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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29 作者: 梧桐私語
汪簡的目光從點好歌就一直深沉,直到現在才微微有了一絲波動,他朝老四擺擺手,拿起另外一支麥克,走到路透旁邊。
「搖來搖去搖碎點點的金黃,手牽來一片夢的霞光。」汪簡的聲音屬於中音偏低,其實很不適合唱這首女生的歌,卻意外的讓人心安。
簡單的歌詞被汪簡笨拙的演繹出來,不知為何,路透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就像讓胖子去跑馬拉松一樣,汪簡最終總算磕磕絆絆、跌跌撞撞的唱完上半段,他放下舉麥克舉得有些僵硬的左手。
路透看著汪簡,去拉他手的這個奇怪念頭突然竄到腦子裡,更為神奇的是,她還把這個想法延伸到了現實行動當中。
當路透小手溫溫熱熱的抓住汪簡時,汪簡愣了,路透也是。
一股暖流沿著心底汩汩溢出,好甜,也許,一直以來,並不止他自己在努力。
中間間奏結束,路透慢慢把麥克放在嘴邊。
「心兒隨著晨風在藍天上飛翔,太陽下是故鄉,太陽下是故鄉,太陽下……是故鄉……」
一曲終了,兩人四目相望,眼中都多了些東西。
包廂里,甜蜜四溢,包廂外,孤影獨立。
「九哥,王總他們已經到了。」莫北在嚴九身後,看他足足站在那有十分鐘,忍不住出聲提醒。
嚴九仿佛沒聽見一樣,就那麼安靜的聽著門裡漏出細碎聲音。
太陽下是故鄉……最後的高音,莫北總算聽到裡面唱的是什麼了,好像是首老歌。
當嚴九轉身時,莫北聽到他輕輕的一句。「你唱的很好……」
透過門fèng看裡面的路透,莫北突然明白嚴九突然把進行一半的聚會從天上搬到了這裡的原因。
英雄氣短,美人關困死多少男子漢!
「我出去下。」重拾麥克風上的自信,連唱五首的新生麥霸路透向自己的伯樂請假。
「幹嘛去?」手握緊。
「屋裡悶,出去站會兒。」使勁抽。
「我陪你。」握更緊。
「不要了……」手微擺,路透略帶撒嬌的說。
汪簡笑笑,鬆開手。
矯情,路透笑
從路透主動抓住汪簡的時刻起,汪簡就一直抓著她,沒放過手。
一首歌,兩個人間,似乎什麼東西改變了。
路透關上門,沿著柔軟的地毯,一路漫步走著。
當初,她深信不已,卓言就是那個值得她為之珍愛一生的MR RIGHT,許多年,當那種情感被證明是一場笑話時,她的心門隨之關緊。
是時候打開嗎?
路透笑想,低頭朝前走。
「哎呀。」路透眼一花,被一堵硬牆彈的向後仰去。
「呦,哪裡來的美人?」
眼暈過後,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出現在路透眼裡,蒼白的臉上帶著點病態,兩道有些細的眉毛掃帚一樣搭在眼睛上。
他一手伸到路透身後,一手在身前抓著她的手,遠遠看著,很親密的姿勢。
路透不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這男人,怎麼有些像變態。
「對不起,撞到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放了你?嗯?」秦中笑問著,手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反而把路透更貼近的往自己懷裡塞了塞。「你求求我,我就放了你。」緊接著,又是一陣猥瑣的笑。
路透一陣心驚,流氓年年有,這月特別多。
就在路透想著朝男人身上哪裡攻擊以求脫身時,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秦叔,這麼巧啊!」
「老九,你怎麼在這?」秦中對在這裡看到嚴九,似乎頗出意外,眉毛隨著眼睛眯fèng成一團,活像四條正扭動思考的毛毛蟲。
「哦,秦叔,客戶要求來這邊玩玩,你說我也不能強留人家去天上不是。」嚴九四兩撥千斤,把問題甩給了某個還在房間裡喝馬尿的擋箭牌客戶。
「哦,興趣還真是特殊啊。」路透背上的手動了動,惹得她一陣皺眉。
她一個激靈,趁著男人分神時,把自己從對方油膩膩的懷抱里脫了出來。
怎麼又遇到他了。
嚴九,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路透剛脫離虎抱,又迎來嚴九的狼眼,一身不自在,她低頭瞄了嚴九一下,抖了抖身子。
