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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2:38 作者: 楊千紫
我鬆了一口氣,鼬卻還在冷冷地盯著前方。
四周暗下來,仿佛被某種陰森氣場的所覆蓋……一個人影緩緩從蛇頭上冒出來,低垂著長發,手臂上的皮膚蒼白得好像死屍。
他似笑非笑的聲音自四周響起,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二位的好事呢……呵呵呵,沒想到被稱為宇智波家百年不遇的天才的鼬啊,竟會被我的徒弟所吸引。」
那人抬起頭來,慘白慘白的一張臉孔,長得像是一條蛇。我見過這個人,驚叫道,「大蛇丸?」
大蛇丸嘿嘿一笑,說,「好徒弟,原來你還沒忘了我。」
原來我和飛段的師傅竟然是他!我重重一愣。
鼬也怔一下,抱著我的手卻緊了緊,淡淡地看著大蛇丸,說,「大蛇丸麼?傳說的三忍之一,倒是聽過你的名字。有何貴幹?」
大蛇丸陰測測地說,「當然,是帶我的好徒弟回去了。」說著,長舌頭一揮,將鼬一瞬間投出的手裏劍擋了下來。
我站起身,說,「不管過去我們是什麼關係都好,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好狠心的徒弟啊。」大蛇丸陰陽怪氣地說,忽然間扔出一把奇形怪狀的大刀,砰一聲掉在地上,說,「那麼他呢?你也肯不認了嗎?飛段這孩子自小就很沒用,若不是你一直護著他,我都不會留他到現在。」
我一愣,想起那個銀髮紫眸的少年,說,「飛段……你把他怎麼樣了?」
大蛇丸滿意一笑,說,「你跟我回去,我自會放他一條生路。」
鼬站起身,把我護在身後,冷冷地說,「你以為,你有本事把她從我身邊帶走麼?」
大蛇丸眼神中騰起一抹興奮的光芒,陰陰地說,「鼬啊,你是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家的天才……我真的很想跟你打一場……可是時間不等人,只好留到下次了。」他瞥我一眼,說,「由沐人,你告訴他,你是不是自願跟我走?」
……鼬今日已經用過兩次寫輪眼,這樣的狀態下即使能打贏大蛇丸,也會使他元氣大傷。飛段救過我的命,我不能眼看著他去死。而且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讓鼬為我殫精竭慮,我想靠我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鼬,我會回來的,等我。」我抱住他,深深吻向他的唇……戀戀不捨地分開,我說,「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叫著他的名字,我卻忽然想到,鼬這種動物在日本是被認為具備某種魔力的。傳說,當你見到鼬,或者聽到他的聲音,你就有厄運降臨頭上。而且據說,當有人在鼬平時的路線上走過後,鼬永遠都不會再走這條路。
鼬,我並不怕你會帶給我厄運。只是忽然覺得……你的名字和你……看起來,都那麼孤獨啊。
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鼬的眼中划過不舍,卻還是緩緩鬆開了我的手。他看向大蛇丸,說,「如果她有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勾了勾我的手指,柔聲說,「我等你。」
六。{只是當時已惘然}
耳邊傳來飛段的哭聲,他說由沐人你為什麼要那麼傻……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奮力睜開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飛段的銀髮透出一絲絲明亮的光芒……我虛弱地說,「頭好痛……發生什麼事了?」
飛段抬起頭,滿眼是淚,他眼中深深的痛楚讓我心酸,他緊握住我的手,說,「……師傅利用我威脅你回來的,對不對?你這個傻瓜,你幹嘛要回來呢?……因為你身體裡的黑色查克拉,所以你成了最適合封印二尾尾獸的宿體……師傅將你賣給了雲隱村,現在你體內,已經封印了傳說中的二尾妖貓……二尾又被稱為怨靈,與其他尾獸不同,它身上帶著強大的怨氣……由沐人,你能再醒過來,本身就是個奇蹟……」
「二尾……怨靈麼?」我忽然想起我曾在宇智波家看過的一本古書,猛地拉起飛段的手,將他拉到我身邊。
也就在這時,大門嘶地一聲被打開,大蛇丸站在陰影里,臉上露出詭異地笑容,他說,「由沐人,你終於醒了呢。」
我用右手捂住胸口,暗自用力,道,「大蛇丸,你把我賣給雲隱村當宿體,可不會是單單為了錢吧?」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陰陰笑著,說,「這種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冷笑,猛地從胸口抽出一團黑色的火焰狀查克拉,一掌打入飛段體內。飛段大驚,忽然間抱著胸口在地上翻滾,說,「好熱……好熱啊……」
大蛇丸一愣,上前一步用掌心對準了飛段的胸口,可是已經太遲了,那團黑色的火焰已經滲透到飛段體內,與他自身的查克拉融合在了一起……
我哈哈大笑,笑聲里卻帶著難以言說的淒楚,說,「我曾在宇智波家的古書上看過二尾的傳說。----得二尾者得永生,可是它的宿主,卻會在每個夜晚,變成一隻黑貓。大蛇丸,你想利用我來得到永生麼?不可能了!我已經把這種能力給了飛段。……你把我從鼬的身邊帶走,你把我變成一個怪物,你毀了我一世的幸福……你說,我怎麼可能讓你如願?」
