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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龔宇輕咳兩下,才見陳未南慢吞吞的放開柴焰,摸摸鼻頭,他慢吞吞的移開眼,「我來得不是時候吧?」

    「恩,下次不要在我幫柴焰做復健的時候來打擾。」

    「復健?」讓人忍不住想笑的答案。

    「是啊,復健,太複雜的復健我做不了,舌頭這種小地方的還是可以的。」

    淡定的挺了挺背,也不管身上的繃帶讓她的動作顯得多麼滑稽和欲蓋彌彰,柴焰淡定地看著龔宇,「是陳砌的案子有進展了嗎?是好的還是壞的?」

    「你真打算讓我推掉程慕華的代理啊,要賠好多錢的。再考慮考慮?」

    「這事我之前已經說清楚了,沒有商量的餘地,說正事,案子有什麼新進展,警方確定要起訴陳砌了嗎?」

    「No。」龔宇搖搖頭,「對你來說是個好消息。朱雨醒了,她自己銷案了,官司不存在了。」龔宇攤手說。

    什麼?

    ☆、插pter14不歡(2)修

    插pter14-2

    三天後傳來的法院撤訴通知不得不讓柴焰確信,朱雨真的撤訴了。

    法律既如此,當事人主動放棄,其他人便也沒了繼續深究的機會,即便朱雨的傷是帶著古怪的。

    十月,因為這樁戛然而止的案件,還在住院的柴焰內心多了分無奈寂寥。

    這種時候,友人的造訪自然是讓人精神愉悅的事。

    至少,在見到推門而入的何子銘時,柴焰無聊許久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微笑地看著何子銘,扭著脖子。

    「彆扭。」匆忙攔住她的何子銘手裡的東西還未及放下,人已經衝到了病床前。

    「沒事,我有分寸的。」像是要印證她的話是真實可信的,柴焰又扭了扭脖子,表示一切OK。

    放下心的何子銘舒了口氣,攥著東西的手也放了下來,可嗔責卻在繼續,「做人太要強對人對己都沒好處,你說你有分寸,車禍又是怎麼回事?」

    柴焰無言以對,卻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那只是意外。」

    「嗯,人為的意外。」

    發出一聲輕蔑的「切」音,柴焰白了一眼何子銘,「陳未南是不是什麼事都和你說?」

    「我想想。」故作認真的何子銘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除了你和他第一次的情況他惡意的對我含糊其辭外,其他的是說了不少。」

    「……」

    「你不認為這很正常嗎?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心理醫生。」

    想起自己生病的那段時光,何子銘這樣的說辭勉強,柴焰勉強算是接受了,她點點頭,「他的問題等他回來我和他談。」

    儼然一派思想體罰的勁頭讓何子銘微微笑了,放下東西,他坐在近處一把椅子上,單手扣住膝頭,「說吧,最近又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嗎?陳未南不在,我們單獨聊聊。」

    什麼不好?

    大約是她又開始睡不好了吧。一聲輕嘆後,她開口:「陳未南一直在拜託交警查我車子的問題。」

    「有什麼不對嗎?」明亮的眸子細心觀察著柴焰面部細節的變化,因為專注,何子銘放在膝頭的小指微微翹了起來。

    「有件事我沒告訴他,也沒告訴警方。」

    「什麼?」

    「那天,我見到了遲楊。」

    「哦?」這個話題引起了何子銘的興趣,他直了直脊背,身體不自覺的前傾向柴焰,「你們說了什麼?」

    「確定他就是遲秋成了。」不快的對話勾起低迷的情緒,柴焰閉起眼,睫毛微微顫動,「他說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

    「你是怎麼答的?」

    「我拒絕了。」

    「然後呢?他說了什麼?」

    他說了什麼?牙關忍不住咬緊,柴焰睜開眼,同時也垂下了頭,「他說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就毀了我。」笑容也掩蓋不住內心的尷尬,她想抬起頭,卻又放棄了。

    「我懂了。」雙手疊合,再十指交扣,何子銘饒有興趣的陳述著他的思路,「你把遲楊的話和當天發生的車禍做了某種關聯。」

    「沒有。」

    「你甚至懷疑就是遲楊乾的。」

    「不是。」

    「不敢告訴陳未南是怕他比你還要主觀認同這種觀點,因為他們是曾經的『情敵』,警方也是這樣。」無視掉柴焰幾次的插話,何子銘一口氣說完,身上繃緊的肌肉為之一松,「柴焰,你連否認都沒有往常的強勢,我想是因為我說的就是你想的。」

