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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40 作者: 梧桐私語
2014年X月X日
為了增強我「病情」的可信度,我說了些舊事給他聽,顯然,他以為那些都是秘密,只是他忘了,他曾經和一個人說過的,那人就是我。
2014年X月X日
我和王珏的事情顯然讓他意外,我知道他開始會以為我對王珏是居心不良,不過他猜錯了,王珏的目的和我是一樣的。
2014年X月X日
明天,就是明天。
最後這篇日記的日期就是昨天。
徐亞究竟要幹什麼!陶心誠心驚的起身,她努力回憶著樂明申今天是不是要見徐亞,在哪裡見。
她正手忙腳亂,一個東西從日記本的夾層落在了地上,那是張身份證,徐亞的。
陶心誠撿起來看了看,眼睛突然睜大了。
230204198XXXXXXXXX,這個身份證號碼是她陶心誠的,徐亞的身份證號碼怎麼會和她一樣呢!
陶心誠睜大眼睛再看,她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徐亞的身份證頭像也成了她。
頭像開口說話:「其實,你是徐亞,你就是徐亞。」
她怎麼可能是徐亞。
她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她想起了什麼,她出了車禍,當時車上不止一個她,那天,她和爸爸開車去接樂明申的爸爸,樂爸爸說想通了一些事情,要和樂明申說。
那天,他們很開心,車上,樂爸甚至還和陶景灤說起了她和樂明申的婚事。陶心誠回頭抗議的功夫,一輛違規駕駛的車輛從側面撞上了他們的車。
那天,那條路是陶心誠選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懂的小夥伴舉個爪讓醬看看唄☆、外兩則(1)車禍
外兩則(1)車禍
生日這天,天氣好的不像話。樂明申約我吃飯,說有話想對我說。
他想說的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
掛斷電話,我臉有些發燒。我喊我爸:「爸,樂扣那傢伙估計是要和我表白了,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我爸哼了一聲,「就他那一臉窮酸相,當然不能答應了!」
我知道我爸是開玩笑的,從一開始,他的確不喜歡樂明申,不過這麼多年了,在我身邊流連忘返的人不少,可直到現在還在的就樂明申一個。
樂明申說是我給了他一個完整健全的少年時代,我沒對他說,也是他陪我走過我人生那段最最艱難。
現在想想,什麼艱難啊,不過是一場沒結局的戀愛罷了。
我換好衣服,去隔壁看老頭兒,老頭兒還拿著身架,死活不換衣服,我過去扯扯他的袖子,「喂,如果我今天真是去接受表白的,我可不想我爸穿的沒我未來……男友帥。」
老頭兒白了我一眼,「還男友,還給我玩個小停頓,你是想說老公還是什麼?告訴你,不多觀察這小子幾年,你們休想給我談婚論嫁!」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老頭兒你真煩。」我笑眯眯的拿起床上的領帶,「這條黃色的怎麼樣?」
「不要,我要斜紋那條。」
我:……我家老頭真是有夠悶騷。
選好衣服,老頭兒又死活要吃了飯再出門,不是我說「你不留點兒肚子去吃樂扣的啊」,估計他就要把那一整塊三明治都吃光了。摸著肚子,老頭兒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吃了吐這種事情是減肥期女生才會做的事,你給我省省吧。路上多走走,也就消化了。」
老頭兒想想,估計是贊同,於是很愉快的說了好。
可當他看到我從車庫裡開出來的車時,他知道自己上當了,就這樣,他是根本沒機會散步消食的。
「混球,沒嫁人呢,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我才不承認呢。
開出小區院門,我調轉方向盤,把車開去了東面,與樂明申的約會地點背道而馳的方向。老頭兒問我開去哪兒,我說去接個人。老頭兒又問是誰,我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怎麼就有個十萬個為什麼的爹呢。我還是回答了他,我說:「去接樂明申他爸,親爸。」
