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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6:25 作者: 藍艾草
    趙冀嘻嘻一笑:「也沒什麼不好,就是……每次看著那張小像,總感覺母親不像我的母親,倒好像我的妹妹,比我年紀還小呢。」

    趙疆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一記:「沒個正形你!」

    作者有話要說:每到周末就跟渡劫似的,昨晚折騰到半夜,氣的枯坐了一夜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加更都沒寫,今晚還有更新,這是第一更,一直寫到二十點,寫滿一章就更一章,到時候看能更幾章吧, 我儘量多更。

    第八十九章

    睽違多年, 相聚的時光卻過的飛快。

    當夕陽西下,染紅了枯草深林, 姚娘起身向兩父子道別。

    趙冀依依不捨:「母親,回京之後兒子能去母親府上探望嗎?」

    姚娘摸摸青年英俊的臉頰:「萬壽節過後,我兒跟王爺儘早啟程回南越吧, 此去山水迢迢, 好生保重!」

    趙冀滿心失望:「母親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姚娘:「母親還有事……等以後有機會了,母親一定去南越探親!」她強忍著心裡的酸楚, 向趙疆拜別,打馬離去。

    趙疆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不見, 還痴痴望著她去時的路:「當年你母親說,想做南越王的正妃……」後來他終於爬上了南越王的位子, 可是心愛的女人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相聚不過兩個時辰, 趙疆恨不得把這些年的過往都通通講給她聽,也期盼著能聽到她這些年的經歷,當年為何非要拋夫棄子回到南齊, 這次又為何出現在南齊獵宮之中……種種過往, 只要她願意講, 他就願意聽。

    可是她沒有。

    自始至終,姚娘都只含笑聽著他們父子說話, 講趙冀小時候的事情,講南越之事,卻絕口不提她這些年的經歷。

    「父王, 我們還能見到母親嗎?」

    「也許吧。」趙疆心想:傻兒子,你母親恐怕只是來與我們告別而已。

    他不忍說破令兒子傷心。

    趙冀也想:你們都拿我當小孩子,難道是我素日太草包之故?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親娘再嫁生子,也要把她搶回南越去,也算是慰勞父王多年相思。

    「父王,您趕緊跟南齊皇帝提親,等兒子跟九公主的親事訂下來之後,您老就先回南越,兒子留在南齊多學習學習他們的治國之道,過個一年半載的再回去,可好?」

    趙疆前一刻還滿心酸楚與心愛的女人分別,後一刻就聽到兒子也要留在南齊,幾乎失態:「你也要留在南齊?南齊有什麼好的?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肯回去!」

    趙冀:「……不是就兒子一個嗎?」聯想到親媽絕然離去的背影,又覺得親爹有點可憐,連忙哄他:「等兒子在南齊好生學學,回去之後更好的治理南越,讓南越的上京比南齊的京都更為繁榮,好不好?」

    他平時不務正業,王宮之中教導世子的都是南越的飽學之士,也沒見他有多敬重,至多是糊弄著把每日功課做完就跑去玩耍了,可從來不見一心向學。

    趙疆:「……」

    當晚開宴,當著南齊文武群臣的面,趙疆便向南齊帝提親。

    南齊帝疼愛九公主不假,可是更愛他的萬里江山,又聽說南越世子想留在京都學習,當下一口答應了,心裡也感嘆趙疆識時務親南齊,比前任南越王趙得昌要好太多,這還是姚娘的功勞。

    二皇子心裡百般不情願,他還指望著這個妹妹能與傅琛聯姻,可惜輪不到他做主。

    *******

    夜色已深,晚宴結束之後,南齊帝前去萬皇貴妃的寢殿留宿,順便提一提九公主的婚事。

    「什麼?陛下要把姝兒嫁給那個南越世子?我不同意!」萬皇貴妃又哭又鬧,就是不肯:「陛下,臣妾只有一個女兒,讓她嫁那麼遠,一輩子連面也見不著,陛下您忍心嗎?」

    南齊帝:「胡說!南越王還能帶著世子來給朕賀壽呢,姝兒出嫁又不是坐牢,怎麼就見不到?」他好聲好氣哄著皇貴妃:「你想啊,將來南越的後宮可就是姝兒做主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萬皇貴妃:「姝兒在京里招個駙馬,不論是誰家的孩子,進了公主府難道不是姝兒做主」

    南齊帝真覺得女人只有針尖大的心,只會執著於瑣碎小事,看不到國家利益,聯姻至少在未來幾十年可保邊境安寧,若元姝生下嫡子,未來的南越王與南齊便是真正的兄弟藩邦。

    他預感到再說下去還是白費口舌,索性擺駕回承明殿。

    ******

    白天喧譁的獵宮在夜宴之後便漸漸陷入了深寂。

    姚娘沐浴更衣,穿上她最喜歡的衣衫,坐在梳妝檯前描眉畫唇,像要去赴最隆重的約會,打扮的漂漂亮亮。

    燈下的女人雖然已經過了二八妙齡,可是依舊烏髮如雲,肌膚如雪。

    燈芯搖晃了兩下,她身後站了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還帶著室外的寒氣,雙手撫上她的肩膀。

    「姚娘----」

    姚娘笑的燦爛:「阿峻,你是來送我的嗎?臨死前能見你一眼,我心愿已足。」

    她手邊放著一隻白瓷玉碗,裡面盛著大半碗琥珀色的佳釀,酒味在房間裡飄蕩,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陳釀,令人聞著便有幾分醺然欲醉,然而甘峻卻端起玉碗推窗潑了出去,涓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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