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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搞清楚,兩小無猜的是我們,他們是在三足鼎立,再來一個就能湊四人麻將了。」駐足打量著三人,男人喃喃:「不過彭西朗和我妹鐵定沒戲,所以梁沉那小子暫時安全。」
只是他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梁沉。
「陳未南,小奇蹟才十歲。」柴焰並不認可他這種亂七八糟的思想。
「那又怎樣?我可是從五歲起就認定你是我老婆了。」
五歲是怎樣一個概念?柴焰腦中回憶著還穿著開襠褲的陳未南被人搶了棒棒糖哭鼻子的情形。
「恩,後來我對你撒了個謊,你就把搶我糖的人揍了,也算替我報仇了。」
所以說作jian犯科竟是從娃娃時便有了的,柴焰眯起眼,「就因為我替你報了仇?」
「不然呢?」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是因為你好騙。本來我想騙更漂亮溫柔的姑娘,可惜沒騙到。哎呦,輕點。」
柴焰微笑著,後悔自己沒穿高跟鞋。
新烤的法式鬆餅搭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奇怪的組合沒影響大家的食慾,熱鬧的飯桌更是因為林夢帶來的消息徹底沸騰。
「找到能治療西朗和小奇蹟病的醫院了。」愁眉不展的女人終於在這個寒冷的冬季露出了笑臉。
端著杯子的手因為激動微微發著顫,林夢看著彭西朗,小奇蹟看著她。
「阿姨,窩(我)能好了嗎?」
「能啊。」彭西朗答,他就是才接受治療出院的。
「手不會逗(抖)了?」
「是。」
「說話會好?」
「會!」
「太耗(好)了。」小奇蹟激動的一躍而起,腿卻意外的絆到了凳腳。她「呀」的叫了一聲,人已經被攔腰抱住了。
彭西朗有些羨慕地看著梁沉的長手,「哥哥,你真棒。」
那是,也不看你比我矮多少,冷冷哼著,梁沉悄聲問彭西朗:「你們不是一樣的病嗎?你說話怎麼就清晰?」
「哥哥,小奇蹟比我重。」
又是冷冷撇嘴,梁沉伸手攔下了伸向菜盤的胖手,「那個是你忌口的,不能吃。」
小奇蹟也不高興的撇嘴,「你討厭。」
「討厭也不能吃。」小奇蹟可是要健健康康的,他默默地想。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人興奮,夜也變得輾轉難眠,送林夢和彭西朗去了賓館,陳未南和柴焰沒急著回家。離家很近的場地公園裡,幾個大媽趁著夜色在跳廣場舞,他們甚至看不清彼此的動作和面龐,只是跟著節奏揮手擺腿。場地邊緣的長椅上,柴焰手湊在嘴邊,才哈了一口氣,手便被人拉了過去。
並肩坐著的姿勢讓拉手的動作有些彆扭,柴焰索性扭身靠在他身上。
「沈曉說一切都是誤會,當年是她聽錯了。」
「然後呢?」
「她邀請我回安捷,陳未南你輕點,你手勁不小你不知道?」
抗議換來一聲冷哼,「下手不狠你不長記性,承認錯誤了又怎樣,承認了她就成好人了?」
「所以我拒絕了。」
「這還差不多。」放鬆手上的力道,陳未南捧起她的手湊在嘴邊哈氣,「明天我打算去下警局。」
「去錄口供?」想到陳未南要和警方說的事,柴焰心裡平添了幾分難過,說實話,她始終不信遲秋成會做傷害自己的事。
氣息的變化讓陳未南洞悉了她情緒的改變,即便一開始他已經打算不告訴柴焰了,可現在的情形讓他不得不變了主意。
「遲楊很可能在監視我們。」
「開什麼玩笑?」乾笑地聲音在夜色里泛著冷意,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不知何時已經散去,方才還熱鬧的公園如今只余嗚咽冷風,柴焰勾著手,不確定的問:「是又有什麼事發生了嗎?」
「那張紙條丟了。」
風恰時的吹過,樹影嗚咽,柴焰看著黑魆魆的遠方,心裡莫名地劇烈跳動起來。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遲秋成是真的恨她了。
「陳未南,如果有機會,我想找他好好談談。實在談不攏,再說其他好嗎?」
柴焰懇切地請求。
