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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屑於這樣的紛爭，但是絕對不能說她就是一味忍讓的包子，尤其是在乎的人受了傷害。

    闕君青有些無辜的摸摸鼻子，一併付了錢拿了盒子，站在她旁邊。

    不過真是要瘋了，她的那一眼，他怎麼覺得心裡好像被撓了一下，不輕不重的卻讓他無從拒絕甚至想著撓重一點更好。

    在眾人注意力都不在這邊的時候，他做了一件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居然伸手在小姑娘的臉頰上捏了一下，對她的怒目而視愉悅的笑出聲來。

    小姑娘像是把糖葫蘆當成了他，下了狠勁兒地嚼，煞是可愛。

    接下來一小段路，舒筱筱繼續心無旁騖氣鼓鼓的吃冰糖葫蘆，等牙都酸得是軟的的時候，已經吃了五串，第六串還是被闕君青強行拿走的。

    玉樹臨風的少年，搭上一串冰糖葫蘆，不倫不類的。偏生那人還沒那個自覺，做得那叫一個坦蕩，惹無數姑娘竟臉紅。

    街角一群玩耍的孩童，正是總角之宴言笑晏晏的年紀。

    舒筱筱叫了一聲前邊的滄磬，又在小孩子中間蹲了下來。

    「小朋友，要不要吃糖葫蘆?」她的樣子是天真的，那笑容也和小孩子差不多，或者說，比那些個小孩子還要天真一些。

    看著他們飛快地跑開只是點著腳尖靠著牆站著，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她又說：「你們把剛剛唱的歌謠唱給我聽，我請你們吃冰糖葫蘆好不好?」

    「好」，幾個孩童聚攏來，小小的臉蛋兒是靦腆的笑容，搖著小小的腦袋：

    「白雪蒼蒼，梅為屏障。有美一人，伶仃彷徨。茫兮虛兮，心胡不傷?

    日月殤殤，時光無疆。有美一人，彷徨伶仃。嗔兮惱兮，心為誰傷?」

    本就只是臨時起意，不過是想讓他們吃東西吃得名正言順，待他們念完，舒筱筱也沒有多想，把冰糖葫蘆一一摘下來送給了小朋友，有兩個小姑娘怯生生站在角落想要上前卻又不敢的，她只好拿了冰糖葫蘆到兩人面前。

    白奕抬著個光禿禿的靶子站在闕君青身後，聽到孩童的歌謠，愣住：「這不是前日公子在青鸞先生那裡寫下的嗎?」

    倒不是說不能傳出，那種魚龍混雜的場所，倒是為他們傳出那些個或真或假的消息提供了便利，小到鄰里鬥嘴打趣哪家官員三妻四妾的宅斗，大到國家大事國與國的紛爭，那些個能說的不能說的，最先都是從那些個勾欄瓦舍傳出，一層層往上走，等到滿城百姓都在傳唱，那天子的宮闈再高也是擋不住這漫天的言論的。

    他們以前也不是沒傳過，只是這次的歌謠，他到現在還是沒想出來到底意義何在。

    「嗯」，闕君青漫不經心的回答，只見那小姑娘對著另外兩個防備心較重的小丫頭不急不緩的說著什麼，然後張嘴咬下了大半顆冰糖葫蘆，要不是她臉上的肌肉抽搐他還真以為她就是想吃，而那兩個小姑娘像是卸下了防備，接過了她手裡的糖葫蘆，她笑得如此的天真、純粹，美好得讓人想守護一輩子。

    身邊稚童的聲音依舊重重疊疊，他卻想起了前日被送還的書，只翻了一頁，他就知道了當時那眼神的含義，那從腳底升起的寒意，就差捶胸頓足了。

    《秀才遇到貓》是一本才出爐的流行話本小說，他也有所耳聞，至於為什麼會到了他的手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已，這也沒什麼，雖然他對這些個小說所描述的情情愛愛是沒什麼興趣，可是這本小說，單從名字來看不失為一本風流才子與魅惑妖怪的旖旎故事，不論是戲台還是說書這樣的故事永遠受歡迎，出於好奇他倒是大致看了內容，這才知道這部小說里的秀才是男的，貓妖也是雄性……她大概真以為，他有龍陽之癖了，他真是恨不得將她腦袋敲開把那一段給切了。

    「哇，你們真的去那種地方啊」，滄磬不知從那裡竄了出來，揪住白奕的袖子，面上的笑容連陽光都要退讓三分，說出的話卻是十足的耍賴：「我不管，我也要去。」

    「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去的」，白奕溫柔勸阻，將她腳下一枚石子踢到了一邊。

    「我就好奇嘛」，滄磬早就想去見識了，只是怕被阿爹逮到，不過現在證據確鑿連公子都去了，那她去看看也沒什麼要緊的吧。

    「你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不合適」，白奕還是不想鬆口，雖然知道是徒勞。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都能去我也能去」，滄磬期待的看著闕君青：「對吧，公子?」

    「白奕說得對」，闕君青的目光漫不經心投射在那個分發冰糖葫蘆的小姑娘身上，也知道小姑娘的目光在他……拿著的那一串上，半晌才回到：「確實不適合女孩子。」

    他忽然把手裡的冰糖葫蘆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酸的……也是甜的。

    舒筱筱發完了冰糖葫蘆，在場的小孩子人手一份，白奕抬著的靶子變成了光杆司令，她衝著白奕身後揚聲：「小哥你等一下。」然後跑到白奕面前，二話不說搶了靶子，給人家小哥給還回去了。

    大概小販也是第一次遇見買冰糖葫蘆連帶靶子的，更是第一次遇到吃了冰糖葫蘆還把靶子還回來的，破費了一番力氣才帶著靶子一溜煙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