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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29 作者: 梧桐私語
    大手包著小手,一年前,汪簡牽起路透手時的悸動,猶在。

    小手貼著大手,一年前,路透被汪簡強勢牽住的顫抖,重現。

    對汪簡手心的意猶未盡,路透是速戰速決、快刀亂麻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敏姨,小南,我有空回來看你們。」一句告別宣言告訴著今天會面的結束,路透轉向了卓言。「好好照顧我妹。」

    四目相對,往事昔昔,滄海桑田。

    時間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兩小無猜疑、竹馬伴青梅的年紀。

    路透的喉嚨明顯的滾了一下,有些怔忪的看著卓言,這個把愛戀灌輸進她整個少女時代的男人。

    是時候結束了。

    「姐……」不知何時,路南已經走到卓言旁邊,看著路透,一臉戒備。

    「小南,你和卓……妹夫要好好的,不能再那麼任性了,知道嗎?」鬼知道那句妹夫出口,擰碎了幾個人的心,「好了,我走了!」

    路透的離開,同她的話一樣乾淨利落,不一會兒,麻布裙的裙角就消失在了雕花木門外。

    汪簡死死的盯著早已關閉的門板,陰霾在褐色眼珠里快速散開。

    「表哥,不早了,我也走了!」汪簡離開的,也很是匆匆直到大片玻璃窗外,汪簡的卡宴連車尾也消失時,卓言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還惦記我姐呢!」溫婉需要偽裝,刻薄卻信手拈來,「我可已是為你打過孩子的,該怎麼做,心裡要有數。」人臉翻起來永遠比書還快,就像現在的路南。

    美人威脅起人來,臉同樣很猙獰。

    「小南,好好和卓言說話,你姐剛剛和你說什麼了!規矩都學哪去了。」彭敏手搭在沙發背上,看了卓言一眼,對路南提高音量。

    卓言對路透那點心思,她怎麼不知道,可卓家這門親,她是結定了,那樣,即便計劃失敗,她和一雙兒女也有了靠山。

    「媽,你沒看他剛剛,眼裡就差沒裝個魚鉤了!」路南扭著手,對母親的話明顯一臉的不贊同。

    散邊蓬蓬裙擺,憤怒的抖著,給主人鳴著不平。

    「好了,路南,你跟我上樓。」連名帶姓,彭敏真動氣了,路南終於閉了嘴。

    「小卓,你在樓下歇會兒。」

    氣勢這東西,壓起人來,真是沒話說。

    當傲嬌公主路南VS氣場太后彭敏時,勝負不言而喻。

    路南跟著彭敏上了樓,卓言站在窗口,略見單薄的陽光蘇蘇的灑了他一臉,痒痒的像女孩兒的手輕輕拂過。

    「小透……幾年不見,你想我嗎?」

    「媽,他心裡明明就是還有姐姐,我怎麼辦,怎麼辦,和他在美國呆了五年,你說時間久了他就把會姐姐忘了,可是現在……」

    「行了,婚都定了……你沒見卓家的意思,對你並不太中意,訂婚都沒人回來,我怎麼就生出來你這麼個不討喜的丫頭,」說到氣處,彭敏指頭在路南頭上狠狠戳了一下,怒其不爭,「你雖然姓路,總歸名不正,就不能爭爭氣,多討討卓老爺子的歡心。」

    龍生九子,偏偏她只鳳生下了路南這麼個糙窩雞。

    「剛剛路透說起小黃,我就想起路震的死,那種藥,我們以後真的不能用了。」彭敏嘆口氣,心虛加心悸,一同雜糅出有些混沌的臉。

    「媽,做都做了,怕什麼,怪只怪爸爸偏心,就給我留那麼點錢,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你聽了我的建議,把那個老頭子解決了,是對的。至於那條死狗,誰要它毀了我最愛的裙子。不過說實話,這事別讓她知道,不然就很麻煩的。」

    「沒關係,只要David在我們手裡,無論那丫頭知道不知道老爺子的事,她都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彭敏想想遠在美國的那張小臉,一陣冷笑。

    況且,她不是已經被嚴九毀了嗎?那麼一隻殘花敗柳,再折騰也翻不出天去,早上接到來自天上的那個電話,彭敏實打實的偷笑了。

    明明是白天,太陽明明很大,而路家上空,卻籠著一層烏黑之氣。

    陽光以三十度稍帶憂鬱的傾角,斜照在路透身上。

    幾根溜到耳廓外的咖啡色髮絲,被光線鍍的越發金黃,映著路透的臉色,很沒落的樣子……她抬起頭,朝遠處望了望,通往F大的232路公交車還是一如既往的來的緩慢。

    她突然想坐坐公交……

    多久沒坐了?

