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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11 作者: 梧桐私語
應該不麻煩的吧……
「長途汽車站。」她低頭囁嚅,坐陌生人的車,本身就不自在,何況還是和三個陌生男人一起。
「已經很晚了,還要?」
「恩。」葉晴果斷答了一聲,便不再做聲。
她安靜時,比說話時少了許多犀利,鋒芒被淡淡的收斂在身體四周,淡淡的絨著一層光圈。
車內開著一盞黃色頂燈,小小的光束籠住女孩兒年輕的臉龐,暖暖的像個天使。
後面的陸凡安靜坐著,韓震的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又再無表情,而葉晴也只偶爾抬手看看表,除此便再無其他動作。
一時間,車內安靜有點嚇人。
剛剛那個馬鳴在的話,情況應該不會這麼尷尬了。
不知為什麼,自從韓震最後一次說話開始,葉晴就把車內的情況定義為尷尬。
不知道是她自作多情還是什麼,坐在後排的男人話雖然少,卻總能讓她聽出一層暖意。
無論是男生或是男人的示好,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曾經她對一見鍾情深信不疑,因為鄭斌的一個一見鍾情一直持續了這麼多年。
這種曾經一直持續到今天上午,直到鄭斌拉著系主任的女兒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前一刻,她的確是深信的。
原來美夢是那麼的不堪一擊,破碎起來毫無美感可言。
冷笑間,大奔已經停在了S市長途汽車站門口。
拱形門下,人稀疏的如同場地上微弱的燈光一樣,只偶爾走過一兩個。
葉晴開門下了車,想走,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彎腰朝車裡說,「我叫葉晴,還有……」她抓了抓衣角,「謝謝。」
謝謝……
葉晴走了有一會兒,韓震仍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一路握緊的拳頭,放鬆了些。
「三兒,把後備箱裡的吃的拿去給她。」韓震拍拍陸凡的肩,說。
陸凡點點頭,就要下車。
「等下,還有這個……」
陸凡手裡又多出一個東西。
陸凡一身白色大衣出現在候車廳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唯幾的女性或偷瞄或明目張胆的看著陸凡。
葉晴看到視野里多出一雙黑皮鞋時,抬起頭就看到陸凡能溫暖冰雪的笑容。
剛剛在車上,陸凡雖然沒講話,可那四個人里,葉晴卻對陸凡是唯一沒有戒心的人。
現在在通明的燈光下,葉晴知道了原因:這男人的笑容真乾淨。
「有事嗎?」
陸凡沒說話,只把手裡的東西遞到葉晴手裡,然後拉著她的手,在手心寫下幾個字:路上吃。這個戴著。
寫?!
他竟然是啞巴!!
驚訝之餘,葉晴竟然把脖間多出的那條暗格圍巾忽略了。
藍黑相間的設計,男款……
直到廣播裡略帶雜音的女生播報著,開往N市的末班大巴5即將開車,請未登車的乘客抓緊登車。
葉晴收回心神,想起這次回家的目的,一陣心緊,那群人不會真的發瘋要把媽媽送進精神病院吧……----續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無數人。
緣分最淺的,只會擦肩而過,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緣分稍淺的,也許是相遇在回眸一笑的剎那,沒有心動,她就是人生中的一道風景,隨著時間的火車,成了路旁掠過的剪影。
緣分深的,也許就會沿著這一笑,把她延續拓展成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
葉晴和他的相遇,有點特別。
她躺在地上,而他坐在車裡。
葉晴最初並沒發現坐在車後排的他。
這段故事的結局會是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開坑了,新文求撒花,求溫暖
2、路過
2、路過 …
第二章路過
這是S市幾年來少見的大雪,雪片像是被壞掉的篩子濾過,大片大片毫無章法的砸到地面。
隨著奔忙在連架SN兩市高速路上的一輛輛汽車轟鳴開過,地面積雪從雪白鬆軟變到銀亮堅硬的冰溜子,幾乎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一晚上前後經歷兩次劫後餘生的葉晴真實感到自己的幸運。
看著車頭被撞到扭曲的S-N直達大巴車歪斜的頂著電線桿,再看看從車上被抬下的一台台擔架,葉晴也顧不得身後120的人朝她高喊著「小姐,你的傷要處理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事發地距離葉晴的家還有一段距離。
雪漸漸停了,可路依舊是濕滑難走,葉晴抱著受傷的胳膊,足足在車跡稀罕的馬路上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自家小區樓下。
葉晴抬頭,深夜十二點,漆黑的建築像巨大的口準備吞噬掉即將踏進去的人。
一片黑當中,那唯二亮著的窗子就顯得格外顯眼。
其中一扇,就是葉晴家的。
葉晴一陣激動,難道媽媽她沒被抓走?
