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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你知道嗎?沈曉她很優秀。」她和沈曉曾是包攬全系總榜前兩名的學生,除了家境,沈曉真的不比她差,「她當初被取消了學位證,工作難找,是我幫了她。我不明白事情怎麼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早和你說不要和她走那麼近,你不聽啊。哎……別那麼看著我行嗎?我錯了,怪我,我這個人太討厭了,都說我錯了!」他手足無措地摸遍身上的口袋,沒摸到一張紙。

    他胡亂地揉著頭髮,像一個毛頭小伙一樣,為不知道該怎麼哄哭了的女朋友而苦惱不已。

    為什麼哭啊!他想不通。

    他無法理解女人在遭遇背叛、欺騙後,除了氣氛外還有種情緒叫不甘。

    柴焰就是不甘心,她哭了一會兒,漸漸收起哭聲。

    她指著遠處,「陳未南,我想喝酸奶。」

    ---

    人息沉寂的午夜,小區里路燈拉出單一的線條,孤寂亮著。該安睡的時間,柴焰的房間燈仍亮著,德產檯燈無聲的發著白光,照亮底下厚厚的卷宗。一根細長手指在某行某列上略作停頓後又離開,柴焰按了按眼睛,疲憊不堪的感覺。

    上午的情緒轉瞬即逝,此刻的她正為案子發愁。龔宇有事情瞞著她,案子舉步維艱,該怎麼辦?

    她晃晃頭,打算煮杯咖啡提神。

    「別想喝咖啡,咖啡豆被我藏起來了。」陳未南站在她門口,才推門進來,他舉舉手裡的牛奶,「你需要的是這個。」

    「不要妄想你藏在電視機後面的咖啡豆,咖啡機也故障了。」陳未南態度堅決。

    「陳未南!」

    「氣焰別太囂張,才洗的襯衫還沒幹呢。」牛奶杯送去她嘴邊,「你也是真能哭啊,柴焰。」

    說起哭,柴焰尷尬的接過杯,擋住臉,她咕咚咕咚喝著牛奶,陳未南在一旁若無其事的說:「柴焰,你考慮好什麼時候睡我了嗎?」

    ☆、插pter8不畏(3)修

    插pter8-3

    想回答卻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情形讓柴焰尷尬,抱著牛奶杯,她「咕」了一聲。

    「哎……」陳未南輕聲嘆氣,「看樣子是沒想好。沒事。」他撓撓頭,「已經等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天。」

    還是有些失落的,他鼓勁似的挺直腰杆,轉身離開時,腳下突然一頓,他疑惑回頭,發現柴焰正扯著他的衣服。「怎麼了?」

    「其實……」

    他的心猛地一跳,「其實什麼?」

    月光皎潔,照在柴焰微微發燙的臉上,她垂著頭,「我也想……」

    「你想什麼?聲音太小,沒聽清。」他輕浮笑著,低頭湊近她。

    「想睡你!」她猛地抬頭,隨著咔吧一聲,對面的陳未南已經捂著臉,表情痛苦不堪了。

    「沙(下)……沙巴(下巴)……」

    ---

    「脫臼我能治,下巴歪了,我治不了,要等明天我們主任來。」 蘄南醫院,明亮的夜間值班室,年輕的值班醫生做完檢查,頗為為難的看著陳未南。

    陳未南:「……」

    「對不起。」走廊的長椅上,柴焰低著頭,人萬分沮喪。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抬頭,側目看向陳未南,「怎麼了?是不是很疼?」

    燈光下的陳未南歪著嘴巴,手托著一個本子,遞來給她。她接過來,看到上面寫著:

    說什麼對不起啊,不驕傲不喜歡用拳頭講話的柴焰還是柴焰嗎?

    「別人的女朋友都溫柔體貼,不像我,粗魯暴躁。」

    陳未南搖著頭,搶過本子。

    「你也說了,那是別人的女朋友,想找那樣的,憑我這英俊的相貌,想找幾個不行?我真的喜歡那樣的,就不會和你耗這麼多年了。」

    也對。柴焰讚許的點頭,她拿過紙筆,低頭寫了幾個字,遞給陳未南。

    掃了眼上面的字,陳未南先是眼皮抽筋,接著便把筆遞還給柴焰。

    「教我。」

    「你這麼大的人還要我教?」

    「不是你說我字丑的嗎?快教。」

    「……」好吧,柴焰握著不趁手的原子筆,一時不知該寫些什麼。

    「《滕王閣序》。」

    陳未南揚著眉,怎麼,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第一句不是『時維九月,序屬三秋』嗎?」

