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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柴媽本來是板著臉進來的,可當她看清柴焰手裡的藥瓶時,生氣的表情頓時消失,她幾步走到近前,「你病了?吃的什麼藥?不會是避孕藥吧!你和陳未南那個了?」
「媽,你說什麼呢?」沒想過老媽思想會這樣開放,柴焰臉騰地紅了,她想藏起藥瓶,卻遲了一步。
柴媽握著藥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減緩神經性失眠?柴焰,好好的你怎麼失眠了?有心事?什麼事?和我說說?」
「媽……」
禁不住柴媽猶如國民黨拷問漢jian的強烈攻勢,柴焰最終還是妥協了,她說了自己和遲秋成的事,說了家人不知情的那場病,說了在她病好後新添的失眠症。
霧霾在傍晚時分徹底散去,日光從窗外照進來,房間安靜的可怕。柴媽眨眨眼,並沒唉聲嘆氣,她回過頭,對門外的人喊了聲:「未南小子,你都聽到了吧?」
「阿姨,我會對柴焰好的。」
「怎麼個好法?」
「回去我就給柴焰找醫生,治失眠!」
噗!柴焰笑出了聲,她突然覺得陳未南怎麼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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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他下樓。暮色將人影拉得很長,他們肩並肩,很快便從這棟樓走到了陳未南家樓下。
「上去吧。」柴焰說。
「柴焰。」
「幹嘛?」
「我送你回去。」
……
五分鐘以後。
「陳未南,我們已經在兩棟樓間走了十一個來回了,就算是遛狗狗也累了吧。」柴焰疲憊地說,不理解陳未南為什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我不累啊。」陳未南吐著舌頭扮狗,「我很早之前就想像現在這樣送你回家了,可你從來不肯和我一起走。哎,我可真可憐!」
所以,可憐的你是要把從小的份都補回來嗎……「再走一圈吧。」柴焰妥協。
「好。」
結果,又是一圈兩圈三圈……
「騙子。」次日,坐上車的柴焰揉著小腿抱怨。
陳未南哼著歌,心情不錯,「你這腿部肌肉,欠煉!」
「你不欠?」柴焰舉起拳頭,卻被陳未南一把握著,隨即輕輕貼去了他臉上。
「我啊,欠揍!」他狗腿地蹭著柴焰的手,「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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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沿著瘦削的山脊公路筆直行進了一個小時,轉而拐進了樹影憧憧的盤山道。日落時分,樹枝密布的山林,風嗚咽鬼祟,樹影順著車頭方向拉得很長,等車終於開到目的地,天已經徹底黑了。陳未南抬眼看看車前的古堡式建築,嘖嘖一聲:「真捨得花錢。」
「怎麼會不捨得?」柴焰邁下車,站在直通穹頂的大門前,心裡也默默暗嘆著:敗家!
從正門進去,直穿一道迴廊,在經過一間畫滿色慾人性壁畫的陳列室,遠遠便聽得到喧鬧人聲和偶爾響起的清脆碰杯聲。柴焰坐在一個近門的地方,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人來人往。
那些人,她認識其中的大半,有些是之前的客戶,有些是有過交情的朋友,換做以往,即便柴焰不主動,他們也會來和她打招呼了,可現在……呵……牆倒眾人推,人走茶便涼。
這樣想著,她挺了挺腰杆,不讓自己看上去那麼寥落淒涼。
陳未南去拿酒,怎麼還沒回來?她托腮想。
就在這時,一個人悄悄站在了她身後。
「柴焰,看樣子,欒露露的官司你接了啊?真巧,我是楚總的代表律師。」
柴焰回頭,心想沈曉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插pter6不放(1)修
插pter6 不放
許多時候拿起比放下容易,許多時候放下比拿起更容易讓人幸福。總喜歡做容易的事,讓自己活得為難些,這是人。
插pter6-1
夜色昏冥,叢叢樹影掩映中的半山公館燈火通明。右手邊有盞西歐人形手擎燈,光線透過米色燈罩打在沈曉臉側,顯得她皮膚細膩、容貌美麗。
