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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他有事情需要問下何子銘。
本打算背著柴焰的,可等他到了網球場,隨即頹廢的嘆氣,敗績敗績,何子銘怎麼在和柴焰打球呢?
「說吧,來找我幹什麼?」
「沒事不許找你了?」陳未南去一旁何子銘的運動背包里拿了副備用球拍,握著揮了揮,「再說也不是沒事,上次打球輸給你,怎麼我也要一雪前恥吧。」
「你下去。」繞場半周,他把柴焰換下了場。
「輸得別太難看。」
「走著瞧!」對女朋友的輕蔑,陳未南強勢的揮了揮球拍。
可他還是輸了,大比分的失敗讓他皺緊的臉顯得苦不堪言。拉起何子銘,他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間。
關上門的瞬間,他立刻又換了副嘴臉,「柴焰來找你幹嘛?」
「複查。」
「她又怎麼了?」
「失眠、噩夢。」
「她沒有啊?」
「她是沒有,說的是你。她想告訴你是你多慮了,花盆的事估計針對的不是你們,可她擔心她和你說你會牴觸,所以來問我。」
「……」陳未南揉著頭髮,心裡說了聲「靠」。
「現在說說你吧,為什麼來找我?放心,柴焰不在。」太了解他脾氣秉性的何子銘轉身扭開水龍頭,悠然篤定地洗著手,「不說也行,洗好手我就走了。」
「我想讓你幫我查查遲楊的治療情況,如果他真是遲秋成,我想總會有病史證明的。我和大醫院那些人不熟。」
「哦。」瞭然的何子銘點著頭走去門旁,拉開門,口中嘖嘖著,「真不該和你打賭,柴焰,你是陳未南肚子裡的蛔蟲嗎?」
門外,柴焰抄手,笑吟吟地看著陳未南。
走廊的盡頭,幽閉的沒有日光,可陳未南卻覺得她通體發亮。
「陳未南,你心事怎麼比女人還多?」
哪裡是他心事多,還不是擔心真有人想害她嗎?
又想起這事是幾天後的下午,陳未南坐在醫生辦公室里,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桌上的小球模型,褐色的眸子隨著球體的運動軌跡做鐘擺運動,他心裡還是隱隱不安著。柴焰看做碰巧的事情在他看就是無巧不成書。
敲門聲打斷思緒,陳未南擺擺手,頭甚至沒抬起來過。
穿白衣的學徒尷尬的回望身後的女人,「老闆,有位客人說她認識你。」
誰?陳未南抬起頭,詫異地看到忐忑立在門旁的林夢。
「你來蘄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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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車位竟比同黃金,成了稀缺昂貴的資源。柴焰從街頭開到了街尾,才在一輛路虎撤走時撿到一個車位。關上車門,她抹了下額上的汗,抬頭看眼天,碧色的天空,晴朗輕快的如同此時心情。
才處理完一個案子,她打算看看陳未南。沒過馬路,不知盯她多久的龔宇便從律所里衝出來,拉著她進了房間。
「幹嘛,龔宇!」
「金主,等你半天了。」龔宇鬆了手,指指房間,不知從哪摸了塊紙巾,使勁揩淨他的手。不是必要,他才懶得和柴焰這個女人拉扯呢。
柴焰看去房內,發現裡面坐著欒露露。
哎,她嘆氣,邁步進門。
安靜的房間,有著稀疏的光,欒露露接過龔宇重新給她斟滿的茶水,小啜一口後,放下杯子,「柴焰,你說的事情我考慮清楚了,我不認為拿一個毫無名氣根基的寫手來替換已經名氣響亮的彭城是智舉。公司包裝彭城是費了心思的。」
「我以為你是來道歉的。」柴焰聳肩,卻無所謂,「據我所知,他的新書,讀者反饋並不理想。」
「比起內容,我更看重銷量。柴焰,我是個商人。還有,那天的事,謝謝你,對不起。」欒露露指尖描摹著杯沿,「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是你而不是當事人,那個被抄襲的人來找我。找你也不合理,你現在還算彭城的律師。」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無奈地嘆氣,「這件事是我自己發現的,當事人沒和我提起過。」
如果不是彭西朗讀給小奇蹟的日記給柴焰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她就不會發現彭城的成名作品其實是林夢的。
那是個傻女人。
