功。而且他覺得,她和其他的女孩子都不同,他喜歡她那雙洞察世事的隱藏著小狡黠的眼,喜歡她看似冷漠卻會陪老太太過馬路的善良,喜歡她一個人獨處時用濃濃的孤寂感將自己包裹,也喜歡她的悲傷,顧綏說他是自虐,可他覺得他叫做fall in love。當然,結果很慘烈。他還記得她說:我的心裡住了一個人,他很霸道,也很賴皮,不付房租也堅決不搬走,可我就是拿他束手無策。她那時的笑容,有點淡淡的憂傷,但更多的,他覺得那是一種隱藏了這麼一個秘密的小確幸,就像是,就算只是守著那個素未謀面的租客過日子,她也能幸福一輩子。他那時不知道那是比喻,而且他是學心理學的,最善的就是攻心,反正一萬個我愛你也抵不過現實的溫柔相伴。兩人你進我退的拉鋸戰打得很是艱難,到後邊夏夏幾乎是對他避而不見,而他幾乎是黔驢技窮,夏夏簡直是冥頑不化。最後的最後,是看不下去兩人互虐的顧綏,帶他去看了一幕,這一幕,讓他心甘情願的死心。而那時,顧綏又陪他打了一架,情況和先前的恰好反了過來,說來也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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