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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40 作者: 梧桐私語
    「不像是機理性發病,會不會是你們那邊的原因?」鄭教授對樂明申說,他說的那方面的原因指的是心理學上的致病原因,病人因為受了某種刺激而致病,這種情況在醫學上還算常見。

    這個問題估計沈佳琪知道,樂明申回頭問,卻發現在他們沒察覺時,沈佳琪竟然離開了房間。

    沈佳琪去哪兒了呢?

    陶心誠說她去找。

    房子是複式結構,上下兩層,下層除了沈父住的房間,再有是客廳廚房,幾間房子陶心誠找過都沒看到沈佳琪。順著樓梯,她上了二樓,二樓有三間房,陶心誠經過一扇閉攏的門前時,覺得門裡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來。

    「沈佳琪?」她叫了一聲,沒人應,可奇怪的聲音還在。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陶心誠試著推了下門,門竟然開了。可當陶心誠看清沈佳琪在做的事情時,她真嚇了一跳。

    她想起沈佳琪之前說過的「她過的不好,這不好和陶心誠你脫不開關係」。

    她想起沈佳琪蒼白病態的臉。

    她控制著不讓聲音顫抖,「你怎麼能沾這個?」

    「怎麼沾上的?這要問問你,問問樂明申了。」沈佳琪捲起她的袖子,上面縱橫密布的全是猙獰的刀疤,「知道我爸為什麼會病嗎?他知道我吸這個,他要我戒,可就像我忘不了你和樂明申對我的傷害一樣,我戒不掉。」

    藥物作用的關係,沈佳琪的表情微微扭曲著,她歪頭看著陶心誠,「陶心誠,他們說樂明申只喜歡你,你覺得他喜歡的值得嗎?你不過是比我早認識他,早陪他經歷了些事情,除了這些,你還比我多什麼?」

    「沈佳琪,辜負你的人是我,有火沖我發就好!」聽到聲音上樓來的樂明申擋住了沈佳琪,似乎想阻止這場對話的繼續。

    可是,在他身後,陶心誠小聲的說:「樂扣,其實她說的對,或許除了早些認識你,除了陪你經歷了什麼,我並不比她多什麼,而且,我還想不起唯一比她多的這些了。或許……我是不愛你的……」

    陳昇平,你說好的刺激呢?刺激大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算不上醬寫的最好的一個文,卻是描寫人感情變化最用心的一個文,2呆需要一個過程看清自己的感情,不然會唐突、平淡。

    給自己點個讚

    ☆、插pter6-1

    插pter6-1

    「分手吧」這三個字對陶心誠來說,多少有些新鮮,在她之前的人生里,這三個字唯一的出處或許只可能在趙洛陽那裡。

    今天她聽到了這三個字,是從她嘴裡說出去的,對象是樂明申。

    「陶心誠,你這人可真不惜福,甩了樂明申你去哪兒再找第二個對你這麼好的人,打著燈籠恐怕也找不著了吧?」才聽陶心誠匯報完,應英就拍著桌子叫起來。

    陶心誠嘿嘿傻樂:「那你就借我倆100瓦的大燈泡估計我就找著了。」

    當晚,再次留宿應英家的陶心誠晚飯吃了整整兩大碗飯,看了一集某衛視的肥皂劇,中間換台看了三分鐘的相親節目,然後她關了電視,說去睡覺。

    應英看眼牆上的掛鍾,才九點……

    陶心誠自然沒睡,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了很多,想趙洛陽,想樂明申。她喜歡過趙洛陽,注意是喜歡過,至於她喜不喜歡樂明申,她不知道。

    她還想到沈佳琪。

    沈佳琪說她不是自願沾上那個的,當初樂明申和她坦白了他喜歡的是陶心誠,沈佳琪傷心的去了家酒吧,接了一個陌生人遞來的酒,自此染上了這個毛病。因為怕被人知道,她先轉了系,之後直接休了學。陶心誠總算知道,為什麼沈佳琪說她過的不好是因為自己了沈佳琪說:「陶心誠,你根本不喜歡樂明申,你只是習慣了他對你的好而已,那不是愛。」

    應英他們說,樂明申是對她特別特別好的人,她也是唯一肯掏心掏肺對樂明申好的人,在陶心誠沒忘記這一切前,他們是相愛的。可這些都是他們說,陶心誠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她和樂明申的熟稔有一部分是因為樂明申真對她好,再一部分是這身體的慣性作祟,她的行動和身體都慣性的和樂明申表現出熟悉,她知道她和樂明申熟,卻想不起他們熟的過程,就好像一根去掉中段的直線,剩下的兩個端點明明看得見彼此,卻觸碰不到對方。

