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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5:29 作者: 霧矢翊
    聶屹遲疑了下,不忍心看她愁眉苦臉的模樣,將她摟到懷裡親了親,說道:「你現在還年輕,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長好,不宜受孕。我看過很多醫書,也問過太醫院一些老太醫,他們都認為女子不宜過早受孕,對身體沒好處。」

    「真的?」霍姝狐疑地看他。

    「真的。」聶屹嘆了口氣,「明年吧,今年太早了。」

    霍姝聽罷,倒也沒有強求,能弄明白就行。而且她聽得出他這是關心自己,所以才會想等到明年,這樣也不算辜負長輩們的期望。

    想明白後,霍姝就沒再糾結這事,開始為即將到來的秋獵作準備。

    今年的秋獵,皇上特地欽點四品以上的官員子弟及勛貴子弟一起同行,目的是給宮裡的四公主、五公主選駙馬。

    霍姝從聶屹這兒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得愣了下,才記起宮裡的四公主年紀可不小,確實該選駙馬了。

    ☆、第121章

    趁著請安的時候,霍姝和聶老夫人說起這次秋獵的事情,順便提了下這次的秋獵中,不僅有勛貴和宗室的年輕子弟,皇帝還特地欽點京中四品以上官員弟子隨行。

    聶老夫人雖然不管事情,但也不是個糊塗的,一聽就明白這裡面的意思。

    想到宮裡的四公主、五公主早已及笄,只怕這次皇帝有在其中選駙馬的意思。

    聶老夫人看了一眼府里的幾個姑娘,最大的大姑娘聶思翻年就要及笄,聶慧和聶慈還可以等兩年,倒不急,不過這次的秋獵是個難得的機會,京中會有許多女眷隨行,讓姐妹幾個去見見世面也好。

    當下聶老夫人便和霍姝及兩個兒媳婦商量會兒,定下秋獵時一起隨行的人選,然後對霍姝道:「屆時就勞煩你多照顧幾個妹妹。」

    霍姝微微地笑著,說道:「我是大嫂,照顧她們是應該的,祖母您放心吧。」

    聶慈姐妹幾個得知能一起隨行去參加秋獵,高興極了,湊到霍姝身邊嘰嘰喳喳地問起來,聶慧看起來也有些激動,只有聶思,依然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起來有些不屑,不過她抿直的嘴唇,和微紅的臉泄露了她的緊張。

    這樣的機會,沒有人不心動,特別像聶思這樣的庶女,雖有父親疼惜,可出身是她的硬傷,她的婚事的選擇就十分有限。

    婚姻關係女兒家一輩子的大事,聶思平時再平靜,此時沒辦法無動於衷。

    最後定下這次秋獵的隨行人選,女眷有二太太、霍姝和聶慈姐妹四個,三太太留在府里侍奉老夫人,並沒有跟著去。聶二老爺作為府里年紀最長的男性,跟著一起去,隨行的還有二房的嫡長子聶峻,其餘的男丁年紀太小,都留在府里。

    聶峻今年十六歲,還在衛國公府的族學裡讀書,模樣和聶二老爺比較像,不過性子卻繼承了二太太的溫厚,是個脾氣極好的少年郎,對聶屹這位堂兄十分的敬仰,只要有聶屹在,他都是畢恭畢敬。

    也因為如此,聶屹對他也多有關照。

    晚上聶屹從宮裡回來後,霍姝便和他說今日定下去秋獵的人選,聶屹聽了淡淡地點頭,說道:「二弟年紀這麼大了,確實應該多見見世面。」

    說完這些,聶屹擁著她回房歇息,說道:「明兒一早,我要先進宮,屆時會和舅舅一起去岐雲山,等到那邊的行宮,我再去看你。」

    霍姝知道他在羽林軍中當差,皇帝出行是大事,並沒有因此而失落,說道:「知道了,到時候你要小心一些。」

    夫妻倆說了會兒的話,便歇下。

    翌日,天還沒亮,聶屹就起了。

    霍姝撐著睡意送他出門,然後去睡了個回籠覺,時間差不多,方才被丫鬟叫起身。

    出發時,聶慈姐妹幾個又像上次去永寧侯府喝喜酒一樣,都擠到霍姝的馬車裡,只有聶思一個人留在自己的馬車裡,看著怪可憐的。聶二老爺知道這事情後,不禁心疼這女兒,同時也有些埋怨霍姝這大嫂厚此薄彼,特地使了個婆子過去安慰一番。