飛段掙扎著站起身,他驚訝地看著我,眼眶疼痛欲裂,說,「你說什麼?由沐人……你說什麼?」我笑著看他,眼角簌簌地落著淚,說,「現在,我把那種永生的力量給了你。飛段,你以後再也不用怕了,任何人都無法殺死你……」
飛段,銀色短髮的紫眸少年,你終於不需要再守護我。前方漫長的黑暗的路,讓我一個人走。
如果忘記我你能更快樂……那麼你就忘了吧。
因為我……愛上了宇智波家的男人啊。
從此,註定,再無光明。
飛段攥著我的手臂,狠命搖晃著,說,「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永生給了我?----你知不知道,與我自己比起來,我更願意你永遠活著……其實,我騙了你啊,你和我不僅僅是同伴而已,你曾經愛著我,甚至比我愛你還要多……我這麼沒用,你卻一直保護我,照顧我……我為了不再連累你,才不敢承認我喜歡你啊……由沐人,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飛段捂著胸口,忽然間泣不成聲。
我眼前一黑,卻又看見初遇那日,我被小佐助追殺,慌不擇路地躲到他身後的樣子……他那雙幽黑的眸子那麼深,仿佛夕陽下的深潭靜水,深邃又輝映著明亮的光。
湛藍湛藍的月光下,他教我練手裏劍……他那樣地抱著我,他的臉龐在月色下光澤如玉,我便也是在那一刻,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這個男人……
我看見他對佐佐木說,我要你永遠記住----不許再碰這個女人。
我看見他橫抱起我,說,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騙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前塵舊夢,電影一樣回放在我眼前……胸口一窒,我忽然再無站立的力氣……
我的身軀緩緩倒地,我奮力扶著飛段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飛段,答應我……幫我守護宇智波鼬……永永遠遠……」
尾聲
十年之後。
一個銀髮紫眸的男子穿著印有紅色雲朵的黑袍,獨自坐在溪邊的大石上,捏著下巴糾結地望著遠方。
這時,一個黑髮赤眼的男子從山洞中走出,自大石旁邊走過的時候,他叫住了他。
「喂,鼬。」飛段叫住他,紫眸里有一絲迷茫。剛替組織捕捉到二尾,以他的性格,原本應該很興奮才是。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心裡此時卻有一絲莫名的悲傷,不知是從何而來。
「嗯?」鼬側頭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加入『曉』之後,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只是想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飛段一臉疑惑,說,「這種感覺今天才有……腦海中有個女聲,一直在我耳邊說,『幫我守護宇智波鼬,永永遠遠……』一遍又一遍的,好奇怪,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
飛段從大石上跳下來,低頭捂著胸口,自語般地說,「可是,每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心裡就好難受……這種感覺,真是……真是很奇怪啊。」
鼬不動聲色扶著那塊大石。他看起來神色如常,那塊大石卻一點點碎裂,自內而外地綻出條條裂痕。
他恍惚想起,許多許多年前,他曾在某個月光湛藍的午夜,樂此不疲地保護一個傻瓜……
她有一頭金色的長髮,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卻總喜歡去掐佐助的臉頰……他曾經那樣親昵地抱著她,說,別怕,我在。
……他也曾被她變成一個傻瓜,他相信了她的話,他像個傻瓜一樣回答說----我等你。因為她說,她會回來的。」
可是她沒有再回來。
……這一世,她都沒有再回來。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十年來許多個漆黑的夜裡,有一隻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貓,曾經無數次地在他窗前走過……
它想陪他孤獨,陪他悲傷,陪他度過一切一切地難關,可是它不敢走上前來,因為她不想他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當時道只是尋常。
一別十年,再見時竟是對面不相逢。
那一段單純快樂的歲月,那麼光明,那麼美好,只是以後都不再有。
只是當時,他為什麼沒有拉緊了她的手。他為什麼,眼看著她走……
只是當時。他想。
只是當時已惘然。
痴情鎖(上)
我不愛你,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我知道感情這回事只會傷人傷己。萬丈紅塵,我只願做個看戲人。
上海是個讓人迷戀的城市。
它其中一個迷人之處就在於,無論這個城市如何光鮮,如何繁華,如何躋身國際大都市,可在某個小巷的老房子裡,古舊的窗欞,斑駁的樹影,仍會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種源遠流長的古風流韻來。
光怪陸離的商業街,寸土寸金,高樓林立。巨大的深藍色玻璃樓宇輝映著清晨的日光,抬頭望去,有種遙遠冷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