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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案子一開始便凸顯出它的不和諧,而當沈曉的當事人到來時,這種不和諧又多了幾分微妙味道。

    是他?

    「怎麼是你?」梁沉瞪著柴焰,他是陪乾姐姐來的。

    ---

    梁沉先坐不住,趁著柴焰去洗手間跟著去堵她。

    人來人往的走廊,年輕或年長的女人經過洗手間,都不禁慢下腳步,打量著身形高挑的少年。梁沉等地不耐煩,手在口袋裡胡亂摸著煙。

    「是在等我嗎?」聲音自後方而來,梁沉回頭,羞怒他被耍了半天。

    「你怎麼?」

    「我怎麼了?」上前一步,柴焰把他逼至牆角,細長的手指一下下點著少年的胸膛,「雖然你未成年,但昨晚的事也夠你進少管所住一陣的了。」

    「鬼信你,警察又不是傻子,你有什麼證據?」少年臉色蒼白,強作鎮定。

    「證據這東西還不是簡單,門上的指紋,家裡的腳印,別忘了,你的刀還在我家。」

    冷汗從額際流下,少年的氣焰弱了下來,「你想怎樣?」他終究不是柴焰的對手。

    「幫我找到下單人的地址。」

    「這不可能!」

    「少管所……」柴焰低頭擺弄著手指。

    「好吧,我試試。」他吐了聲髒口,「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說看。」

    「和我姐的官司,你不能贏。」

    「做不到。」女郎翩然離去,牆腳的少年懊惱的踹著牆。

    「哎呦!」

    一天後,柴焰接到了沈曉方面拒絕庭下和解的回應。她揉著眉角,為陳砌的性騷擾案頭疼。

    漸勁的秋風蒼涼而過,太陽隨著藍天升至一個更高的地方,施捨給地面稀薄的自然溫度。推開窗,吹著風,柴焰仍覺得氣悶,遠方的呼喚來的及時無比。

    循聲望去,在一垛枯葉旁,她看到了陳未南,他瘦了,正揮舞寬大衣袖朝她招手,「柴焰!」

    「陳未南!」驚叫一聲,柴焰朝樓下狂奔。

    她可真想他啊。

    洗好澡的陳未南聞聞自己,感嘆著終於不再是那一股難聞的泡菜味了。

    臥室床上攤平放著乾淨的衣物,從裡到外,按大小件排好,擦著頭髮的手未停,陳未南難掩笑意,頭髮還沒擦乾,便三兩下換好了衣服,出去找柴焰。

    鍋鏟滑過鍋底,發出聲響,抽油煙機拼命工作,煙火繚繞的廚房,柴焰忙碌著。

    「嗨,美女,需要幫忙嗎?」手搭著門框,陳未南吹聲口哨。

    「出去出去,就好了,別添亂。」柴焰擺著手打發。

    陳未南眯眼掃視著廚房,目光先從撒了蛋清的地板轉向空了的醬油瓶子,最後定格在盤底大小不均的鮮蔬上,抿抿嘴,「好吧。」

    大約半小時後,柴焰出了廚房。

    「飯好啦?」

    「我明明按照菜譜做的。」

    「走,去嘗嘗。」

    陳未南津津有味的品嘗到一半,放下筷子,「所以說,後天努力能彌補先天不足,這話不是絕對的。」

    「今天出去吃吧,吃好我有話和你說。」思忖之後,柴焰還是決定把遲楊的事告訴他。

    「No,no,no。」他搖著頭,「在家吃。」深眸鎖住柴焰,吻措不及防的壓了下來。

    火熱的吻灼燒著小別的兩人,不識趣的聲音猶如涼水,兜頭而下。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梁沉搔搔頭,手忘記該放去哪裡。

