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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想起因此要靠打官司維權的陳砌,柴焰有些愧意,「幫你打官司本來是我的職責,可現在……」
陳砌擺擺手,「你別管我了,找到臭小子要緊。柴焰,你想想,就沒有誰知道那個姓遲的住哪兒嗎?」
柴焰搖搖頭,又點點頭,「沈曉也見過遲楊,我之前問過她,她說她不知道遲楊住在哪裡。」
「那個撒謊精,你都被她騙了一次,還信她?」
眸光一閃,柴焰篤定的點頭,「不信。」
沒想到,在沈曉家卻撲了個空。
「不會是跑了吧?」陳砌揣測著。
看著緊閉的大門,柴焰的心跟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如果沈曉和遲楊還有聯繫,那找到陳未南就不是什麼難事了,畢竟她知道沈曉的要比遲楊多的多。
興奮的勁頭還沒過去,身後便傳來了聲音。
「柴焰,你找我?」
沈曉竟然回來了。
聽柴焰說清了原委,沈曉瞭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想,我之前犯過錯,人一旦犯過錯想改好很難,不過我真的不知道遲楊他住在哪裡。柴焰,我可以和你們說謊,可我敢和警察說謊嗎?」
「什麼意思?」
「我才從警局回來,他們找我去也是因為遲楊。」沈曉輕輕地搖頭,「可我也只見過他幾次,那時候我恨你,怪你,就喜歡和他一起說你們的錯處,他知道陳未南曾經害他不能轉正,拜託過我發一封郵件給陳未南,僅此而已。」
柴焰專注地看著她,沈曉同樣也直直回望著她,目光真摯,好像她說的全是真的。
「好吧。」柴焰艱難的承認她在沈曉這裡得不到更多,「能告訴我你都是在哪兒見的他嗎?」
「蘄南大學正門前的梧桐大道,你們出事的地方。」
柴焰人一怔,劫匪、綁架、爆炸和無盡的火光,這些記憶頃刻間再次衝擊進她腦海,不管是過去的遲秋成還是現在的遲楊,的確有理由恨她。
「沒關係。」告別了沈曉,柴焰站在高檔住宅區的樓道里,安慰陳砌,也是安慰自己,「我們還有警方可以依靠呢。不行我就去找我哥。」
可自我安慰的話終究還是沒能實現,除了依靠數據恢復找回了陳未南出事前收到的那條簡訊,這個遲楊住在哪裡,他的指紋影像一概都被他清理的乾乾淨淨。
周末,在警局做完數碼畫像的柴焰開車去了一個地方。
冬季的蘄南大學,門前的梧桐大道少了夏日的熱鬧,多了幾分蕭條。
停好車,柴焰坐在當初那張座椅上,安靜地聽風聲,門前,行人很少,偶爾走過一個,也是行色匆匆。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落在了她肩頭。
沒有回頭,柴焰便認出那個人聲----遲楊。
他叫她:「柴焰,我知道你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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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未南在哪兒,你把他怎麼了?」
遲楊盯著抓住他手腕的細白手指,眉毛都沒挑一下,「我說了,你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不會讓你們幸福的。」
「秋成,你這又是何必呢?」
「柴焰,我曾經為你死過一次,為了這個你為什麼不能愛我?」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柴焰,遲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可這話要讓她說幾次,他才能懂呢?她可以拿任何東西給他,唯獨給不了愛。
「陳未南呢?」想起陳未南,柴焰的語氣冷了幾分。
她的話換來遲楊一陣冷笑,他慢慢彎下腰,從她身後湊近她。
溫熱的呼吸吹在她臉頰,男人的聲音卻泛著絲絲寒意,「你永遠也見不到他。」
她再想說什麼,腦後一重,人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睜開眼,人躺在地上,頭頂籠著片陰影,來自蹲在一旁的拾荒者,年老昏花的眼睛擔憂地看著她,「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她揉了揉發脹的後腦勺,問:「阿姨,你看到一個年輕人去哪裡了嗎?」
