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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29 作者: 梧桐私語
    二話沒說,轉身離開。

    「屋裡不是有……」年紀最小的老四剛想提醒路透屋裡有洗手間的事,就被汪簡一句話給斃了回來。

    「要你多事!」汪簡扔了個大大的臭臉後,也跟著出了門。

    剛滿21歲的F4-4被大少說的一臉委屈。「我又沒說錯什麼……」

    路透在龍頭口又掬起一把水,撩在臉上,剛剛被煙味熏的七葷八素的感覺還積在胸口,抑抑不出。

    「咳咳。」她對著鏡子又咳嗽兩聲。

    鏡中的女子,與一年前比,容貌上並沒有明顯的變化。可路透就是覺得哪裡不一樣了,肯定是被他折磨的,不得早衰啊。

    想去那個討厭鬼,路透就滿腹埋怨,「這個汪簡,時好時壞,真是捉摸不透。」幾天下來,汪簡的溫柔暴躁轉換之快,讓她應接不暇,向來冷靜的手腳也開始慌亂。

    想想一會兒還要二進大煙館,哎,真是頭疼。

    就在路透磨蹭著洗第三次臉,妄圖拖延些時間時,洗手間的門被從外面推開,兩個身材火辣的摩登女郎走了進來。

    盥洗台上只有兩個水池,路透往一旁撤了撤,給來人讓出點空間。

    她抽了張紙,擦擦手,正考慮著要不要再去隔間裡躲會兒,耗耗時間,那倆人幾句話就把路透這個念頭掐死在星星之火的階段。

    「門口那男的是誰啊,怎麼堵女廁所門口,我看他站了半天了,不會是變態吧?」

    「你不認識他啊,是咱們市有名的太子黨,汪家大少爺嘛,家裡軍政要員論斤撐得,據說他爺爺是中將呢,在濱江挪個步,濱江都要抖三抖。」

    手裡的紙已經由最開始平整的一張,變成現在皺皺的一團,汪簡的家世,她所知的僅僅局限在顯赫的字面意思上,卻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

    路透把那一團又攥攥緊,一個拋物線,小白團便準確的落進垃圾筐里。

    手搭在門把手上時,路透有些怕,門後的汪簡,會以一種什麼表情在等她呢?

    變形金剛夠百變,可路透覺得汪簡比那百變還百變。

    呼的把肺里的濁氣吐出來,門把手隨之一旋。

    門開了,沒人。

    莫名鬆口氣,剛想往回走,身體就被一股強力往後猛扯了一下,力量之大,大到有種身體被拖散的感覺。

    「唔。」慣性關係,路透的背被扯到牆面上,強硬的撞擊力把她疼得一聲悶哼。

    「幹嘛啦!」剛從頭暈眼花里醒過神,怒氣難平的想罵人,嘴就被兩瓣火熱封住了。

    汪簡的唇和他的人一樣,有些大少爺的霸道。

    最初,還只是沿著唇線描摹,到後來的用力吸吮,路透被吻得七葷八素,只覺得大腦缺氧,呼吸困難。

    她張嘴想咬他,卻意外失守了更多陣地。

    男人果然是言語中的君子,身體上的流氓,趁著這個空當,汪簡的舌頭泥鰍一樣,迅速的竄入她口中。

    攻城略地,圈地為王。這裡,這裡,路透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手抵在汪簡胸口,想把他推開,卻被對方五指交叉著,抵在牆上,吻的蘇麻隨之蔓延到四肢。

    慢慢的,火球般的熱量開始向大腦集中,一鼓一鼓的,就在她大腦即將崩潰的邊緣,汪簡舌戰撤兵,離開了她。

    「唔。」同樣的聲音,卻與剛剛那聲痛呼不同,這次,怎麼有點欲求不滿的意思。

    不知是仍在陳醉剛剛,還是憤怒現在,汪簡眼睛裡,正閃爍著兩簇小火苗,看著她。「穿衣服也不檢點。」

    路透定定神,順著汪簡的眼光看去。

    「呀!」不知是不是剛剛洗手時還是什麼時候,路透右側裙子下擺,竟捲起來一塊。

    本就定型很好的面料,一時,竟沒自動歸位,路透的大腿,白花花的露了一大截。

    慌手慌腳把裙子弄好,她抬頭,剛好對上了汪簡深色如潭的眼睛。

    汪簡對她的態度,一直是迷。

    有時,他看她,像是看著最珍愛的寶貝;有時,他看她,又像是在看一個怨恨控訴的對象。

    想具體做個界定,很難,起碼,路透做不了。

    「出來很久了,回去吧。」路透聽到汪簡的話,一愣,他第一次的和顏悅色。

    8

    8、夜總會-2 …

    「愣著幹嘛?走啊。」見路透沒動,汪簡直接扯起她的手,朝包間走去。

    他耳廓的紅暈似乎還延續著剛剛的激情,路透看著,像發現什么小秘密一樣,偷偷笑了。

    一路被汪簡牽著,快走到包間時,遠遠就看到剛剛那幾個男女抱肩搭背,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