    有人敲門,陶心誠抹抹眼睛,說句請進,隨後應英推門進來。

    應英打開燈,看了眼陶心誠,隨機大驚小怪的叫起來:「不是吧,你哭了?」

    「你才哭了呢。」陶心誠抱著被單,猛勁兒擰了兩下鼻子,擰過的鼻子顯得更紅了。「我就是懊惱、賭氣、後悔,還有就是害怕。」

    她懊惱她為什麼會忘記,賭氣自己為什麼想不起和樂明申的過去,後悔做了讓沈佳琪受傷的事,至於害怕……她是怕她做錯了決定,失去什麼。

    「陶心誠,雖然我不是學醫的,不過有件事我是知道的,記憶是可以找回的,既然你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對樂扣有感情,幹嘛不自己去確認一下呢?」

    陶心誠默默注視了應英兩秒鐘,挺納悶的,為什麼她早沒想到呢?

    應英說,她和樂明申是從小學起就認識了的,所以陶心誠去了她就讀的小學。

    寧州五小的校園比起陶心誠讀書那會兒變了不少,透過嶄新的鐵藝柵欄,她看見正在塑膠跑道上飛奔的小學生。陶心誠眯起眼,試圖從那些學生身上找到些她或者是樂明申的影子,只可惜無論怎麼嘗試,她腦子都還是空空的。

    她站在院門口,正考慮著要不要進去,一個人從她身邊經過,突然回頭叫她:「陶心誠,你是陶心誠吧?」

    陶心誠仔細的看了眼眼前這人,半天才稍微的有了點兒印象:「於老師?」

    於老師是陶心誠小學時期的班主任,她以為陶心誠回來是來探訪母校的呢,等陶心誠說明來意,於老師沉思了半天,「樂明申?你說的是不是那個矮矮小小,話不多,你的跟屁蟲,那個豆芽菜?」

    豆芽菜?跟屁蟲?話不多?於老師說的是樂明申嗎?

    看出她的不信,於老師拉著她進了教學樓。邊走,於老師邊絮叨,「你們這些孩子啊,記性還沒我這個老傢伙好,你忘啦?就有次學校開運動會,樂明申那孩子也不知怎麼了弄了一身傷回來,你看了二話不說就往六年級那邊跑,後來我才知道樂明申的傷是六年級幾個學生弄的,結果那次你不光撓花了六年級學生的臉,還捎帶著破了學校運動會100米短跑的記錄。我這還有張當時的照片呢……」

    於老師在抽屜里翻騰半天,翻出一張卷了邊兒的四寸照,照片是組選手衝破終點線時的情景,在一個角落地方,陶心誠看到了小時候的她自己,跑的踉蹌,卻早所有運動員一步衝到了終點。

    於老師說,那次打架,陶心誠摔破了腿,陶心誠摸摸膝蓋,雖然穿著長裙,但她知道那裡是有塊疤的。她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是個男孩的聲音,那聲音正急切的囑咐:「你小點兒聲叫,被你爸知道他去找校長我就慘了。」

    那該是小時候的樂明申吧,可他幹嘛要那麼不耐煩的和她說話呢?陶心誠想不通。

    於老師有課,沒時間陪她多聊,和於老師在辦公室門口道別後,陶心誠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那裡通向正門。她不打算上樓看看了,校舍翻新,他們那時候的教室桌椅早換了。

    出了門,她走在操場上。看了眼跑道,陶心誠突然想感受一下當年的經歷,她挽起裙角,看著遠處一百米的方向,預報,跑!

    風沿著耳際飛馳,她好像聽到有人高喊著「三年三、加油」「三年一加油」,正想著,她腳下一絆,人失去了平衡。

    這天,樂明申也沒去上班,他拉著陳昇平陪他去看牙醫。他牙疼。

    「要我說你哪是牙疼,就是失戀上火加矯情。」陳昇平趁樂明申在「病中」,狠勁兒的打壓他。

    「&%#@()~!@……**&」

    「你說什麼?」陳昇平幸災樂禍的問樂明申,樂明申在弄牙,言語不清。倒是一旁戴著口罩牙醫面無表情的替他翻譯,「他說你再不閉嘴他那還有百來張你和你若干緋聞女友的合照,隨時隨地可以發去給應英看。」

    陳昇平果然閉了嘴,但他還是沒忍住小聲嘀咕著:「一個牙醫,耳朵那麼靈,不做翻譯真屈才。」

    「你說對了,我真做過翻譯,對象是匹馬……」陳昇平笑得不可開交,牙醫卻相當淡然的勸樂明申平靜,「你這牙口可沒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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