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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8:59 作者: 希言如遇
    心有所依,她就是安放。

    舒筱筱張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筱筱,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出自你的真心」,檀騏琛已經起身逼近她,一手拖住了她的後腦勺,下一秒含住了她的唇。

    與他霸道的語氣不同,他的吻很輕柔,細細密密的,和風細雨般潤物無聲,小心翼翼中帶著的全是珍重心疼的意味,無關乎情慾,純潔的再純潔不過,她能感覺得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這個吻時間會不會長了點?

    在自己窒息前,舒筱筱睜開眼睛,只有他閉著的眼睛,以及均勻的呼吸。

    舒筱筱:「……」

    從昨天到現在,他應該沒睡過覺吧,連澡都沒洗就睡著了,累到極點了吧。不忍心打攪他,可這樣的姿勢他睡得必定是不舒服的,想托著他的腦袋想讓他躺在沙發上,哪知她才稍微動了一下手還沒碰到他腦袋,他便將她抱得更緊,疲憊的喃喃道:「筱筱,陪我睡會兒。」

    患得患失,也是幸福,是飲鴆止渴的幸福,也是甘之如飴的幸福。

    至少,她在,就好。

    「好」,舒筱筱不動了,保持著那個姿勢。

    天上的月光有些暗淡,淒淒冷冷,就像悲傷地隨時要隨著淚水一般化去一樣。

    不斷碰壁的月亮姑娘沮喪著,拖著她越來越纖細的身體慢吞吞的走兩步滾一圈,跌跌撞撞。

    原來失戀真的能減肥,怪不得以前瘦不了,只因心裡裝了一個大大的他。傻姑娘像是忽然頓悟,她與小正太,如同曼珠沙華一般,花葉生生相錯用不相見,不過它們比花好一點,只是永遠追不上彼此,總是隔著距離。

    而很久之後,月亮姑娘才知道,原來自己能在夜晚不被黑暗吞沒,完全是小正太把光分給了她。原來,他是愛她的是關心她的,他只是她的小太陽。

    你微微笑著,不和我說什麼,而我覺得,這已經足夠幸福。

    第51章

    影像夢境

    腳踩在歲月的斑駁痕跡上,那道路經過歲月的侵蝕而失去了稜角,變得平緩而滑膩,只是路上的石頭,怎麼也不肯將曾經的過往忘卻,所以記在了心裡,刻在了身體上,就算經歷過歲月的洗禮也依舊不能夠動搖。

    順著長長的似是沒有盡頭的階梯一直往下再往下,終於到達了不知道是起點還是終點的地方,被埋藏在荒蕪中的屋子,左下邊最不顯眼的地方隨意放著一塊牌子,寫著「等愛bar」,只訂了一顆釘子的牌子卻被肆意而固執的爬山虎圍住,穩穩地與屋子立在了一起,站成了永恆。牌子上那字體,歪歪扭扭像是無意又像是刻意,已經與爬山虎融為了一體。

    這家店的老闆依舊任性的可以,一貫的漫不經心,仿佛多一筆都是浪費。

    女人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壓了壓帽子把一整張臉都掩住,推開斑駁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屋內燈光暗沉而曖昧,如同蟄伏在暗夜裡的睡獅。

    此刻已經是下半夜,客人少的可憐,夜的流逝讓他們倦怠至極,相互已經不怎麼交談,飲泣著自己的悲傷,不需要同情,也不想被打擾。

    酒吧的鋼琴座上,看不見人,就好像人與鋼琴已經化為一體,我就是你。緩緩流出《wherever you go》的音符,每一個音符困得昏昏欲睡,卻為這寒冷淒清增添了幾分溫情脈脈。

    女人在吧檯的高腳椅坐下,沒有摘下帽子,也不想脫下大衣,因為壓根兒不想多呆。

    她垂著頭,打了個手勢向侍者要了一杯「冰島咖啡」,逕自掏出煙,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眯著眼把它點燃,烈焰紅唇微微的一張一合,撩人心弦卻不自知。

    很快,煙霧一點點瀰漫,將她快要顯出輪廓的臉整張都模糊了,又重新陷入了混沌。

    湊近了,黑色的裙子裹在火紅色的大衣里,只看得見胸部以下離肚臍只有五厘米的深「V」,設計大膽而熱烈。裙子前短後長,前邊短的地方還不及膝蓋的長度卻因坐下的動作又往上縮了不少,絲質的面料讓它坐下之後還一點點往上蹭,漁網狀的黑色絲襪將白皙修長的腿包裹,滿滿都是誘惑,夜的誘惑,也是惡魔的誘惑。裙子後邊的部分則是垂垂的倒向地面,隨著女孩跟著鋼琴搖擺的節奏輕輕晃動,如同水波蕩漾處的艷影,揉碎的是每一個男人的夢。

    坐了快十五分鐘,樂曲一直沒有再換,音符流速亘古不變。

    周圍的人頻頻注目蠢蠢欲動卻全都止步不前,似是達成一個共識:玫瑰雖美,刺也尖銳。

    各種不同的目光輪番在她身上走馬觀花:欣賞、厭惡、羞澀、情色、曖昧……

    可這些都與女人無關,不知不覺抽了三支煙,嗓子都快被點著了,耐心也將告罄,眉宇微微皺了起來,有些煩躁地拿起一口未動的酒,仰頭,猛灌。

    沒找到路的酒汁沾在嘴角,將女人左邊嘴角那顆小小的痣變為了動態的性感,彩色的液體在唇邊稍作逗留然後順著嘴角往下經過下巴、脖頸……即使沒有目標沒有方向也能一路向下。

    一口氣喝完,女人賭氣似的將被子重重摜在吧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要擊碎每一個人妄想的夢。

    然後,她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裙子隨著她的動作又是一盪,如同杯里的液體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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