    「在這等我會兒。」汪簡放開路透的手,一句話就把她禁足了。

    霸道,雖然抗議,但她還是停了腳步。偶爾被人管束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看他走過去,進門,出來,招呼大家進去,然後施施然的向她走來,前後不過一分鐘,可路透看看,怎麼有些呆了。

    很帥嘛!

    當汪簡的手伸向她時,路透明顯的還在出神。「我們走吧。」

    手好暖。

    路透突然有種錯覺,眼前的不是汪簡,是他。

    好像初中時,卓言來接她去上學,卓言也會說,小透,我們走吧。然後牽起她的手。

    往事依稀,舊人不在。

    昨日的舊人,現在也伴著美人,不過不是她而已。

    路透伸出手,應了聲「好」,也許該試著去忘記了。

    現實之所以叫做現實,理想之所以成為理想,就是因為二者之間存在著一條馬里亞那海溝,不可逾越。

    路透前一秒還在為那換了空氣的包廂而對汪簡感激不已,後一秒就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為什麼會對他感激不已!

    汪簡,你是天魔星托生,專門來克我的吧!路透憤憤。

    汪簡說,「今天,路透給你們開個唱專場。」

    暈,她什麼時候說要唱歌了,路透的眼前一陣陣發白。

    記憶里那唯一的一次發聲,成了她十幾年的夢魘。

    「我還是不唱了吧!」路透扭著手,想掙開桎梏,可汪簡哪裡肯,他死抓住她不放的同時,向一旁使了個眼色。

    於是人前斯文做派,一副大家出身的公子小姐們,迅速變身,都成了野猴子,一起起鬨。「大嫂,唱吧,也讓我們開開眼,欣賞下天籟之音!」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開路透手的汪簡,坐在點歌電腦前開始了操作。

    等他再抬起頭,朝路透招手時,屏幕裡面楊鈺瑩的一首《搖太陽》已經開始了前奏。

    路透臉一白,記憶隨著拍子倏地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年。

    童年,她十二,卓言十二,嚴九十三,而路南,十歲……路透十二歲的生日,父親路震像每年一樣,在家裡為女兒舉辦了不奢華卻溫馨的生日派對。

    參加的無外乎路透兩個好朋友卓言和嚴九,再加上一個到路家五年不到的路南。

    路、卓、嚴三家,是路家發達前,多年的老鄰居。路震生意做大搬走後,由於幾個孩子的關係,三家仍然維繫著原來的親密關係。

    半大孩子玩玩鬧鬧,一起度過了人生中最無憂的歲月。

    路透八歲那年,彭敏進門,三人中間又多了路南這個小尾巴。

    幾個孩子消滅掉一個哈根達斯慕斯蛋糕後,路震打開了家裡剛添置的家庭KTV,「來唱歌吧!」

    路爸一聲招呼,幾個半大孩子就麻雀似的繞到電視旁邊看路震鼓弄。

    「小壽星,你要唱什麼?」路震拉出點播菜單,轉頭問路透。

    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女孩子帶著點羞澀,路透臉紅紅的,本想拒絕,卻看到卓言正看著她,只好歪頭想了想,「爸爸,就唱楊鈺瑩的《搖太陽》吧!」

    十二歲,女孩兒青春期的開始,同時,也是女孩兒變聲期的開始。

    女生的變聲期只在極少數人身上有明顯的變化,不巧,路透就是那極少數一撮人里的一個。

    一首糟糕透頂的《搖太陽》徹底把路透唱歌的熱情扼死在卵細胞階段。

    更為打擊的是,接下來路南的一首小燕子引起了嚴九對她的第二輪嘲笑:瞧瞧你妹。

    卓言雖然沒說什麼,也是一直笑看著路透,安靜的像幅油畫。

    「喏,唱吧!」汪簡突然遞過來的麥克打斷了路透的回憶,慣性接過來,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已經接了。

    傻傻的站在屏幕前,很傻。

    前奏,第一句,第二句,直到中間□的時候,路透就那麼站著,死死攥著麥克,抿緊的嘴唇里,沒發出一個聲音。

    早些年,去美國看望表哥時,汪簡就知道卓言的手機鈴聲萬年不變只那麼一首搖太陽,那時,卓言說,這是他最愛的女孩兒唱過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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