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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收回目光,沈曉有些感佩的看了眼右手邊的牆,比起那個,這個明明更年輕漂亮,卻耐得住高傲,能接這樣的客人。闔起眼,腦中出現一具肌肉鬆垮的男性軀體,正在雪白年輕的腰肢上撻伐爭討。

    耳邊恰時傳來女人的嬌喘同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她嘖嘖嘴,應該很力不從心吧。

    電話輕掃掉天馬行空的思緒,沈曉接起電話,「什麼事?她終於知道了?陳未南呢……太好了。」

    掛斷電話,沈曉長久的舒氣,「柴焰,希望你陷入噩夢裡,再沒機會醒來。」

    她對柴焰有著執著的嫉妒與羨慕,這種複雜的情感在她畢業那年有了質的改變。

    她恨柴焰。

    大四學年初,隨著學生返校,各奔東西的前奏便早早響起,宿舍里兩人考研、兩人打算找工作,唯獨沈曉還在舉棋不定。她不能考研,法學院的學費一向昂貴,本科四年她已經不知道是怎樣熬過來的了。可找工作?需要門路吧。

    透過書fèng,她偷偷看眼宿舍里早早定了工作的室友,艷羨不已。

    現在只能盼有人慧眼識珠,給她一份不錯的薪資吧。

    就在她基本做出決定時,一顆重磅炸彈便悄無聲息地投擲在了法學院。來校交流的賓夕法尼亞大學法學系教授傑森道爾想帶一名中國學生赴美學習兩年,學費全免。

    這個機會對沈曉來說太過誘人了,赴美留學,將來無論是留在美國或是歸國,前途勢必光明。

    才激動片刻,燃燒在胸腔的熱情便被室友的話澆滅了。

    「老師找柴焰談話了……」她失魂落魄的重複著室友的話。

    「是啊,美國教授肯定是選最優秀的。」屈膝坐在床上塗指甲,說話的是那個工作有著落的人,「沈曉,其實你也蠻厲害,可惜綜合排名總是差柴焰那麼一點。」

    是啊,就差那麼一點,沈曉垂著頭,默默地走在林蔭路上。湖藍色的天透明澄淨,她的心卻一片灰暗。

    不行。在一棵樹下,她站住,倔強的昂著臉,「命運要靠人自己爭取,我才不信命!」

    之後,沒過幾天,法學院的布告欄里貼了一張通知:法學院將在一個月後舉行一次考試,分數計入總考評,分值比例占四十個百分比。

    據說,是有人寫了匿名信,舉證質疑法學院考試成績真實性。

    這次考試便是以正視聽。

    那段時間裡,沈曉每天泡在圖書館裡,拋掉不安與忐忑,她全力以赴。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結果會是慘敗。

    只拿到畢業證的羞恥記憶註定是不快的,沈曉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

    ---

    柴焰總算有機會體會到什麼是小別勝新婚了。

    鬧鐘響個不停的清晨,柴焰頭埋在被子下,腰酸背痛。神清氣慡的陳未南卻做好早飯,放在飯廳桌上,揚聲朝樓上喊著「吃飯」,理所當然是沒人應的。

    他笑著上樓,「老婆,吃飯。」

    「不吃,腰疼。」被子底下是帶有情緒的聲音,陳未南卻委屈地捂著臉,「我臉更疼,老婆,你腿勁真大。」

    「陳未南!」被子掀開,女人臉色酡紅,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好好好,以後我只做不說行了吧,老婆,快起床,不然我『做』的飯就涼了。」

