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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死者大腦里的對沖傷有兩處,位置交疊,造成這種傷害的原因一般是兇手拽住死者脖領位置連續撞擊死者頭部。在死者上衣部分未有類似拖拽痕跡。考慮是二次受傷是加速致死原因,非直接致死原因。
字跡後方署名是Jo。
「你找邢菲看了報告?」法官推推眼鏡,不敢置信的打量起柴焰。
「不止。」柴焰微笑著,「我還找她先生幫我分析了死者的真正死因,然後我在小區門前一家服裝店裡找到了這個……她揚揚手裡的東西,是盤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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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十幾個人的法庭肅穆中帶著讓人緊張的寂靜,屏息的人聚精會神看著從房間一側牆上徐徐落下的白色幕布。隨著「噠」一聲響,放映機開始工作。幕布上有了畫面,上方是露出一半的條紋遮雨棚,有著龜裂紋路的地磚鋪在地上,畫面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是死者死亡前的一小時前。
很快,一個穿著敞口風衣的女人進入了畫面,她提著手包,停下來面朝畫面問著什麼,和她說話的人始終沒出現在畫面里,兩人似乎聊得愉快,女人始終面帶微笑。突然,從畫面上方躍出一團黑影,直直躍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驚慌的後退,恰巧身後有個台階,事前沒料到的女人一腳踩空,後仰摔在了地上。
至此,畫面停止。
「我現在需要我的一號證人上庭作證。」柴焰說。獲准後,柴焰「一瘸一拐」地從桌子後面走出來。她徐徐走到證人席前,手扶著欄杆。「請說出你的姓名,職業以及和死者X某某的關係。」
「我叫魏大寶,在新苑小區附近開書攤,死的那個人是我的熟客,經常在我那裡買美容雜誌。」
「2013年3月11日下午四點左右,你見過死者嗎?」柴焰問。
「見過。」
「你和死者有除了買賣關係外更親密的關係嗎?」
「沒有。」
「哦。你和她是普通的買賣關係,卻記得十幾天前你們見過面的事。有記錯的可能嗎?」
「不會。」
「為什麼?」
「……」
「證人,回答辯方問題。」法官的聲音帶著威嚴,震懾的魏大寶低了頭,「那天她來我家買雜誌,可她要的那本剛好沒貨,她要我幫她再進一本。後來她被我家的貓嚇到了,人摔了一跤,所以我記得清楚。律師,她的死不關我事。」
魏大寶臉上全是緊張,柴焰卻拿起手裡的遙控器,按下開關鍵,「死者是畫面上這個女人嗎?」
「是。」魏大寶低著頭,「她就是暈了一會兒,然後人就清醒了,我以為沒事,誰知道當晚就聽說她死了,我怕擔責任,警察來問也不敢說,監控也讓我藏起來了。不是你那裡也找了一份錄像來,我才不會……」
不會說是嗎?柴焰哼了一聲,轉身,「我現在需要對我當事人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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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裴新勇,心情與之前相比,早已今夕何夕,截然不同。
他深深的呼氣,回答著柴焰的問題----為什麼會和死者吵架。
「我一直想要孩子,可她不想。那天我回家,她正在衛生間吐,我去問她是不是有了,她就和我吵起來了,再後來我受不了她的胡攪蠻纏,推開她想出門散心,走到門口發現她倒在地上閉著眼。」
「鄰居發現死者時你在做什麼?」
「我抱著她,不知道她怎麼了。後來鄰居叫了120,他們到的時候告訴我,我老婆死了。」
「我手上有份邢法醫的分析報告,證實死者死亡的主因是第一次腦部對沖傷造成的頭部出血,我當事人是次要致死原因,在他發現死者昏迷時並沒逃走,應按過失致人死亡罪量刑。」
牆壁上,國徽閃著光,在一小時的休庭後,柴焰目光灼灼地看著重新歸位的法官,等待著結果。
油發法官推下鼻樑上的眼鏡,宣判被告過失致人死亡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期一年執行。」
法官離開了,聽到緩期一年執行的裴新勇終於鬆了一口氣,人癱軟在了地上,他不用死了。
「起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官司沒完,還要繼續打呢。」
「還打什麼?」裴新勇一頭霧水。
柴焰走去旁聽席,拎起一個形容委頓、表情沮喪的男人。「知道為什麼沒有律師願意幫你打官司嗎?知道為什麼鄰居沒人幫你說話的嗎?問他。」
☆、插pter5不伴(1)
插pter5不伴
我希望愛我的父母永遠陪在我身邊,我希望我愛的人可以永遠在我的視線里,哪怕她不愛我,我的希望很多,他們每一個都美好絢爛,只是他們很少真的實現。
插pter5-1
空寂的長廊,呼吸都帶著回聲。
柴焰顛了顛手裡的手機,側目看著身旁的男人,「你說?還是我替你說?」
「柴焰,好歹你以前也是安捷的老人,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柴焰微微一笑,「當然不能啊,我現在放你一馬,你保證不了你下一秒不會將我一軍,就算你保證的了,你那個客戶未必保證的了。」
「柴焰,你在說什麼呢?他客戶又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平安,別說你忘了你老婆前夫的名字了。」柴焰擺擺手,「算了,你聽聽這個吧。」
手指在手機屏上輕觸了幾下,一段略帶雜音的錄音隨即被播放出來:
沈總,你真動手了?你怎麼那麼不聽話,柴焰是善茬嗎?