柴焰覺得她也傻,因為她正在做一件逾矩的事情。這件事不該是律師做的,做了,僅僅因為她同是女人。
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的林夢人微微怔愣。
☆、插pter11不惜(1)修
插pter11 不惜
當你自認生活已經糟糕到無以復加,那麼大可以微笑面對接下去的生活,因為今後的每一步,都會比此刻好。之所以笑不出來,是因為我們自己也知道,所謂的糟糕遠沒那麼糟糕,有的只是我們的不甘罷了。
插pter11-1
氣溫驟升的月份,日光熾熱灼人,才離開那間狹小卻蔭蔽涼慡的房間不過兩分鐘,柴焰已經第三次拭掉額上的汗了。
身旁的槐樹樹冠蔥蘢,初生的碧眼飛蟲伏在綠葉間,奮力歡鳴,林夢的聲音猶如被太陽曬焦的老葉,有氣無力,模糊不清。柴焰卻聽清了所有,她沉默了許久,「你的意思我懂了。不過林夢,這是我作為女人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如果因為想給兒子留下一個他爸爸還是人的印象而隱忍退讓,這個想法簡直傻透氣了。」
作為一名律師,她對林夢再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五月過的格外忙碌,柴焰被紛至沓來的事情壓榨著每一分可以利用的時光,人疲累如魚,隨時想浮出水面大口吸氧。
事情有好有糟。
林夢托陳未南幫忙找了房子,帶著彭西朗搬來的蘄南,找了份臨時工作,邊上班,邊四處尋醫為兒子治療;小奇蹟的病情不甚樂觀,藥物控制不住病情,口齒開始不清;知道陳未南和柴焰住在一起的柴媽聯合了陳媽,幾乎每晚一個電話催婚;所里的案子開始多起來,人手變的不足,龔宇找了兩個幫手,性格如同龔宇一樣讓柴焰討厭;突然出現的遲楊莫名消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業務關係,她同沈曉交鋒的次數漸多,收斂起鋒芒的沈曉眼神多了絲陰測瘮人;再有便是柴焰偶然聽說的一個糟糕消息。
起了霧的夜晚,柴焰坐在白色長椅上,面前是被濃霧氣環繞高大巍峨的公寓樓。燈火被霧遮了,連成一片模糊昏黃的光網。幾分鐘後,樓底的感應門從里推開,穿戴齊整的Sophie步態優雅地從門裡走出來。
柴焰起身迎了上去,「是……」
「真的。」雖然穿著外出時才穿的套裝,Sophie發間的水汽未散,她才衝過涼,皮膚溫熱發燙,「就要離開蘄南了,陪我走走吧。」
「好。」
沒有星芒的夜空,壓抑黯然的躲在濃霧之上,視野一片孤寂灰白。柴焰還是不敢相信Sophie會舍下她辛苦打拼的天下,離職出國。
「Sophie,你不該養虎為患的。」撥開一叢長得太過茂盛的灌木,柴焰忍不住說出了她的真實想法。
Sophie笑著點頭,算作默認。
「謝謝你,柴焰。」
「謝我做什麼?」
「謝你沒怪我對你不維護,謝你沒嘲笑我自作自受,自食惡果,謝你還把我當朋友。」想起柴焰離職時的情形,再看看現在,Sophie笑容苦澀,她的確太低估沈曉了。幾乎是和對付柴焰相同的辦法,她被沈曉踢出了自己一手經營的安捷。
「客戶對我沒了信任,轉投去了沈曉那邊。沈曉她真是個厲害的角色,柴焰你要小心她。」
「我知道。」
「柴焰。」遠處是小區的垃圾集散地,堆滿沒運走的生活垃圾,污水橫流,發著惡臭,Sophie拉住了柴焰,「如果你還打算和沈曉較勁,那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什麼?」
「給沈曉撐腰的人不簡單,你要小心。」
這個啊。柴焰沉眸掃過遠處的小路,「我早知道,也查過,只是沒查出來。」
沈曉的金主,藏得太好了。
不知不覺,霧大了,水汽凝濕了衣衫,周身濕冷,繞著小區走了大半,又站在Sophie家樓下,柴焰張開手臂,回抱了Sophie一下,算作道別。
明早的航班,Sophie赴美。
歸途渾渾噩噩,前方的路被濃霧籠罩,強大的車燈試圖驅散,卻只能用兩道粗重黃光裝模作樣的掃掃,沒絲毫作用。
沒從情緒里出來的柴焰開了車窗,通暢的氣流讓她好過了些。
沈曉的金主,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她托著下巴,眼眸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顯得深沉凝重。
不知不覺,便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