    都說人是互相影響的,和陳未南在一起久了,柴焰聽他說什麼,都像在一語雙關地耍流氓。

    被逼吃下她最討厭的煮雞蛋,柴焰開著車去律所,今天的日程還算清閒,沒有外出任務。

    車子在一處十字路口緩緩減速,前方紅燈。拉下車窗,指間吹著和煦秋風,柴焰的心情也如同這天氣一樣自在從容著。

    天上飄過一朵雲,樣子很像陳未南,用手戳了戳,柴焰微微笑著。

    紅燈未過,雲也還浮在頭頂,平靜的小街卻被一聲緊似一聲的警笛打破。隔壁的圓臉車主探出頭,嘴裡嘖嘖道:「別不是哪裡出事了吧?」

    廢話。拉起車窗,扭開官博,柴焰希望出的不是什麼大事。

    二十分鐘後,終於趕去律所的她才停好車,包里的手機便響了。

    「你在哪兒?」單刀直入的說話方式是龔宇的習慣作風。

    「在門口,才停好車,怎麼了?」

    「不用下車了,我們去見下當事人。」透明泛亮的玻璃門一晃,龔宇推門而出,柴焰看著遠處很快被門擋住再不清晰的律所名牌,總有種江山易主的感覺。

    「餵。」龔宇坐穩後,柴焰徐徐將車原路倒出車位,「你什麼時候有想法造反單幹,和我說一聲。」

    「怎麼?打算舉手投降,成全我?」

    「No。」口中吹著俏皮的口哨,柴焰操控著車上了灰白筆直的大道,「我會在你成功前先下手為強。」

    愉悅的輕笑在座位上迴蕩,柴焰沒想過,有天她會和龔宇培養出默契來,「什麼大案,需要我們一起去?」

    「朱雨的。」略微的停頓後,龔宇摸摸下巴,「她受傷了。」

    「朱雨?陳砌那個案子?」車吱一聲停在路中間,柴焰腦子有點亂,「陳砌是我的案子,再說朱雨出事去也是我去,你幹嘛去?」

    「程慕華,我新接的客戶,成安汽車的老總,沒來得及同你說。」摸摸鼻頭,龔宇失笑,「他和朱雨是情人關係。」

    朱雨被人發現在家中受傷昏迷,現場凌亂,有打鬥痕跡,案子被警方暫列為刑事案件立案偵查,事發當晚和朱雨有過接觸的程慕華和陳砌同時被警方列為嫌疑人。

    柴焰笑了,這下真是熱鬧了,除非能再找到其他嫌犯,不然,不管哪個嫌犯被定罪,輸的都會是柴焰。天曉得此時的柴焰多想找把刀,把龔宇結果掉。

    她抓狂的撓頭,「推了,去把程慕華的代理推了。」

    「不能推。」龔宇態度前所未有的誠懇,「程慕華給的代理費很貴,說不接『我們』要賠好多錢的。還是你推了陳砌的代理合適些,他那裡不是免費的嗎?」

    柴焰氣結,她是沒收陳砌的代理費,可那是陳媽媽拜託她的啊。

    怎麼辦呢?她想著可行的解決方案,卻忘了車還停在路中。

    刺耳的鳴笛恢復了走失的意識,揮揮手,她踩下油門,「先去看看情況吧。」

    直到見到陳砌,柴焰才發覺事情是真的不對頭。

    區分局的談話室里,陳砌一臉哀嘆,接連搖著頭,「我早說了,我沒有騷擾朱雨,我只是想告訴她,那個男人不是認真的,他只是想玩玩,我怎麼可能殺人呢?」

    「你什麼時候和我說這些了,你只和我說你跟蹤了幾次朱雨。」

    「啊?」目光迷離了片刻,陳砌失笑,「本來想和你說的,後來忘了。」

    「這種事能忘!」活得太過兒戲的陳砌讓柴焰頭疼失望,糙糙問了幾個問題,她提前結束了這場算不上愉快的談話。

    在真正找到有價值證據前,陳砌暫時沒什麼麻煩。按著脹痛的太陽穴,她步下樓梯,去大廳等龔宇。

    人來人往的辦公大廳,熱鬧的程度堪比繁華商業區。扶著青色窗沿,身後的嘈雜成了背景,她看向窗外,不知道沈曉何時站在了她身旁。

    等後知後覺發現時,沈曉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

    「沈曉,陳砌的案子並不複雜,你會接是不是因為你知道龔宇代理了程慕華。」

    「沒有。」沈曉會心一笑,有些得意,「我本意不過是要麼陳砌侵權罪成立,要麼你們勝訴,被毀了名聲的程慕華要你們賠錢而已,可惜蒼天有眼。」

    「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始終沒想出因由的柴焰問。

    「你欠我一個愛人,欠我原本屬於我的前程。」她指著窗外,「不過謝謝你讓秋成對你失望,他現在站在我這邊。」

    順著方向,柴焰看向窗外,落葉繽紛的街角,眼神陰鬱的遲楊不知道望了她多久了。

    ☆、插pter14不歡(1)修

    插pter14 不歡

    最甜蜜的冷戰是我昂著頭喊「餵」,你驕傲的答「幹嘛」,如此往復多次,你罵我「神經病」,我伸手揉亂你頭髮。

    插pter14-1

    回過神的柴焰大步朝門外跑去。

    尖跟鞋發著噹噹響,步子急切卻不凌亂。

    直到她的身影出現在枯黃院落里,窗內的沈曉看著她臉上難以描述的複雜表情,終於冷笑一聲,「活該。」

    日光自東照在滿布暗黃枯藤的西牆,紅磚滿布龜裂,紋路隱在干硬蔓條間,遲楊站在牆邊,望著匆匆而來的柴焰微笑,「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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