嚴九不著痕跡的把路透攬回身邊。「磨蹭什麼呢,一屋子人等你回去唱歌呢!」
「不好意思啊,秦叔,那我就先帶我的人回去了,失陪。」嚴九說完,朝對方點點頭,隨後拉著路透走了。
嚴九緊摟路透離去的背影后面,秦中的小眼睛慢慢張開,「你應該就是路透吧,還真是寶貝啊……」隨即,走廊的紅地毯上方就飄起一陣詭異的笑聲,空洞而恐怖。
路透被嚴九單手拉著,一路徐徐走著,身上剛剛那種被兩棲動物爬過的感覺漸漸散去,「謝謝你……」雖然對他有怨有恨,可剛剛畢竟是他救了自己,路透覺得道聲謝是基本的禮貿。
嚴九像是沒聽見路透的話一樣,依舊朝前走著,到了拐角處的洗手間門口,一直沉默的嚴九突然把路透扯著抵在牆上。
「路透,你是不是瘋了!」他兩眼通紅,像頭嗜血的豹子。
我!?路透……
9
9、謎中謎 …
插pter 5 謎中謎
同樣是近身貼近,但嚴九帶給路透的氣場壓力,卻遠比汪簡來的大得多。
要命的是,差別不僅僅在氣場壓力,瞧這倆人眼神也是完全的不同啊。
汪簡的眼神與其說是邪魅中夾著點純淨,那嚴九就是徹徹底底的血紅怒氣。
路透不自覺的縮縮脖子,把堵在喉嚨許久的那口口水咽了下去,「你幹嘛……幹嘛這麼生氣?」
「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嚴九牙齒咬的咯咯直響,響的好像隨時可能有咬斷的危險。「他是濱江南區最大勢力組織的老大,一個手段,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隨著每個字從嚴九嘴裡說出來,他放在路透腕上的手也隨之收緊。
「你,你抓疼我了!」路透左手被嚴九抓著,扭不開,只剩下右手去拼命試圖掰開嚴九鎖銬般的桎梏,「他厲不厲害,是不是黑道,與我無關,我又沒去招惹他,不要你管我。放手,好疼!」她瞪著他,怒道。
聽到這話,嚴九的眼睛一下眯了起來。
一年的相處,路透對他這個動作再熟悉不過,每當他想到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會不自主的眯起眼睛。
而這一些事情,往往的不為外人知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在一年前就去給那個老變態暖被窩了,現在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嚴九調整了半天呼吸,最終貼著路透的耳朵,輕輕的說。
嚴九是何時放手,何時離開的,路透一點也不知道,她腦子裡一直反覆響著嚴九剛剛那句話:一年前,你早就去給那個老變態暖被窩了。
半天,等她回過神,才發現,身邊早已空無一人,只有手腕上那隱隱的痕跡還像是在提醒她,剛剛發生過什麼……她甩甩腦袋,對那句十分沒頭腦的話,無論如何也理不出個頭緒。
「神經病!」路透罵了一聲,轉身朝汪簡他們的包房走去。
對於超出她可理解範圍的事情,路透向來選擇庸人不自擾的人生態度,這種態度,有些情況下很好,有些情況下……未知。
她低頭走著,並沒看到前面一個先她一步進入包廂的人。
「怎麼去了那麼久。」路透走進包廂時,就看到汪簡端個酒瓶子,正往沙發上面坐,看到她進來,他朝她招招手,「過來。」
怎麼像在招小狗呢?路透撇撇嘴,走過去,直到陷進沙發里,被汪簡一把攬進懷裡,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說自己是小狗嗎!
「老大,給你和大嫂點了一首歌哦。」說話間,老四就遞了兩個麥克過來。
一聲「大嫂」把路透的臉微微熏紅,她看看身旁的汪簡,後者似乎沒有接麥克的意思。
路透尷尬的看看眼前的手,只好硬著頭皮接下麥克,第一次被人叫「大嫂」,那感覺,真很難用言語形容。
單純的羞澀,不盡然,可能還有點甜蜜在裡面。
包廂里開著空調,涼慡的溫度下,彩燈在路透臉上打下一片片陰影,遮住了她一臉酡紅。
路透把其中一支遞向汪簡,可是手伸了半天,汪簡半點反應都沒有。
「老大。」
「汪簡……」
路透拿手背推了推汪簡,「你不想唱就算了哦。」她看看還在愣神的汪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