即便再不甘願,陳未南也只好答應了。
「如果你再發生什麼危險,我肯定報警,你不許攔我。」
「好。」
清晨,柴焰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夢的具體內容她想不起來,只記得夢裡始終如一地響著一個聲音:殺了她。
焦慮的情緒讓人注意力難於集中,好在柴媽花費時間磨得咖啡讓人振作起精神,檢查好身邊的東西,柴焰跟著家人出門了。
即便是冬天,建成才半年的極地遊樂場仍然人滿為患,混跡在人流中徐徐行進,柴焰的心情也隨之愉悅放鬆下來。
拋開治療和藥物的小奇蹟在海賊船的隊伍里開心的蹦跳,嘰嘰喳喳的樣子卻讓柴焰白了臉。幾年前那不愉快的海賊船記憶在腦海里迴蕩,比雲霄飛車還讓人心悸的感覺如在昨日,她擺著手,拒絕了小奇蹟的連番邀約。
「別看你柴焰姐力大如牛,膽子卻小的可憐。」陳未南拉住了躍躍欲試的小奇蹟,把人交給了梁沉,「你帶他們玩。」
「你呢?」
「我也看孩子。」眼神瞥向柴焰,「看大孩子。」
漸進的人流逐漸將小奇蹟他們帶進了場地,遠處來自高空的尖叫聲里分不清哪聲是小奇蹟哪聲是彭西朗的。
陳未南鬼鬼祟祟的離開,回來時手裡多了根棉花糖。
「快吃,我可就買了這一個。」他擠眉弄眼,樣子好笑。
他記得她小時候一直吵著要吃這個的,那時候他沒錢,好容易偷了老媽的錢買給她,卻被滿是敵意的她誤以為是炫耀。
這件事柴焰自然記得。
可問題是,現在的她已經大了啊。
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半,搖擺的海賊船也終於停下了,把最後那點一股腦塞進陳未南嘴裡,柴焰眯起眼笑了。
就在這時,梁沉擠過人群,艱難地朝他們跑來。
大喊聲被嘈雜的人聲蓋過,柴焰只能辨認出幾個字:小奇蹟不見了。
南風解我意 插pter 17影子(1)
有的分手斬釘截鐵,有的分手藕斷絲連,口口聲聲高喊要做前者的人大多總成為後者,真的分手是和你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看到你時會和你微笑,問你最近好嗎,卻再不把你放在心裡。
如同防空警報般的鳴笛伴隨著又一波遊人的湧入停止了在海盜船附近的低空盤旋,再次凝滯不前的隊伍里,幾個移動的人影引人側目。
用手劈開幾個扎堆聊天的年輕人,陳未南對上不遠處柴焰的眼,換來一個讓他失望的搖頭。還沒找到。
「靠。」他懊惱地跺腳,吼聲惹來不悅,離他最近的毛頭小子挽著袖子,眉角微挑,舉起的拳頭稚氣而囂張,「『靠』誰呢?」
「『靠』我自己,不行嗎?」懶得理會年輕氣盛的少年,繞開挑釁的拳頭,他繼續朝其他方向尋覓。
確定人不在海盜船這裡,幾個人又在遊樂場裡四處找著,可仍舊一無所獲。
沮喪低落的情緒讓原本晴朗的天顯得壓抑低沉,連柴媽也偷偷抹起了眼淚,柴焰望著陳未南,無從安慰。
「會不會是那對夫妻乾的?」想起之前的事,兩張乾燥粗糙的臉浮現在柴焰眼前,她看向陳未南,被提醒的人雙手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發著咯吱響,他咬著牙,聲音從齒fèng間一字一字的擠出,「報警。」
接到報案,110很快分配了警力,一小時後,警方在一家破舊的旅館房間裡堵到了回來取東西的莊稼漢,個頭矮小四肢粗壯的漢子看到滿屋的警察,當即垂下頭,「娃似(是)莪們(我們)帶走的,取了能救莪兒(我兒)的東西,莪們(我們)就把娃娃送回來。」
「你他媽敢動她一下!」暴怒的陳未南不顧周圍站著的警員,提拳給了莊稼漢一下。
之前的傷還掛在漢子臉上,又添新傷的他這次出奇沒了前一次的囂張,非但一聲不吭,甚至沒還手的意思,這倒讓人訝異,可陳未南很快便明白了原因----漢子並不打算說出小奇蹟和他老婆現在在哪裡。
幽閉的偵訊室里,漢子臉上的血經過簡單處理,只留著淡淡的痕跡。他雙手合十,垂頭坐在椅子裡,熾白的光打在他身上,面頰上青色胡茬肆意的拉出一條條細長影像。
「不知道。」
無論警方再怎麼詢問,得到的都是漢子一句「不知道」。
這讓負責問詢的警員暴怒,更讓隔壁房間的陳未南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