「年輕人?」拾荒者搖著頭,「我就看到你一個人躺在這,沒看見其他人啊。」
「哦。」撐著坐起身,柴焰看著離她一米遠的長條椅,人微微地愣神。
可也就是轉瞬的功夫,她便想起遲楊最後的話,心中不免一痛。
「遲楊,你究竟把陳未南帶到哪裡去了啊?」她問。
好似回應似的,城市一角,某處破敗的獨棟建築里,陳未南從一片痛楚中緩緩睜開了眼,他張張嘴,卻沒力氣發出一點聲音。
陳爸意識到事情不對頭,是陳未南失蹤後的第三天,柴焰才到警局,還沒來得及問案子的進展,便接到了陳爸的電話。
眼皮隨著號碼一同跳躍,心裡七上八下的柴焰走去角落,忐忑的按下接聽鍵,「喂,叔叔……」
「未南呢?」
「他在家啊。」
「你還想騙我們!」氣憤讓陳爸的聲音大了不少,震得柴焰耳朵生疼。
「叔叔,你放心,陳未南不會有事的。」她安慰著陳爸,也像在安慰自己。
可無論她怎麼勸說,都不能阻攔陳爸折返回蘄南的決定。
「好吧。」柴焰無奈地只好答應,她隨即又想起什麼,「叔叔,是誰告訴你未南的事情的?」
「有人發了簡訊給我們。」一心擔心兒子的陳爸有氣無力地說。
「號碼是多少?」
陳爸報出了一串數字,柴焰心中一凜,是遲楊。
思維還沒收回,一個身著警服的警員興奮地從她身旁經過,看見她時,隨手招呼著:「你在這兒啊,案子有發現了。」
她啊了一聲,匆忙掛斷電話,跟隨警員上樓。
原來負責監控移動數據信號的警員剛剛追蹤到遲楊的手機在大約十分鐘前開機過,依靠精密儀器,他們追查到信號的發she區域,鎖定ip,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我住的小區?」柴焰指著自己,覺得冷汗正沿著脊背緩緩而下。
如果遲楊就在她附近,那麼說不定陳未南也在她附近。這種認知讓她心跳猛然加速,一個懵懂的想法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她指著自己,「他來找過我一次,或許還會再來找我。」
「你的意思是?」警員看著她,若有所思。
「你想當誘餌,引遲楊出來?」何子銘點燃香薰,搖滅了手中的火柴。
柴焰闔上眼,輕輕點頭。
「可你不覺得比起你,他更針對的是陳未南嗎?我覺得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何子銘說著他的想法。
「那算什麼感情?」柴焰輕嗤了聲,睜開眼,「他不是也對我的車子動過手腳?」
「可是火災時他讓你離開了現場。」
「卻讓陳未南受了傷。」柴焰坐起身,情緒激動,「他知道,傷害陳未南比傷我更讓我難過,他發現了新的樂趣。遲秋成早不是過去的那個他,他變了。」
輕聲地嘆氣後,何子銘問起陳未南,「人還沒找到嗎?警察怎麼說?」
「只是說在找,不過我相信他還活著。」
「如果……」
「沒有如果。」柴焰堅定地說,她側過頭,剛好看清玻璃中的自己臉正些許猙獰,不免一愣,又嘆了一口氣,她默默地招呼何子銘,「開始吧。」
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的內心幾乎走到了邊緣,她需要何子銘的治療幫她放鬆下。
隨著慢慢散開的薰香,漸散的意識里,仿佛有個人影站在遠處,緩緩朝她招手,她叫著那人的名字:陳未南。
一扇門被從外推開,光擠進門fèng,隨著來人的腳步忽寬忽窄地落在陳未南臉上,女人彎下腰,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隨即鬆了口氣。
放下手裡的飯菜,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的瞬間,之前還好像沉睡中的男人慢慢睜開了眼,他試圖動動身子,才一移動,來自腹部的劇烈疼痛便引起眼角肌肉的抽搐,他眯起眼,身體重新蜷縮起來。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是「他」呢。
柴焰關緊房門,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就在這時,桌上電話突兀地響起,她伸了幾下手,勉強抓到了電話。
才「餵」了一聲,那邊便傳來哭聲,柴焰耐心地問了幾遍,終於聽清陳媽在說什麼。
在去機場的路上,陳爸心臟病發,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柴焰,我們暫時過不去了,未南的事就……」「靠你了」三個字硬是梗在陳媽喉嚨里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