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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8:59 作者: 希言如遇
    她把鎖拿下來,還沒推,門就被風呼的一下吹開了,一室光明,亮起的光刺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第18章

    檀騏琛回到家,把所有房間都找遍了依舊沒有人,煩躁暴怒得近乎絕望的他拿了桌上的車鑰匙要回片場,手剛解了鎖便猛然被推開,重力夾雜著風雨一股腦的灌了進來,他條件反射性的抱住了衝進來的不明物,退後兩步站穩。

    然後,緊緊抱著懷裡的人,用力地呼吸著夾雜在風聲海浪濕雨里的微弱的快要消失的可是屬於她的氣息。

    這兩個多小時,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漫長而痛苦比暗無天日的極夜寒冬更加地令人絕望,如同已經走過了一生。

    那無邊的巨網,終於在此刻得到了終結,在把她網入網中的這一刻,在她被抱在他懷裡的這一秒。

    舒筱筱也用力抱著他。

    兩人就那樣站著,站著,似乎要到地老天荒。

    風夾雜著雨一次又一次灌進來,一次比一次猛烈,可兩人渾然不覺,擁抱著彼此感激這場失而復得。

    「阿秋」,舒筱筱打了個噴嚏,接二連三又是幾個。

    她不好意思地掙扎著想要退出他的懷抱。

    可他依舊把她抱得緊緊的。

    「對不起」,檀騏琛的聲音歷經滄桑。

    「我沒……事阿秋」,舒筱筱小聲說:「你先放開我。」一股風從背後襲來,她忍不住抖了抖。

    檀騏琛放開她,碰了碰她冰冷的臉:「先去換衣服。」兩個人先前抱得太緊,連帶他的衣服也有了些許濕意,不過他絲毫不在意。

    「不,我想洗澡」,舒筱筱將雙手抱在胸前取暖,慢慢踱向沙發:「可是我想先坐一會兒休息會兒。」一路找來,雨時停時下,她的衣服濕了又被風吹乾然後又濕。

    「好」,檀騏琛也不逼她,而是返回樓上,不一會兒拿下一條毛毯,將她整個的裹住:「你先坐會兒。」

    Susan買了粥和幾樣甜點再折返,來開門的是檀騏琛,但臉色好了多,看來屋裡的暴風雨是停了。

    她跟著進去,便看到一個裹得嚴嚴實實像朵玫瑰花的女孩子和一隻乖巧的阿拉斯加靠在一起,而她的Boss則是圍著圍裙在廚房,整個屋子飄著很濃的姜水味。

    氣氛已經濃密到插不進更多的東西,她未做過多停留,打了招呼把東西放下便離開。

    打開車門啟動前,她又一次回頭打量這幢此刻燈光明亮的屋子,想到了一個很俗氣的詞:溫馨。卻很貼切。

    她啟動車子,離開,向著她自己的溫馨開去。

    此刻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那溫情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

    「先把薑湯喝了」,檀騏琛把左手的碗遞給舒筱筱。

    「可以不喝嗎?」舒筱筱苦著一張臉,她不喜歡姜的味道,辛辣。

    除了姜,蔥蒜韭菜這類的調味料也統統絕緣。

    「別任性,我也喝」,檀騏琛在她身邊坐下,給她看了另一隻碗裡的東西。

    舒筱筱捏著鼻子,一口氣將東西灌了進去,恨不得過了嘴唇直接進到胃裡。

    檀騏琛比她更快,在她喝完時已將一直盛著溫水的碗遞給她。

    又是一口氣喝光。

    舒筱筱搖搖晃晃站起來,拉著毛毯的兩個角:「我要去洗澡,你……也去打整一下。」

    「好」,檀騏琛將四隻碗收到廚房洗了,出來客廳已經沒人了。

    走到二樓,在轉回自己房間之前他不放心她又往反方向走。

    她的門開著,再往裡走,毯子被扔在了地上,聳拉成一團,浴室的門也開著,水聲嘩嘩,對勁又不對勁。

    他走進浴室。

    舒筱筱穿著衣服木愣愣的站在花灑下,任憑水從她的頭頂澆下,冷得瑟瑟發抖,可憐極了。

    浴室里氤氳,卻不是熱水散發的熱氣,而是冰冷的水與她的肌膚相碰被激出的冷氣虛虛無無飄飄渺渺。

    檀騏琛猛地醒悟過來:此時的她,根本就不是剛才樓下那意識清醒的她。

    他一把拉過她箍在懷裡,然後又迅速用另一隻手關了花灑,打開另一邊的熱水,取過一旁乾淨的毛巾給她擦臉。

    舒筱筱目光呆滯,僵硬的手笨拙地爬上他的背,緊緊抱著,像是要陷進彼此的骨肉里。

    她全身上下都在滴水,渾身濕冷,他也是,可他沒發抖,抱著她依舊從容不迫。

    唯一熱血沸騰的是,隔著薄薄衣料的兩具滾燙的身體。

    持續了半分鐘,冷水才變熱,熱氣慢慢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升騰開來。

    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撩開她的頭髮才發現她額頭被磕到的地方。

    她只是皺了皺眉,有些生氣的瞪著他。

    在這個當口,他的唇輕輕印了上去。

    她掙扎著推開他,定定站著,眼睛裡有陌生也有熟悉。

    「筱筱,我是誰?」檀騏琛問。

    她明明是看著他的,可是卻沒有他,飄忽不定的,像風,像霧,卻一點也不像雨。

    舒筱筱歪著腦袋,似是打量,五秒鐘後,笑得像只小狐狸:「君無戲言」,聲音軟軟糯糯麻麻酥酥。下一刻,她踮起腳,冷冰冰的手扯上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拉近,隨後冰涼的唇印上了他的柔軟,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然後像吃果凍那般,慢慢咬嗜,似磨粉熬湯,耐性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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