什麼?不是你?之前安排的都失敗了?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那我掛了。已經開庭了,檢方建議的罪名是故意殺人,恩,好,有結果我聯繫你。
柴焰嘖嘖兩下,「梁律師,幹了這麼多年的律師,你怎麼還能把廁所當成安全的地方呢?安捷的同事就沒告訴過你,因為你這個毛病,他們連你屁股哪邊長了火癤子都知道嗎?」
「柴焰,沈平安想對你動手?他想害你?」
「不是想,想是將來時,我這個該是過去時。他找的那些人,嚇唬嚇唬普通人還湊合,嚇唬我?」手機是柴焰臨時起意塞到了男廁所的最裡間的,她不過想賭一下這個擔小的梁律師會不會在知道她「受傷」缺席時嚇著了,再立刻去聯繫他「主子」。
事實說明,狗總改不了吃屎的毛病。柴焰敲開男廁所隔間門時,梁律師已經臉如鉑紙。等柴焰取走藏在馬桶後蓋里的手機,再勸解他不用急著刪通話記錄,那個她很容易就拿得到時,梁律師只得乖乖跟她回了法庭。
「可是為什麼呢?」有人仍然鬧不清狀況。
柴焰盯著裴新勇那張姣好的臉蛋,伸手狠狠扭了一下。她力氣大,扭的裴新勇當場叫了出來:「哎呀你幹嘛!」
「讓你長記性,優良細胞不要只顧外面,也往裡集中集中。我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不懂嗎?沈平安讓你的鄰居不要說對你有利的證詞,沈平安想方設法不讓律師接你的案子,他想你死刑才好,他和你老婆的兒子就能再多分一些財產。」
「沈先生倒沒想那麼多,他就是想裴先生慘些。」梁律師訥訥地說。
出於前任對後任的妒忌嗎?可笑。
柴焰擺擺手,之前她也想過,或許是沈平安殺了死者,為了掩蓋證據拿走了監控,Sophie恐怕也是這麼想的。
後來,她發現她錯了。沈平安敲開了死者鄰居家的門,鄰居開門後看到了他匆忙離開的衣角。沈平安應該是看到部分真相的目擊者,他看到了什麼?時間剛好是裴新勇開門又折返回房的那個時候。沈平安不是真兇,卻妨礙了司法公正。
「音頻回頭我發你郵箱,梁律師如果不認帳我教你個辦法,去移動公司給他交幾千塊的花費,順便再要分月通話記錄,梁律師本事再大,估計想勞動移動公司為他篡改也難。懂了嗎?」柴焰不耐的揉著額頭,「這些能做起訴沈平安變相妨礙司法公正的佐證。當然追不追究是你的事。」
光潔乾淨的走廊,柴焰離開的背影灑脫自信。
裴新勇一愣,「柴焰,你不管我了?」
「我幹嘛管你?你付我的律師費只是打一場官司的。」沒回頭,她舉起右手揚了揚,覺得小白臉的想法天真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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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宇之外,和平廣場廣闊舒展的攤開在灰白石階之下,柴焰站在最高的那層石階上,張開手臂,有乘風的快感。她重新睜開眼,喜悅欣慰的感情溢於言表,她成功了,勝利了,她沒被沈曉的算計打倒。
她拿出手機準備給邢菲打個電話,電話卻先她一步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