    「錯,那是課文要求背誦的段落,全文第一句是『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才對。」

    陳未南一筆筆默著課文,不知不覺竟默完了全文。

    柴焰微微笑著,「你怎麼記得那麼牢?」

    「忘得掉嗎?當年你可讓我默寫了整整五百遍。」

    那個時候,他語文考不及格,被老媽狠揍了一頓,丟去柴焰家補習,想想,當時覺得會是一輩子陰影的事現在竟是難得的記憶。

    他看向柴焰,柴焰也看著他,「陳未南,你寫錯了七個字。」

    「……」

    夜色清朗,走廊里的兩人爭辯著那幾處究竟是不是錯別字,不知不覺,一夜時間悄然而過。

    清晨,柴焰離開急診室,去大廳繳費。大廳里人不多,拿著收據,她轉身正打算離開,步子還沒邁出去,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遲楊。

    遲楊也發現了她,微微楞下神,他收起了手上的單子,「嗨,真巧。」

    「呵。」柴焰冷笑一聲,上前幾步,「遲先生,是好巧,再多幾次這樣的巧,我就要考慮報警了。」

    「你不信我沒有跟蹤你?」遲楊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我之前受了點傷,這次是來複查的。」

    他看向遠處,「到我了,我先走了,再見。」

    柴焰摸不透這個遲楊究竟是怎麼回事,微微愣神後,她發現遲楊走時,有張紙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她拾起紙,皺眉看著上面的內容:怎麼是韓文?

    治療結束,陳未南等得不耐煩,出來找她。

    鬼使神差的,柴焰悄悄把那張紙收進了包里。

    在柴焰沒想清楚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龔宇的案子有了新發展。

    孟大夫被逮捕的消息傳來時,柴焰正同陳未南並肩走出醫院。林蔭路上晴空萬里,陳未南摸著肚子說想吃小籠包,柴焰的電話也隨即響起了。

    「孟大夫被抓了?」柴焰驚訝地說。

    與陳未南在醫院門口分道揚鑣,柴焰開車去了公安局。

    早尖峰時段,路面粘稠的好像鍋濃粥,柴焰的寬體車夾在兩輛計程車間,移動緩慢。四周不時響起不耐的喇叭聲,柴焰由最初的驚訝轉為了淡然。

    她開始逐字回憶剛剛那通電話里的信息----

    從孟大夫家裡找到了死者的私物,譬如內衣,並且數量不少。此外,死者家隔壁那棟半年前賣出的房子,買主證實了是孟東谷。

    戀物癖?近水樓台?偷窺?

    這一系列詞在柴焰腦海里不住的打轉,孟大夫會否是真兇暫且不提,她在想的是這個新證據對龔宇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隨著腦中的種種可能一一閃過,車子終於在下一個紅燈過後急速跑了起來。

    威嚴肅穆的警局大樓里,柴焰不意外地遇到了沈曉。

    見了她,沈曉揚起手打招呼,「你來得有點晚哦。」

    「早晚如果能決定案子勝負,那雞比人適合做律師。」柴焰呵了聲,回給沈曉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沈曉不置可否的微笑,竟然沒反駁柴焰,這讓柴焰覺得不對勁。

    「孟東谷的事情是你發現的,細節我不大清楚,介意和我說說嗎?」

    「當然不介意。」沈曉側著頭,手理了理鬢髮,「只是我一會兒要去保釋我的當事人,沒時間同你講。」

    保釋?柴焰眉毛抖了抖,「命案里的疑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保釋的。」

    「我知道,不過沒記錯的話,你最近才接的那起謀殺案的嫌犯就被你保釋了,理由沒記錯是突發性哮喘吧,真巧,這病我當事人也有。」

    沈曉揚揚手裡的保釋單,「這還要多謝你開了個好先例,手續辦得非常順利。」

    沈曉微笑著繞開柴焰,輕聲說了句,「謝了。」

    呵呵,和我學,你交學費了嗎?柴焰撫著胸,不讓裡面翻騰的情緒再泛濫,恰巧這時,忙完工作的警員過來找她,那糟糕的情緒就勢徹底被她壓了下去。不過得到的答覆不是她想要的。

    「你想見孟東谷?這個暫時不行,要過幾天。」警員公事公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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