她朝柴焰微笑著,態度熟稔的如同多年好友。
柴焰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浪費一個多餘的眼神,「是你啊?」
「柴焰,我以為你會謝謝我。」她笑著說。「楚太太的案子是我給了你的機會。」
前方的主持人輕敲酒杯,叮咚脆響吸引了人們的目光,人們紛紛轉身看去前方,馮疆的新書慶功會就要開始了。
液晶屏徐徐從空中降下,人群引頸而望,都期待著畫面上即將出現的憾人戰績。似乎是有意吊足胃口一樣,屏幕遲遲沒能亮起。在悄然而起的議論聲里,柴焰微笑地看著隨即出現的畫面。如她所料,畫面的內容與馮疆無關,。
穿著並不考究的沈曉站在房間裡,翻閱著抽屜里的資料,她動作鬼祟,不時抬頭看眼四周。沒有頭尾的片子很快播完,惹得會場譁然,人們探究著片子的出處,馮疆的負責人按捺暴躁,低聲詢問著是誰破壞了慶功會,只有柴焰姿態淡然的理著衣襟,起身。她指著身旁的沈曉,聲音明晰洪亮地說:「就是她,我以前的好朋友,算計著想把我踢出律師圈子。」
說出這話的柴焰沒覺得心裡痛快,抿緊嘴唇,靜靜回味著剛剛解氣的畫面,她現在也只能靠想像來解解氣了。
右手邊的西歐人形手擎燈發著輕柔的光,照在在沈曉臉側,柴焰輕描淡寫的答:「我當然該謝謝你,給我翻身再把你弄死的機會。」
柴焰微笑著欣賞沈曉想發作卻要克制的表情。
「哎哎,借過借過!」突兀的聲音割裂開兩人間不寬的距離,陳未南端著酒杯,擠過兩人中間。
沈曉穿著細高跟,站得就算再穩,也禁不住陳未南這一擠,就勢栽去了一旁,跌靠在一個西裝男人背上。
沈曉才想說抱歉,陳未南又搶先一步說:「沈律師,我提醒過你的,你怎麼還往程董身上栽啊,人家太太還在呢。」
沈曉回頭,看見繃緊臉的國字臉老頭,還有老頭身旁臉色同樣不好看的年輕女人,頓時面紅耳赤,手腳慌亂起來。
偏偏亂中出錯,本意想離老頭遠點的沈曉腳下一滑,直接扯著老頭,兩人一同跌在了地上。
「自作孽啊。」陳未南說著,遞了柴焰一杯酒,兩人攜手離開了。
「陳未南,你推了沈曉。」她看到了,「還絆倒了她,你可真夠壞的了。」
「我壞,你愛嗎?」陳未南眨眨眼,手探去柴焰身後。
「你說呢?」
「愛……哎呦,疼!別掐,我不摸了還不行?」
「別叫了,我沒使勁。」
「嗯,是沒使勁,叫大聲些,你就心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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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開場時的尷尬,酒會過半,沈曉也再沒出現過,倒是姍姍來遲的楚爵竟是和欒露露一同出現的,這點讓柴焰微微驚訝。
「沒什麼可驚訝的,面子工程。」陳未南一臉瞭然地說。
真的是面子工程嗎?柴焰仔細看楚爵對待欒露露的姿態和看她的眼神,覺得並不像啊。
楚爵在會場短暫停留片刻,便提前離席了,燈火之下的欒露露面容微笑,盡職的扮演著女主人的角色。
柴焰尋著機會,想問問欒露露究竟,人卻被一個托著酒盤的侍者近身攔下。
「楚總要見你。」侍者低聲說。
「好。」柴焰點頭,回身狠狠的對陳未南說:「在這等我!別跟著!」
這個跟屁蟲,她有些頭疼,有些竊喜。
迴轉形的長梯正對著三樓最大的房間,暗紅的門對著大片的落地窗,窗開著,夜風清涼,沿著窗框吹起輕灰色的紗窗。燈沒開的房間,一片昏暗,只是一點火星在近窗地方忽閃忽滅。火星亮起時,柴焰勉強認出楚爵寬挺的面部。他眉眼低垂,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蕭索味道。
他沉默的吸菸,似乎沒注意到房間裡何時多了個柴焰。
柴焰輕咳一聲,以示存在感,「楚總,我當事人覺得在和你的這段婚姻里並不快樂,我希望我們雙方最好達成和解離異,這樣對你和我的當事人都好。」
「可我不想離婚。」楚爵的聲音低沉渾厚,語速慢時,有種渾然的悲切。他猛地吸口煙,隨即丟了菸頭,「露露對我哪裡不滿意我改就是了,她的生日是12月,我就12月給她過,他想我多陪她,我多陪她就是了。你是她的律師,你幫我勸勸她。好處費我不會少你的。」
他甚至懊惱的揉起了頭髮。
在柴焰看來,這個舉動是楚爵不該有的,她訝異片刻,徐徐開口,「如果錢能解決一切,我的當事人就不會來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