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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所以呢?」
因為官司來看守所的柴焰申請了楚爵的探視權,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一說給楚爵聽後,得到了楚爵如上反問,「所以呢?」
「我承認,這件事我要負些責任,讓你們公司蒙受了損失,不過我可沒錢賠你。」
「露露說你一向敢作敢當。」習慣直視看人的楚爵沒吝惜對柴焰投去眼光。
「所以敢哭窮。」柴焰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就是打算告訴楚爵一聲,他老婆現在遇到一些危機和損失,如是而已,「聽說你就快出來了,你老婆嘴上不說,可估計早想你想瘋了。」
她扯著衣角起身,「先這樣,我有事先走了。」
「是我我也會那麼做,你不必內疚,更不需要在意。」看著猛然頓住步子,顯然是被戳穿心事女人,楚爵覺得有些好笑。
裝扮的再堅強,不過也是個會鬧情緒的女人。
黢黑的大門在身後慢慢閉攏,滑輪發著哐啷哐啷的舊響,剛剛進入十月,日光卻已經變色成了蒼涼的白,天氣濕冷,柴焰跺著腳,重新戴好圍巾,這才覺得緩和了些。
頭頂的天穹高遠明澈,讓她想起陳未南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這天一樣明亮,總是滿含笑意,唯一不同的是,天是涼的,他是暖的。裹好圍巾,想著陳未南去外地開會,已經幾天了。
一個人的晚餐明快而簡單,一碗清湯掛麵,加了兩塊秘制醃肉,柴焰捧著藍色的大海碗,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吃麵。陳未南不在,時間走的無聊又慢,磨蹭著在晚九點吃完面,碗也懶得洗,她便回了書房。
案情略微地無聊,看著看著,柴焰伏案睡了過去。再醒來,房裡的燈不知怎麼暗了,她揉著眼睛,人還沒回過神,便被奇怪的聲音驚得徹底清醒。
隔音效果極差的木門吱呀一下洞開,梁沉握著手中刀柄,踮著腳尖悄聲進門。
房裡黑漆漆一片,只能靠摸索得知大概方向。他輕步走去床邊,對準位置猛揮了兩下刀,撕裂聲讓他興奮的顫抖著,甚至連頭頂上的燈亮了也是後知後覺發現的。
「誰!」他猛然回頭。
「這話該我問你吧?」目光順著床頭滑去梁沉身上,柴焰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你是誰?」
「你是柴焰?」少年嘀咕著什麼,下定決心似的點頭,隨後猛然揮刀向前。
小兒科的動作,三兩下便被柴焰制服。膝蓋頂住少年頰骨,微微用力,少年疼地直叫喚。
「說,你是誰?」
「我是送快遞的。」
「送快遞的不敲門,帶著刀,還刮破了幾百塊的枕套?老實點,不說實話我就送你去警局。」
「送去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未成年。」幸災樂禍的回答換來用力一腳,少年忍不住哎呦了一聲,「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說。」
「是我接了個活,讓我教訓下住在這裡的人。」
「教訓我?」鬼才信。
「不是你,是你相好,那個姓陳的。」
陳未南?
