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2023-09-26 04:13:33 作者: 一程菸草
    就是,以前各種肉麻話停不下來的兩人,收斂了不少。

    簡茶也給這事兒弄得心理變態了,既然易如故要演,她就陪著唄,這年頭,誰不是演技派,她絕對比易如故還沉得住氣。

    本來,就這樣下去,兩人能這樣不死不活地混到大學畢業。

    但,簡茶還是看到了陳新月。

    那已經是十一月了。

    秋末冬初,氣溫驟降,清早的空氣已是涼意森森,只穿了件薄外套的簡茶正思考著要不要上樓加件衣服,卻瞥見易如故面前站著一個女孩。

    女孩極美,風情萬種的長捲髮下,一張明艷漂亮的臉,雖然化著妝,但那妝很淡,因為她那張臉已經艷麗到不需要濃妝刻意修飾。

    就連身段,也是曲線玲瓏,曼妙異常,哪怕簡茶已經冷到想換冬日的呢子衣了,但她卻穿著裙子配了長風衣,裸露著一雙細白勻稱的長腿。

    那條裙子,簡茶在時裝雜誌上看過,香奈兒,當季新款。

    而她挎的包,簡茶有一隻一模一樣的,是前幾天簡小林給她買的,價錢高到簡茶覺得自己背出來就有炫富的嫌疑。

    簡茶雖是第一次見到她,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就是陳新月了。

    她嬌艷、張揚,美得近乎銳利,宛若灼灼綻放的牡丹花,國色天香。

    是和簡茶完全不一樣的人。

    簡茶沉靜安然,為人又極其低調,哪怕漂亮,擱人群里還是能讓人忽略過去。

    可陳新月,她美得驚心動魄,是那種第一眼看過去就會讓人過目不忘的大美女。

    即便同為女人,簡茶也不得不承認她那懾人的美麗奪目得有些過分。

    所以,易如故追求她,順理成章。

    一對比,當年的自己,就像是醜小鴨一般可悲又可憐。

    陳新月抓著易如故的手腕,固執地道:「你明明喜歡我的不是嘛?」

    易如故掙脫而出:「我都跟你說過了,我有女朋友了,而且和她很好。」

    陳新月輕輕一笑,特別理直氣壯地道:「和她分了呀,和我在一起,你當初不是最想和我在一起的麼?」

    易如故往後退了一步,神色寫滿不耐煩:「抱歉。」

    陳新月嗤笑道:「她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戀戀不忘,我聽說她以前是個胖子,嘖,易如故,就算你被掃地出門,也犯不著自甘墮落到和那樣的貨色在一起。」

    易如故本來是那種溫和有禮的人,此刻卻罵道:「陳新月,你給我閉嘴,她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陳新月聲音尖銳地和他吵了起來:「這本來就是真話,承認吧,易如故,你就是沒了錢沒了權沒了家境開始自卑,覺得自己只配得上那樣的貨色。你可以找我啊,我可以給你一切。」

    易如故直接回了一句:「你有病!」

    陳新月咬牙,聲音已經帶了哭腔:「那你說你想怎樣?我承認當初不該拒絕你,不該刻意吊著你,可是,易如故,你那樣的人,談個戀愛就是玩玩而已,你要是得手太快我被拋棄只會更快。易如故,誰叫我喜歡上你了呢,所以才會耍手段玩心機的。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發生那種事情,等我反應過來你就消失了。可是,易如故,你得知道,我可以和你共患難的,我們試試成麼?求你了,我喜歡你啊,我想和你試試。」

    藉由陳新月之口,簡茶已然勾勒出這個故事的原貌,無非是本該在一起的一對陰差陽錯的分開,最後,便宜了……她。

    而這樣一個和你不小心錯過的絕色美人,對著你,從最初的霸道蠻橫到最後的哭著示弱。

    縱然你是紅塵之外拈花微笑的佛祖,也會心軟的吧。

    更何況,易如故,本就追求過她。

    簡茶本想就這樣接著看戲下去的,但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笑眯眯地說:「嘖,你們在幹嘛?」

    她承認她輸了,因為她賭不起,她怕看到易如故對陳新月心軟,怕自己變成局外人,怕被拋棄,所以特別沒出息地跑去打斷他倆,甚至已經全副武裝做好準備和小三搶男朋友。

    媽的,虧了。

    她這麼掏心掏肺,但易如故卻沒心沒肺。

    明明從前,她才是沒心沒肺的那個。

    易如故其實早就瞥見了一旁看戲的簡茶。

    大學以來,和陳新月這樣類似的沒營養的對話進行的次數非常多,他一直在避著她,避不開的時候就面癱,要不是看到簡茶,他都懶得搭理她。

    他的煩躁、憤怒、壓抑、難受,全是因為簡茶,因為她淡漠安然地站在那裡,任由這一切發生著。

    易如故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憐,明明是她說了要他愛她,如今他已然愛慘了她,她卻抽身而出旁觀一切。

    他真的,心肝脾胃腎都是疼的。

    直到簡茶吱聲了,才好過了一點,賤兮兮地覺得,簡茶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在乎情敵這種東西的,雖然陳新月連情敵這稱號都配不上,他跟她,從未曾開始過。

    想到自己明明追求者無數,卻聖人到連情敵都沒給簡茶留一個,甚至一次次親自把那些追求的苗頭扼殺掉,最後卻落得個女朋友對自己不太在意的下場,易如故心底就堵得慌。

    他略有些彆扭地別過了頭,甚至在簡茶牽他的手的時候,置氣地甩了一下,偏偏骨子裡的下賤,沒敢甩開,仍是任由簡茶握著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