    柴焰無話可說,她不想點頭,也不得不承認,何子銘說的的確是她想的。

    「我倒覺得你不必那麼擔心。」

    嗯?她抬頭,看著何子銘。

    何子銘卻起身,刻意賣關子似的,繞著屋子徐徐開始踱步。

    方寸大的房間,響起輕微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何子銘!」手按住床單,柴焰咬緊牙齒,有些生氣。

    她的生氣卻換來何子銘的輕笑,「你也是夠傻的了,遲楊才和你說他要害你,你後腳就受傷,你總要給人家留一個對你不利的作案時間吧。」

    如同醍醐灌頂般,柴焰明白了什麼。她點頭,對啊。

    這就是關心則亂吧,恍悟的柴焰想。

    「你這麼說,她信了?」陳未南站在門外,問推門而出的何子銘,顯然剛剛屋內的對話他聽到了。駐足許久,手與腿同樣地發僵,黑亮的眼眸透著篤定和隱隱怒意,這樣的陳未南並未讓何子銘覺得有任何壓力,他輕鬆的聳肩,「自然。只是我看你並不相信。」

    是不信!

    知道真相的陳未南基本已經確定遲秋成就是要加害柴焰的人。

    一個男人,即便是受了傷,有著恨,可也不能傷害他的女人。

    握緊的拳頭在電話響起時倏然鬆開,陳未南聽著手機,眉頭微微皺起。

    蘄南最為落後的幾條街區之一,暮色里的新北街一如既往的用它慣有的方式迎接即將降臨的夜色。飛揚的塵土裡,挺著啤酒肚的胖男人跨步站在街角,正和衣著暴露的女人討價還價,最後似乎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女人展開眉眼,任由胖男人攬著進了最近那家洗腳店。

    停好車的陳未南順著那方向望去,看見一排連接成線的紅藍燈光,燈光忽閃旋轉,延伸去了灰塵更大的遠方。

    他蹙著眉,跨步走進了面前那棟沒有任何牌匾標誌的小樓。

    樓內卻沒外面那樣慵懶散漫,陳未南推開玻璃門,腳還沒邁上台階,人便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攔住了。男人理著小平頭,身上是件黑色跨欄背心,結實的精瘦胳膊上紋著條盤龍,隨著龍的扭曲,乾癟散漫的腔調隨之響起,「生客?有介紹人嗎?」

    男人身上噴著陳未南討厭的香水,他忍不住別開頭,舉起手機,亮出了一則通話記錄,「是他叫我來的。」

    嗯?男人眼睛一亮,說了句稍等,便叼著牙籤去了櫃檯後面,沒一會兒,從櫃檯里傳出了電話聲,「是,三哥,我這就領人上去,放心,三哥的朋友我肯定盡心招待。」

    謝三哥?陳未南笑了笑,木頭這個名字乍一聽他是真不習慣。

    「可以進去了?」他扯著嘴角,看著前後態度判若兩人的男人。

    「是是,三哥交代好了,我帶你上去。」

    「人沒事吧?」狹窄的樓梯間,陳未南的聲音夾雜著陳年木板的咯吱響,在幽暗的燈光里飄忽不似人聲。男人卻異常習慣,「放心,三哥打了招呼的人,我們不會怎麼樣。」

    最終他們停在一扇掛著粉色水晶串的門前,男人推開門,「在裡面。」

    順著推開的房門,陳未南看見凌亂不堪的房間裡被捆在牆腳、一臉驚恐的梁沉。

    他扯了扯嘴角,「出息。」隨即邁步進去。

    「這位兄弟,麻煩幫他松個綁。」

    背心男點頭走近,三兩下便鬆了梁沉身上的束縛。

    似乎沒想到事情能如此順利,梁沉揉著手腕,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未南,「你是捨得為我花了多少錢?」

    「花錢多俗氣。」搖著頭,陳未南抬腳勾了把椅子給梁沉,「坐。」

    他又看向背心男,「借地和我這兄弟說兩句話,行嗎?」

    「成啊。」背心男點頭哈腰,「我前面有事,你們慢聊。」

    背心男離開的房間安靜,空氣里一股香水味若有似無飄著,陳未南眼神睇去椅子,「坐。」

    「沒花錢,那你是怎麼做到的?」梁沉一臉費解,要知道,他剛剛以為自己今天不死是也殘定了。他打量著陳未南,揣度著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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