樂明申對那個男人一直存著心結,老頭兒說是年輕男人不值錢的自尊心在作祟,他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
我問:「那你就沒廉價過啊?」
老頭兒認真想了想,點頭,「我和他這麼大的時候,比他還不值錢。」
我家老頭兒誠實的這個品行,我一直很欣賞。
天氣不錯,風和日麗,我心情不錯,哼著小調,開著車,沒多久到了目的地,眉山路85號。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第二級台階上,看到我們的車遠遠招著手,我見過他兩次,兩次都是他在和樂明申鬧不愉快,他是樂明申的親爸。
「叔叔上車吧。」我指指後車門,讓他上車。
他上來,樣子有些侷促忐忑,「心誠,那孩子一直恨我,今天我這麼冒冒然去參加你們的聚會,會不會不好?」
「不會的,叔叔。」我擺擺手,「有我在,他不會的,何況是今天。」
我踩下油門,開動了車子。一路上我繼續哼著歌,後視鏡里,樂爸似乎也被我的情緒感染,眉眼開始舒展。他讓我和他說說樂明申,我沒開口,副駕駛上的我家老頭兒倒是搶先一步:「你那個兒子,不咋地,心眼兒太小,還小家子氣,摳的要命!」
「他對我不扣的。」我笑眯眯的說。
聽了這話,老頭兒贊同的點頭,「這倒是,就對你不摳,他如果對你也這樣,我讓他進咱家門才怪!」
因為我和樂明申,兩個老頭兒有了共同話題,我爸回頭和樂爸說著話,我的車也駛進了城市最擁堵的一段路,路況不好,車流行進艱難。
就在這時,樂明申來了電話,問我到哪兒了,我報了地址,然後聽見他嘆口氣,「那還要很久呢……」
「很急嗎?」我問。
「也沒有。」他答。
我怎麼會聽不出他的口是心非,他當我不知道他是預定了什麼嗎?
我嘿嘿笑了兩聲,「我騙你的啦,等我十五分鐘,而且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我看了眼后座的樂爸,他正朝我咧嘴,笑容勉強。
沒事的,父子關係早晚會好的。我心想。
我開著車離開了大路,路旁風景漸漸變了顏色,老頭兒扶著扶手問我幹嘛上這條路,聽說這條路出了蠻多事故的。
我分出一隻手拍拍老頭兒的肩,「你還不信我的技術啊!」
老頭兒再沒說什麼。
如果我能預知到未來,我是寧肯讓樂扣多等那麼一會兒,也不會走那條近路的。
那條路,路況複雜,在一個多岔口地方,一輛疾馳跑車飛速沖向了我們,當我看到近在咫尺的跑車時,不知怎麼的,我的手就不好使了。
還是老頭兒在關鍵時刻幫我打了方向盤,車子避免了和跑車的正面相撞,在我陷入徹底的昏迷前,我看到老頭兒趴在已經破碎的窗玻璃前,人事不知。我看不見樂爸的情形。
好漫長的一覺,我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總之醒來時,周圍充滿了消毒藥水的味道。
醫院。
媽媽不在,樂扣也不在,我身上插滿各種管子,顯示著波形變化的儀器在床頭髮著均勻有速的滴滴聲。
我想起了車上的其他兩人。
我拔掉身上的管子,下床。
走廊很長,人不多,就幾個護士偶爾從身旁走過。我去了護士站,想問問老頭兒和樂爸的情況。
恰好護士在說這事。
可我聽到了什麼?
車禍很慘,死了一個,一個才被確診為植物人。
「我聽交警隊的人說,是車子臨時變了車道,不然開車的小姑娘也活不了。可惜了植物人的那個了,聽說是小姑娘的爸,要我說,植物人還不如死了呢,多拖累家裡啊。」
「要我說還是植物人好點,至少給家裡留了念想,我聽說死了的那個,他兒子在手術室外已經站了五個小時了。」
樂扣……
我腳發麻,覺得挪不動步子。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媽媽,面對樂扣了。
那天,我悄悄去了監護室,裡面躺著老頭兒,我看見媽媽坐在床邊,拉著老頭兒的手不停說著話。
我趴在窗子上,小聲說著:「老頭兒,我不該不聽你的話開去那條路的。」
那天,我在手術室外遠遠看著樂扣,真像護士說的,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如果我沒叫上叔叔,或許這些就都不會發生了。我咬著嘴唇。
那天,我沒驚動什麼人的回了房間,我睡了好長一覺,醒來時,我看到一個陌生男人鬍子拉碴的站在我床邊,眼神擔憂,我想不起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