一想到這裡,胳膊上的痛似乎也變得不那麼明顯,而她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原來興奮的情緒真的可以讓她一口氣爬上六樓而絲毫沒感到累,可由興奮過後的情緒急轉直落,也能把疲累加倍的返還回來。
當葉晴打開房門,看到裡面那對男女時,美好的心情頓時化成一塌糊塗,散亂一地。
「你們在幹什麼!」
正滿室翻箱倒櫃的葉知秋和孟瑤嬈夫妻倆,被葉晴這一聲吼,當時來了個原地立正。
「小晴,你回來了?回來怎麼不和爸爸說一聲呢,你看這麼晚了,說一聲爸爸去接你不是更安全嗎?你一個女孩子隻身在外的,很容易招壞人的。」
葉晴的父親,葉知秋,人如其名的反例,典型的衣冠禽獸,此時正搓著手,涎臉同女兒說著話。
「家裡就有這麼兩個,外面遇上的再壞能壞到哪裡去!」葉晴皺眉,丁點面子也不給葉知秋留。
孟瑤嬈臉有點掛不住了,她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扔,橫著臉說,「你爸不也是擔心你嗎!再說哪有姑娘和爹這麼說話的!」
從農村到城市,從原來的餐館服務員到現在的葉家「少奶奶」,從鄉土氣息濃重的「孟丫」蓋頭換臉到現在的「孟妖精」,孟瑤嬈自來就不是什麼善茬。
對這個破壞掉自己家庭的第三者,葉晴的選擇很直接----無視。
她走到廳桌另一邊,拿把椅子坐了。「東西找到了嗎?」
葉知秋有點心虛的別開眼看著別處,「什、什麼東西?我沒在找啊!」
「金條,存摺,房本,你不就是來找這些的嗎?」恐怕只有親口說出這些話的葉晴才知道,硬氣的背後是怎樣的滿目蒼涼----和母親離婚的父親,回過頭來惦記著前妻的東西----這滋味,很複雜。
葉知秋向來是個好面子的人,被親生女兒當場拆穿,沒有什麼比這還要折損他的面子了。
「有你這麼和親爹說話的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著,葉知秋揚手就要打。
葉晴頭也沒抬,對自己的父親,她不可能動手,這是媽媽當初和他離婚時說的:為人子女要孝!
她不能和他一樣墮落,親情淪喪。
「哎呀,知秋,你看孩子不懂事,你教就是了,幹嘛動氣呢。」孟妖精說是在勸架,其實壓根連根指頭都沒動,抱著肩膀站在一旁看著。
孟瑤嬈這話說的真可以說是挑撥離間裡的精華了,她說要葉知秋教,葉知秋有那個本事嗎?
於是與其說她是在勸架,不如說是把葉知秋的怒氣拱向更高點。
葉知秋揮手即落。葉晴閉眼。
預想來的疼痛遲遲沒有動靜,葉晴好奇葉知秋的突然轉性,抬頭看時,卻剛剛好撞進韓震一雙如墨的眼睛裡。
男人的眼睛天生披著層冰冷的鎧甲,但葉晴竟從中看出那麼點戲謔的意思,他好像在對自己說:老虎天生就是老虎,扮不了貓的。
手腕被桎住的葉知秋疼的滋呀著臉說,「你,你是誰!半夜三更跑到人家,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你知道嗎?」那樣子,活像是被圈套住的野狗一樣,醜態百出。
葉晴正在不厚道的發笑,沒想到韓震把話頭指向了自己,「葉晴,我有資格嗎?」
忍得眼淚水都快掉下來的葉晴被男人這麼一問,愣了幾秒,隨後迅速平復情緒,「當、當然有,他是我朋友,爸……爸……」
這聲爸爸葉知秋許久沒聽到葉晴叫了,隔了這麼久再聽竟是如此諷刺。
葉知秋臉徹底垮下來,「小晴,你別騙爸爸,這男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怎麼可能是你朋友?再說了,就算是朋友,也沒有大半夜往人家跑的啊!」像是突然掌握了什麼鐵證,葉知秋拔高音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