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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他沒回應,徑直回了車裡。
夜清冷寂寥,江江的聲音遙遠如風:「再來多穿些,山里冷著呢。」
「楚爵,你被人家姑娘看上了?」朋友看玩笑地說。
他回了朋友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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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沒想到他會再去山裡。
那天,他是真的氣了,他很認真準備過的項目被上了年紀的副總手一揮否了,否決的理由可笑至極。
那群老混蛋!他猛地捶了下方向盤。車笛刺耳尖叫著,他並沒覺得出了氣,相反,他很迷茫了,他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他想起了江江。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便調轉車頭去了雲沖慕。
他更意外江江在等他,在他們第一次見的地方。
江江站在風裡,臉被吹的通紅。
他微微一怔後下了車。
「你不會是在等我吧?」他站在她面前,寬大的影子幾乎包攏了她。
「沒……沒有啊!」江江矢口否認,手卻不停地扯著衣角。
「哦。」楚爵瞥眼她空空的竹簍,「說謊可不好。」
「我在等你……」楚爵真懷疑江江是不是真成年了,不就是對他有意思嗎?至於把整張臉埋進衣襟嗎?有那麼害羞嗎?
「我心情不好,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帶我轉轉。」他說。
「我知道有窩小松鼠,帶你去看!」根本沒問他想不想看,江江便歡快的走在前面帶路。人高馬大的楚爵眉毛抖了抖,興趣缺缺的跟上。
樹林茂密,楚爵踏著斑駁樹影,聽江江說著大山的故事,不時無聊的理著頭髮。他很奇怪,這麼無聊的事,她怎麼就能說得眉飛色舞呢?
很快,他們停在了一棵槐樹旁,槐樹有三人環抱粗,樹冠入天,楚爵站在樹影下,看著江江圍著樹繞圈。
「奇怪,每次我一來,它們就跑出來的,今天怎麼了?」江江說。
「或許它們不高興見到我。」楚爵聳聳肩,想起同樣不待見他的那群元老。
「怎麼會?不會的。」江江正說著,突然「呀」了一聲,跑遠幾步,蹲下。透過江江,楚爵看著她面前的干糙堆,一隻受傷的松鼠趴在糙里,其餘兩隻正圍著它吱吱叫著。
可憐的傢伙,他沒覺得哪裡可愛。
「我得送它去我爸那看看,它的腿傷了。」江江說。
「你去吧。」他也不需要她陪著。
「那你怎麼辦?」
「自己呆著。」
「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江江小心翼翼的捧著松鼠,跑出幾步遠,回頭囑咐他,「你等我啊!」
他模稜兩可的答應,心想她真囉嗦。
「後來我有事先走了,我是後來知道江江出事的。」楚爵聲音黯啞,他回頭看著欒露露:「是想問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起火點就在松鼠窩那裡,走前我在吸菸……」走得急,菸頭忘了掐死。
「江江是回來找我出的事,我問過,她出事的地方就在那附近。露露,我是個殺人犯。」
欒露露腦子有些蒙,她晃著頭,「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是因為緬懷江江才那麼痛苦?」
「是。」楚爵點頭。
露露是他的救贖。
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露露拉住站在山邊的他,對他說:「離那遠點,多危險啊。」
「露露,對不起。」
欒露露手中的電話,兩端一同沉默在楚爵這句對不起里。一場沒有出軌的婚姻,因為懦弱猜忌生出裂痕,柴焰不免嘆氣,有些惋惜。
時間分秒過去,柴焰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接到楚爵自首信的民警登上了天台,嘈雜的人聲里,她聽到楚爵的道歉聲,還有欒露露那句「楚爵,兒子是你的,那份報告是我弄來氣你的……」
電話隨即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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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晨,柴焰坐在沙發里,安靜地看著電視,電視裡正播報著誰是取替馮疆的新公司老闆,門口傳來咚咚門聲。
柴焰瞪大眼睛,正驚訝於這個新老闆她竟然認識,去開門的陳未南便手捧著一束花走進房間。
「柴焰,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養男妖精了?」
【修文造成字數刪減,vip章節修改要保證原字數,所以後續的文順位上移。】
插pter7-2
「恩,好幾個。」柴焰輕描淡寫的答,甚至沒看陳未南和那束花一眼,她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電視上,嘴裡發著感佩的聲音,「這個楚爵,真會算計。」
她這是連點吃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陳未南哼了一聲,隨即轉進廚房,心情愉悅的把花丟進了垃圾桶。
直到午飯之後,柴焰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時才後知後覺想起這事。
「花呢?」
「扔了。」
「哦,可惜了。那花蠻貴的。」柴焰輕笑著說。
「柴焰!」陳未南拔高音量,瞪著眼說。
「別瞪了,你比花貴。」
陳未南翻白眼的樣子讓人想笑,柴焰抿了抿嘴,「所以,很貴的陳先生,你還要不要陪我去了?」
「要。」陳未南說著,心裡反思起他怎麼就不能做根硬骨頭。
第三次來何子銘的診所複查,感覺要比之前好。再睜開眼,柴焰發現她終於不會再夢到遲秋成了。她長舒口氣,卻發現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何醫生什麼時候走的?