    霍姝人在馬車裡,對此卻一清二楚,聽完後,看了一眼聶慧,發現她眼裡有些黯淡,不過對此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因為父親的偏心而太過難過。

    聶慈和慈悠姐妹兩個坐在這兒,自然也聽到這事,頓時有些不樂了。

    「她自己要清高,不想過來和大嫂一起坐,關大嫂什麼事情?就她事多。」聶慈被三太太教得脾氣十分慡利,當下嘴裡嘀咕著:「二叔看著是個精明的,沒想到卻這麼偏心。」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當它想偏時,那真是偏得沒邊了,就像聶老夫人這般看著不偏不倚的,其實私心裡也比較偏長房的孫子,這是人之常情。

    對此,霍姝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馬車剛出了城門,霍姝就被安陽郡主派人請過去,尋她說話。

    霍姝上了郡主的馬車,就見安陽郡主懶洋洋地坐在馬車裡,看到她時,安陽郡主就抱怨道:「你這陣日子都不過府找我玩,害我每天被我母妃拘著學這學那,不能偷懶。」

    霍姝抱歉地笑道:「不是我不去,我怕去了榮親王妃要有意見。」

    安陽郡主聽了,忍不住嘆氣,知道霍姝說的是事實,所以她也只是抱怨一下。

    她懶洋洋地靠著一個大紅色冰裂紋錦緞大迎枕,雙手托著腮,苦著臉說:「我母妃一向對我們姐弟能狠得下心,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後娘呢。這次她要掰正我的壞習慣,就說到做到,這段日子過得真是沒滋味。」

    霍姝安慰道:「再忍忍吧,等你定親就好了。」

    又是老生常談的話題,安陽郡主長吁短嘆,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怕除了聶屹,能讓她母親覺得滿意的女婿怕是沒有。而聶屹已經成親,這天底下就只有一個聶屹,不知道她娘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想想就覺得日月無光。

    「算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事。」安陽郡主話題一轉,說道:「你知道這次秋獵,皇伯父想為四公主、五公主挑駙馬的事情吧?」

    霍姝點頭。

    安陽郡主忍不住笑起來,「四公主素來是個眼光高的,也不知道到時候她能挑個什麼,還有五公主,她的性子軟弱,雖是公主之尊,但這麼軟和的性子,這駙馬也不好挑。」

    霍姝對宮裡的公主們了解不多,聽了沒什麼想法,只道:「這事就由皇上來操心啦,倒是你,到時候指不定這群青年才俊中,會有你的郡馬呢。」

    話題又繞回來了,安陽郡主白了她一眼,不想說話。

    車隊在路上行了大半日,直到申時,方才抵達目的地。

    皇家狩獵場有好幾個,每隔三年換一個地方,這次定的秋獵地點是岐雲山。每年舉辦的秋獵都有一定的流程,早在半個月前,朝廷就派兵去封山清場,羽林軍和禁衛軍、五軍營等悉數出動,將整個岐雲山狩獵場都保護起來。

    等皇帝的儀仗抵達岐雲山的行宮後不久,後頭跟著的各府的女眷也陸續抵達。

    剛抵達岐雲山,聶二老爺便去尋聶屹,由兒子聶峻留下來保護一乾女眷進入分配好的地方整頓歇息。

    等歸置好行禮後,這天色已經不早了。

    霍姝將聶慈姐妹幾個送走後,就忙叫人打水洗漱,今晚準備好好歇息養足精神,明天好去騎馬打獵。

    雖說每年的秋獵,是皇帝專門考核宗室及勛貴子弟的一種方式,但狩獵場上也專門給女眷圈出騎馬打獵遊玩之地,這是內宅的婦人可以光明正大地騎馬遊玩的地方,霍姝自然不想錯過這次的機會。