「為什麼?」
「我哪知道?哎呦,別踩了,疼,我真不知道,就是口頭下單。哎呦,斷了斷了,姐,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活動著肩膀,梁沉坐起身,「漏了客戶信息我會被拉黑名單的,以後還怎麼混啊?」面對著重新抬起的腿,他舉手告饒,「多了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客戶姓遲。」
☆、插pter13不悔(2)修
插pter13-2
「遲?」
「是啊,遲。姐,你別問我客戶叫什麼了,這個我真不知道。姐,你怎麼了?沒事吧?」手在凝滯的眼睛前晃了晃,「沒事我先走,我真走了。」
從最初的試探小步,到之後的大步狂奔,梁沉一路跑到了樓下。頭頂,燈光糅合著星光,梁沉大口喘氣,「媽的,點也是背。」
轉念一想,他又樂了,抬起頭,「那是個傻大姐吧,就這麼輕鬆放我走了。小爺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吹著口哨,年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灰白夜色里。
沒入冬,心卻格外的冷。
會是遲秋成嗎?他會做傷害她和陳未南的事嗎?柴焰搖著頭,她不信。
驟然響起的電話讓她一驚,號碼是她毫無印象的,聲音卻是頗為熟悉的。
「柴焰,是我。」
「遲楊?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的?」
輕笑當做回答,「你不是猜到我是誰了嗎?現在你可以確認了,我是。」
「遲秋成?」
「是我。」
「是你找人來我家的嗎?」
「陳未南出差,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回來了。」長嘆一聲,「那種貨色傷不了你。」
「秋成,你變了。」「貨色」這種詞不該是遲秋成說的。
「我不該變嗎?柴焰,你知道這幾年的我經歷了什麼,醜陋的傷疤曾毀了我的自信心,我不敢見你,卻欣喜你為我而病,為了你,我接受痛苦的治療,再大的痛我都忍著,因為我想你,哪怕是另一個模樣的我,可見了又怎樣,你不認得我,不想見我。你想把我忘了,和陳未南幸福的生活。」
「不是的。你活著我很高興,真的!」
「哦?」又是一陣輕笑,「是為了再活得心安理得一些嗎?」
「你……」想否認,但柴焰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真的,「對不起。」
「我不需要道歉,我要你,如果你註定不屬於我,也不能屬於陳未南。」
一陣忙音,遲楊掛了電話。
這到底是怎麼了?!
許久沒有過的失眠再次襲來,瞪著兩隻國寶眼,柴焰去診所取藥。
問診時間,何子銘無法抽身,囑咐護士安排她在會客室等他。
明亮乾淨的房間,柴焰坐立不安的等了十分鐘,終於等來了何子銘。
「症狀明明減緩了,怎麼突然惡化了呢?」何子銘才不信柴焰白開水般的說辭,打開播放機,隨著旋律舒緩的小夜曲,何子銘回到座位,「柴焰,我是你的主治醫,我需要聽實話。」
「遲秋成回來了,就是遲楊。」柔和的節奏好似溫柔的手,輕輕按捏她繃緊的神經,長舒一口氣,之前還覺得難於企口的事並不那麼難了。
讓她覺得糾結的事在一曲過半時講完,接過何子銘遞來的白水,手來回摸著杯沿,「我覺得他變了。」
「這是正常的,任何人在遭受創傷後都會想找個依靠,遲秋成無疑是依靠你的。」拍了下柴焰的肩,何子銘勾勾手指,「手機呢?拿給我看看,可以從電話號碼入手,先找到他,矛盾總要面對面化解的。」
「能化解嗎?」
「當然。」輕敲著桌沿,何子銘略略地不耐煩,「手機呢?」
「好像……」摸遍全身口袋,柴焰抬頭,「丟了。」
這該死的小偷。柴焰罵著,心情卻好起來。想起接下來的客戶,她起身同何子銘道別。
才開張不久的咖啡館,塗鴉的艾菲爾塔和赤身的宇宙神混搭風格的擠在青磚牆角落,黑色油墨發著簇新的香,男人坐在下方偏頭點了煙,慢慢吞吐著煙圈。他手指細長,襯衫袖口的暗藍袖扣隨著舉起落下的動作熠熠生光。他五官精緻,動作利落紳士,進店幾秒里便引來無數側目。
手才放在圓門上,未及推開,柴焰便遠遠看見正和沈曉「調情」的陳砌。
她哼了一聲,推門而入。
「聊得很開心嘛,陳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和沈律師完全可以互換下代理人。」放下公文包,她坐在陳砌旁邊。
「這是吃醋了?」陳砌眨眨眼。
「不代理你的官司我一點不可惜,但是再這麼胡說八道我不介意把你嘴fèng上。」
「好吧。偶爾放鬆一下嗎?畢竟我們好久沒見了。」陳砌舉手投降,「你還是那麼無趣。」
「你們很熟?」對面的沈曉微笑著問。
「不熟。」
「熟。」無賴的男聲漫溺著柴焰的思緒,她有種溺水後的窒息感,撫著胸口,她在想為什麼要答應做陳砌的代理律師。
絲毫不在意柴焰表現明顯的厭棄,手臂繞去她身後,陳砌笑容是懶洋洋的,「當初我就是因為她失業的,不過排除這層關係,她是我堂弟的現女友,我的前女友。」
「我說的不對嗎?你的初吻對象難道不是我?哎呦!幹嘛掐我?」陳砌的大叫又引來一波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