    還沒有到下班高峰期,公交站台前稀疏站了三兩人,路透提著箱子,細汗從毛孔深處鑽出來,密密的蓋了一臉,她放下箱子,在臉上擦了一把。

    噶一聲,一輛銀色卡宴在她擦汗的空當毫不低調的停在了身旁。

    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汪簡已經一手箱子,一手路透,把他們一同塞進車裡。

    真不溫柔,坐在空調車裡的路透揉著手腕,嘟嘴抱怨。

    車輪飛轉,一路揚長。

    再抬眼看時,卡宴已經載著她跑上了高速路。

    「你慢點……」路透盯著已經指到八十邁的車速錶針,終於忍不住出聲。

    「如果不想車毀人亡,就閉嘴。」路透眼裡,汪簡的側臉同他的語氣一樣冰冷疏離,她看著他緊抿的唇,終於什麼也沒說。

    一路再無話。

    當陽光的角度幾近水平時,車,終於停了下來。

    「下車!」對汪簡的厲聲,路透朝一旁掃了個白眼,識時務者為俊傑,服下軟又不會死,做好心理建設的她順從的下了車。

    他,似乎和一年前不同了,路透的挑挑眉。

    高跟鞋踩在沙礫地上,有些不舒服,路透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周圍的景致竟似曾相識。

    「還記得這裡嗎?」沉默了一路的汪簡終於開口了,「這裡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雖然很多人告訴我,做你的男朋友沒有超過三天的,可是,我仍然覺得你對我是不同的。」

    心怎麼有些痛,路透伸手抓住胸口的布料,皺緊。

    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不是還在生他氣嗎?這種小家子氣的男人,理他幹嘛,走吧,走吧!

    心理的想法,並沒付諸實踐,女人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生物,行動從來不受理智支配,即使理智的分析再正確。

    路透的表現越淡定,汪簡胸口的火氣越是壓不住,「為什麼,那為什麼一聲不響就消失掉,你把我當什麼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掉的垃圾嗎!」他扳著她的肩,手像鉗子一樣,夾的她生疼。

    「……」「不是」倆字很簡單,卻最終也沒有說出來,路透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解釋,而且,她的驕傲也不允許。

    她低著頭,一股熱氣龍捲風般靠近,一抬頭。

    「嚇!」汪簡的臉什麼時候離她這麼近!

    他的眼睛好亮啊……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開的艱難,梧桐在安徽住院捏,走過路過的撒個花吧,求收養 →5

    5、怪老頭 …

    插pter 3 怪老頭

    人一生中,總有那麼幾個時間段是最無憂的,童年,大學。

    而其他的時間,我們,在人間,等著生,等著死,等著接受生活的磨難。

    路透很慶幸,她還能再擁有一段這樣無憂的小時光。

    隨著路透的重回校園,一切似乎又再次回到了正常的軌道,那一年成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斷點,被路透小心藏好,放到一個別人看不到的角落。

    而汪簡昨天的話,路透也並沒當真。

    他是個天之驕子,怎麼會對她這個「殘花敗柳」來真的。

    「不管你陪過誰,總之我不是想甩就可以輕易甩開的人。」汪簡的唇線擦過路透耳際時,這句話輕輕痒痒的吹進了她耳朵。

    輕柔,卻霸道。

    愛情里,又多了一個執拗的人。

    路透以前矮一級的學妹,現在的同班同學周小魚單手支在路透桌前,鞋子不停擦著地面。

    「學姐,快點,這節公司運營課的老師聽說從外面特聘的,排場大得很呢,第一節課就遲到,不好的。」

    路透最後梳了梳頭髮,把鏡子擺正,「別急嘛!」

    時間距離新學期第一節課,只有十分鐘了。

    「學姐,昨天你幹嘛去了,想幫你整理東西,等到六點,都沒見人影,還以為你不來住校了呢。」周小魚拉著路透一路朝一號教學樓狂奔,邊跑邊喘粗氣的和路透抱怨。

    幹嘛去了?自然是被汪簡拉出去接受教育了,路透撇撇嘴,但是這個原因,她不想和小魚多說。

    「小魚,和你說了,不用叫我學姐,我們現在同級……」路透的埋怨沒堅持多久就變成一聲哀嚎,「不行,我跑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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