    剛洗漱出來,就見聶屹回來了。

    「用過膳了麼?」霍姝忙問道。

    聶屹將腰間的佩劍解下放到桌上,接過丫鬟絞好的帕子擦手,說道:「已經在舅舅那兒用過了,你呢?」

    霍姝摸摸肚子,「還沒,原本是要等你一起吃的。」

    聶屹抿了抿嘴,說道:「對不起,先前太忙,下次我讓人回來知會你一聲,你若是餓了,不必等我。」

    霍姝擺了擺手,沒介意這種事情,叫丫鬟擺膳。

    聶屹雖然吃了,不過仍是坐下來,慢慢地喝著湯,算是陪她用膳。

    吃過一頓溫馨的晚膳後,夫妻倆又坐了會兒,在夜色降臨時,便上床歇息。

    今晚聶屹的精神十分不錯,在床上纏著她鬧了兩回,最後還是霍姝不幹了,一手推著他汗濕的胸膛,嘀咕道:「明天我還要去騎馬打獵呢,不能再來了。」

    聶屹托著她挺俏的臀部,輕輕地按揉著,緩緩地將自己送進她體內,壓在她身上笑道:「沒事,明兒你可以睡晚點再過去,屆時你陪可以去皇后娘娘,皇后未出閣前,聽說也是個喜愛騎馬打獵的女子。」

    霍姝雙眼含霧,扁了扁嘴,終於改摟著他的汗濕的肩膀,一邊喘著氣一邊說:「又不懷寶寶,不想這麼累。」

    聶屹的身體頓了下,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誰說只能懷寶寶才做這種事情?

    當即他仍是沒忍住,將她折騰得哭出聲才罷休。

    最後霍姝仍是沒等他盡興,她就摟著被子睡著,也不管接下來被他清理身子的事情,睡得臉蛋紅撲撲的,睡相嬌憨可人,呼吸之間散發著幽幽的蘭香,是她最近用的帶蘭花香味的牙粉。

    聶屹捏捏她粉嫩嫩的臉蛋兒,看了她好一會兒,方才摟著她入睡。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響起號角聲,聲音悠遠綿長。

    霍姝打著哈欠睜開眼睛,就見聶屹坐在床邊,正彎身穿鞋子。

    見她爬起身,他伸手為她將耳邊的發勾回耳後,在她臉上親了親,說道:「還早,繼續睡。」

    霍姝看了他一會兒,還真的倒回床上,繼續翻個身睡了。

    昨晚他鬧得她那麼晚,她現在還沒睡夠,所以也懶得去伺候他。

    等她再次醒來時,天色微微亮,聶屹早已經離開。

    霍姝爬起來,叫丫鬟們進來伺候,換了一身針線房特地為她定做的騎裝,這騎裝和男子的衣服不同,是女子的樣式,穿在身上沒有衣裙的繁複,又有女性特有的婉約線條,是京中近幾年流行的樣式,在貴女中很受歡迎。

    吃過早膳,霍姝將鞭子纏在腰間就出門了。

    聶慈姐妹幾個早已準備好,跟著二太太一起過來和她集合。

    霍姝看了一眼,發現姐妹幾個都穿上嶄新的騎裝,樣式和自己身上穿的差不多,就是顏色、花紋等不同,不過聶思的衣服更精巧一些,在袖子、下擺中鑲上襴邊,以不規則的形狀散落下來,別有一番韻味。

    聶思的長相併不算如何出色,但她身上有一種寧靜致遠的清淡,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淡泊悠遠,今兒穿上這身特地改裝過的騎裝,使得她清淡悠遠中,又多了一種別樣的韻味,如同盛開在山谷的幽蘭,安靜地吐露芬芳,讓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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