她正想著,便聽見陳未南氣喘吁吁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老何,真看不出來,你這把年紀,體力怎麼好成這樣?」
☆、插pter7不懼(2)修
柴焰忍不住笑出了聲,四十多歲的何醫生到了陳未南那裡便成了「這把年紀」的人,他倒是不怕得罪人。
耳尖的陳未南先發現了她,當即放下球拍拼命朝她揮手:「柴焰,快出來幫忙!」
「窩囊廢。」她罵道。
一場糙地網球賽,柴焰打得很拼,陳未南搗亂地很盡力,可最終還是輸了。
柴焰擦著汗,沖何子銘豎了豎手指,「專業的啊?」
「練過幾年。」何子銘微微笑著,指指一旁的陳未南,「他受挫了。」
「沒有。」拎著球拍,柴焰蹲在撂倒在地的陳未南身旁,伸出指頭戳戳他:「這體力,怎麼就虛脫了?」
「柴焰!」想硬氣沒硬氣起來的陳未南抬抬手:「拉我……」
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扮柔弱的呢?柴焰想不通的事,陳未南卻總是做的天經地義,偏偏她還不討厭,這本身也讓柴焰覺得無比神奇。
踹了陳未南一腳,她回去換衣服。更衣室的衣櫃裡,手機響了兩聲,套好上衣的柴焰理著頭髮,拿過了電話。
「餵……」在聽清對方是誰時,柴焰收起了臉上的詫異。
成功撬腳馮疆的那家公司來電,要求約見柴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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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要見你?」
行人慢步的午後,紅燈過後,柴焰踩下了油門,「這人啊,你認識。」
我認識?陳未南皺著眉,不是沈曉,是誰都行。
半小時後,坐在細羊皮沙發上的陳未南看著門外來人,心先是放下,接著又馬上提了起來。
「怎麼是你?」他驚訝地叫出聲。
「怎麼不能是我?」欒露露踩著尖頭鞋跨進門,同時揮退了身後的秘書。她徑直走到沙發旁橫著的桌後,重重坐下。
欒露露一臉的疲憊,支起來的手正用力按壓著眼球。力度大的幾乎讓陳未南懷疑她是不是隨時打算自殘,他咋舌的回頭看向柴焰:她叫你來幹嘛?
「柴焰,我開門見山地說吧,你有興趣接我們公司法務這塊的業務嗎?」欒露露閉著眼說。
「不接。」陳未南搶先答。
「有錢也不賺?」欒露露睜開眼,舉著的手卻沒放下。
「就算她徹底失業又怎樣,我養得起她。她眼瞎被人坑了一次,我不會傻到讓她被坑第二次。」陳未南哼哼著說:「別說這個公司不是你從楚爵那裡算計來的?」
欒露露眨眨乾澀的雙眼,心中默默嘆氣,「陳未南,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柴焰,我想你肯定也想問吧。」
柴焰不做聲,算是默認。
欒露露自嘲地笑笑,「你們高看我了,我就是個胸無大志的女人,沒那麼多心思去算計我的愛人,我就想好好和楚爵還有孩子好好過日子。不是因為楚爵,我根本不想也不會接手這個公司。一切不過是楚爵安排的,他是為了激我,也是為了肅清馮疆。我說得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