    陳未南嚇了一跳,「他是誰?」

    「你就是陳未南啊,幸好前幾天你不在家,不然就壞事了。」

    「我在家又怎樣?」

    感覺事情在朝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柴焰伸手打斷,「是有遲秋成的消息了嗎?」

    「他認識遲秋成?」陳未南收起握緊的拳頭。

    「不是,我來找你是為了我姐和陳砌的事。」

    「陳砌?」收回的拳頭重新伸出去。

    如果遲秋成代表了陳未南極其幼稚的少年時期,那麼陳砌代表的則比幼稚還讓他覺得羞恥。而在今天,這兩段不齒的記憶都被提及了。

    ☆、插pter13不悔(3)修

    插pter13-3

    聖誕節前夕,城市下起了大雪,鵝毛般飛雪從天而降,遮蓋路面,出行緩慢遲滯,雜亂無章的鳴笛宣洩著焦躁的情緒。燈光盡處,遠離大路的小徑堆滿積雪,落滿深淺腳印。

    陳未南站在窗前,哈出口氣,眼看著才散去的冰霜捲土重來。

    窗外的風景更加模糊不清了。

    有些無聊,抬起手,他在玻璃上隨手比劃著名寫字。指甲划過冰霜,發著刺啦響,惹得身後人不住皺眉,「柴焰?」

    「在哪!」慌忙回頭的樣子落入他人眼,陳砌幸災樂禍地拍了下陳未南的肩,「你小子喜歡柴焰。」

    「胡說什麼呢?我喜歡她?別開玩笑了。」接連地搖頭,陳未南聲音高地誇張,「我品味那麼差,喜歡那個凶婆娘?」

    「是嗎?」陳砌的目光肆無忌憚,打量著玻璃上的字,「這麼說你不喜歡她嘍。那我可以放心追了。」

    「什麼?」

    陳砌戳了戳玻璃,「追她啊,還是說你的不喜歡是假的?只要你說,我絕不奪人所愛。」

    「你追好了,只要你追的上!」一時意氣講出來的話在隨後的日子裡讓他無盡後悔。

    太陽出來時,玻璃上的名字化得乾淨,柴焰成了陳砌的女朋友。

    雖然是極其短暫的幾天,每每聽人提起陳砌,陳未南便會不自主的想起那段窩囊窩火的青春過往期,他不是討厭陳砌,是厭棄他自己。

    時隔多年,當他同柴焰走到了一起,這種討厭沒有消減,反而加劇滋長,他知道小氣是病,他有病。

    陳未南再次覺得他有病時,正聽著一個叫梁沉的小賊在家裡談及他最不喜歡的兩個人。明亮的日光映亮柴焰清晰的側顏,陳未南走上前,「官司推了,這個案子我不許你接。」

    「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喜歡陳砌,也不喜歡這小子。」顧盼之間,他瞪了梁沉一眼。

    「是你媽打電話來拜託我的。」

    「你嫁的是我還是我媽?」惱火地瞪視住女人,似乎篤定了她會答應而非拒絕。殊不知他的篤定得了拒絕的答案。

    「陳未南,你多大了還玩任性專權,我們還沒領證呢。」

    有如飛升至天,陡然失重的感覺,陳未南的心狠狠被摔在地上,氣結的他舉手揮了揮,跺腳去了門口。想起什麼,中途又折返回來,拽起梁沉,他氣勢洶洶,「跟我走。」

    「為什麼?」

    「你沒我家的土地使用權!」生起氣的陳未南隨口胡亂說著罪名,他才不會說是想藉機問一下遲秋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帶著梁沉離開的陳未南留給柴焰一陣失落懊惱,唇邊旖旎尚在,燥熱卻被幼稚的爭吵驅趕地蕩然無存。

    陳未南這個傢伙,太孩子氣了。她瞥了眼椅背上的男士外套,扭身回房。

    那傢伙遲早被凍回來。她趴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望著樓下。

    沿著滿是落葉的馬路走了一會兒,陳未南搓著手,後知後覺的發現天不暖和。

    「冷?我看你還是回去吧,沒長抗凍的肉,就不要挑戰什麼賭氣新極限。」穿得明明比他多,梁沉卻誇張地跺著腳,「我也沒有,先走了,天這麼冷,回去加件衣服比較好。」

    企圖矇混過關的自言自語沒能蒙蔽得了他想蒙蔽的人,步子沒跨出去的梁沉轉瞬便被拎了回來。陳未南放開手,掏出手機,對準梁沉「咔嚓」拍了張照。

    「你幹什麼?」

    「拍照。」檢查好照片清晰度,陳未南揣起手機,「我一哥們兒是省廳的名偵探,除非你跑出國,只要是國內,就算你跑進老鼠洞,我一樣能把你挖出來。」

    「哥,你那哥們兒不會姓柯吧?」冷笑話遭遇板地嚴肅的臉,梁沉識趣的閉嘴,卻又不得不再次張開,「你抓我幹嘛啊?」

    「你是法盲,我可記得『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

    「真不愧是兩口子。」踢開腳邊礙眼的石子,梁沉聲音發悶,考慮最近接連被逮,他想著該去找人算算。

    「你說什麼?」

    「沒什麼!」抬起頭,梁沉笑得狗腿,「哥,我才被我姐科普過,不盲!」

    「不盲最好。」懶得計較自來熟的稱呼,陳未南指著近處的矮房子,「去那兒坐坐,有事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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