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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8:59 作者: 希言如遇
張了張嘴,壓著嗓子開口,一連說了三個「腿」字,短促而簡潔卻未得到任何的救助,於是閉著眼咬牙切齒的說了一整句連貫的「壓到我傷腿了」。
「哦」,感覺到傷腿上的重物移了個位置,繼續哭得淒悽慘慘戚戚還不忘絮絮叨叨:「你個死丫頭去哪兒了讓我好找,我都快報警了可警察不受理我還和警察打了一架兩敗俱傷……」
好吧,能這樣對她的除了宓唐再無他人。
舒筱筱默默聽著她邏輯混亂顛三倒四敘述了自己的英雄事跡,等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才頗有些頭疼的捂著額頭,緩緩開口道:「糖糖,我還活著。」
她要是再不告饒制止,那她的腿該關門上鹽水了,那酸爽,真不是鬧著玩的。
宓唐絕對有傷口上撒鹽水的匪氣。
「哦,你沒事啊,那好,我先回去洗漱一番睡個覺再來」,宓唐果斷停止了哭泣,一雙浸了淚水的眼朦朦朧朧將舒筱筱迅速打量了一遍,除了腿上傷了點還真沒看出有什麼外傷加內傷。
很好,她只有一點點事。
而她自己,不好,非常不好,她在輾轉各地機場繞的暈頭轉向已經40個小時沒睡踏實了。
不過算帳這等事,吃飽喝足,來日方長,嗯哼!
宓唐咬著後槽牙,面目猙獰磨刀霍霍:「你給我好好待著姐先走了」,她隨意的抹了把臉,把本來就很恐怖的一張臉抹得更加妖魔化,一手拎著小包包另一手大力士的拉起門口的小型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只留下走廊里驚天地泣鬼神的「鬼啊」一聲驚呼,在醫院這純天然的環境中自帶鬼片效應。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風一樣的女子。
要不是腿上的疼痛刺激著心臟一縮一縮的抽疼,要不是衣服上一小攤不規則的水漬,舒筱筱真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是,你真的忘了我的潔癖了!
才一年不到啊!
據說人的記憶簡直只比金魚的長那麼一點點,所以我們才要常聯繫。為什麼她才消失了一瞬間,就留了這麼多爛攤子等著……被收拾!
不是我走得太慢,而是世界變化太快!
雲對雨說:你一流淚,我就悲傷。
雨對雲說:你一悲傷,我就流淚。
雪對風說:我要去那溫暖的地方。
風對雪說:溫暖的地方會讓你消失,我願永遠陪你在這寒冷里。
誰說,雲不懂雨的悲傷?
誰言,風不知雪的心思?
只有那太陽,熾熱而溫暖,卻是不解風花雪月!
年易染前一夜本來是打算守夜的,奈何拗不過小丫頭,在她把舒爸舒媽轟走之後死活不肯他留下,說什麼他在這她壓力大睡不著,他也就順著她了,不過他也是接近凌晨看她睡著後又特意拜託了值班醫生多照顧一些才離開,不然依著小丫頭的脾氣,要是第二天知道他又守了一夜又有得彆扭鬧了。本來從他出國後的這幾年就是聚少離多,現如今他回來了她也回來了,那就不該把時間拿來做生氣這種無意義的事,索性回了家倒頭就睡。
說來也奇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特別是她失蹤的的近一年來,他的失眠情況很是嚴重,幾乎是到了藉助藥物才能睡著的境地,作為醫生的他也是無能為力。可昨天晚上,幾乎是回到家一沾到床立馬的沉睡,一直到今早醒來已經九點了,本來他今天是輪休的,醫生當久了,很多時候,一想到醒來就要面對病人面對死亡,他寧願裝睡,所以只要是假期,即使手機二十四小時待命,可在沒接到命令的時候,誰願意往醫院跑。只是想到她在醫院,他好像有了動力。
走在平時走過的路上,一路上的跟他打招呼的醫生護士看他的眼神明顯不對,可能是他今天嘴角的弧度不同,應該是微微上翹的,把他們給嚇著了,可他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就是心情好誰管得著,只是他的好心情,再見到系主任那心急火燎的救場樣子的時候已經有不好的預感,果然,今天當班的席醫生家裡臨時有事而有一台手術定在了今早,時間是半小時後,系主任看他簡直就是救命稻草,拉著他就往準備室跑,連說不的機會都沒給,好吧,正好是他很熟悉的手術,連病例都和之前的席醫生研究過不下十次,治療方案包括開刀的位置都經過了反覆討論,醫院除了席醫生,恐怕就屬他對病人最了解,而且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小丫頭也會理解他的,晚點也沒什麼。
他一面消毒換衣服,一面吩咐助手做好手術準備。
助理有一個是他帶的研究生,小姑娘平時活潑肯干,最愛的就是八卦,特別是明星八卦,天天掛嘴邊的就是我家愛豆怎麼怎麼樣,鬧騰的很,不過她今天卻沒有張口就來我家愛豆,而是一不小心透露了520病房裡多了一位很帥很帥的男人,眼神還往他身上飄忽。
不知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試探,反正聽者有意,他的心咯噔一下跌了下去。
可人命面前容不得半點的馬虎與分心,一點點將心理的不舒服壓下,調整到最佳狀態,盡力做好眼前的事,不僅是病人的希望,是他的希望,更是小丫頭的希望。他只想在能救人的時候好好救人,只是手術的情況遠比想像的還要複雜,而且出現了大出血,血庫血樣告急,幸虧家屬在場及時獻血,等終於做完手術只等著看病人造化的時候,已經是六個小時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