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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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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新勇噴過陳未南帶來的藥,被送上了急救車,呼嘯著的白色箱型車裡,他虛弱的抬起指頭,指著柴焰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沒暗病,不過你鄰居的確這麼說過,你也因為這事被氣犯病過,所以你要發病,發病我才能撈你,撈出來你我們的官司就有機會贏。打住,情緒別放鬆。」柴焰朝裴新勇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在官司打贏前,你要一直保持現在的虛弱狀態,我可不想做個會造假的律師。」

    坐在她旁邊的陳未南暗自感嘆律師手法的千奇百怪,不擇手段,他不覺得這是齷齪,他就喜歡這樣古靈精怪腦子裡總是想法不斷的柴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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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醫「及時」的裴新勇躺在病床上沒一會兒呼吸就漸漸平穩了,柴焰和他聊起了案發當天的情形。

    「我真的沒殺我老婆,我們感情很好。」裴新勇喘著大氣說。

    「一個身價千萬的女人嫁給一個基本沒什麼身家的男人,女人還大你十歲,在普通人眼裡,兩個差異這麼大的人結合,說是因為相愛,可信度太低。」柴焰擺擺手,「別生氣,這話不是我問,法官也會問你。目擊者稱死者死亡時你就在死者身旁,裴新勇,我需要聽實話。」

    裴新勇看上去很猶豫,柴焰則在一旁看著天花板邊說風涼話:「說實話我收你爸的錢,你罪也許會減免,不說實話,你爸賣地的錢我照拿,你就在牢里呆著吧。」

    柴焰,你真直接。陳未南看了柴焰一眼。

    一直這麼直接。柴焰回看了陳未南一眼,眉梢滿滿都是穩操勝券的得意。

    果然,裴新勇像豁出去似的垮了臉,說聲:「好吧。」

    十分鐘後,走出病房的柴焰臉上洋溢著喜悅,她甚至在走廊里情不自禁的揚了下自己手裡的包,包打到懸在半空的指示吊牌,吊牌左右搖晃,發著噼啪響聲。

    「柴焰,你還找得著北嗎?」陳未南聲音輕快,右手食指舉在耳際邊,蠶寶寶似的繞著圈。他心裡為柴焰高興,嘴裡卻仍帶點尖酸。

    「找打啊?」柴焰橫了陳未南一眼,沒當真,她現在的心情好的好像六月的晴天,就算是陳未南,也影響不了她半分,「說吧,想去哪兒吃?」

    為了讓陳未南陪她來,柴焰欠了陳未南一頓飯。

    「說啊,去哪兒吃?」她又問了一遍,心情好的她話很多。

    「隨便。」陳未南說隨便,手卻指著東邊那條街,「那邊有家川菜館,魚不錯。」

    柴焰哼了聲,可真「隨便」,那家飯店她知道,價格一點也不便宜。

    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把遲秋成叫出來,你們也好久沒見了。我和他正準備結婚了,你們正好見見。」

    不知是不在意還是刻意表現地不在意,說著話的柴焰少了平昔里張揚的氣質,多了些雲淡風輕,好像她被風吹亂的頭髮,飛揚在空中。

    她掖了掖鬢角,站在院子裡,聽著電話那邊的嘟嘟聲,眼前是碧糙藍天,風景含蓄卻富有生機,耳邊遲秋成遲遲沒接電話。

    「幹嘛去了呢?」她皺著眉轉身,「陳未南,我們……」

    「別動。」

    曾幾何時,陳未南的臉也離她這麼近過,他的聲音很輕,吞吐的鼻息吹在她臉上,熱熱的。柴焰有些恍惚,她眼神晃了晃,理智又歸位了。

    「陳未南,你皮癢了吧?」她不喜歡這樣的陳未南,把她當什麼?隨便的女人?調戲的對象?

    陳未南示意她安靜,他想告訴她:柴焰,你頭上有隻蜘蛛在爬。他不敢大聲,只能小聲比劃著名讓柴焰別動。柴焰的臉難看的像塗了層黑漆。可是幾乎在電光火石間,她抓住了陳未南的領口,把他拽向了自己。

    這是情不自禁想強吻我嗎?一陣驚訝之後,陳未南有些期盼的想。

    「柴焰……」

    「你閉嘴。」柴焰低聲吼著,卻沒看他。她忙著拿出手機,嘴裡小聲念著嘀咕:「沈曉,這還是我誣陷你嗎?」

    咔嚓一聲,她拍了張照片。

    蘄南今年的春來的早些,處處冒著新綠的醫院風景里,沈曉和恆榮對頭公司經理在一起的場景,被柴焰撞見了。

    柴焰幾乎笑出了聲。

    ☆、插pter4不假(1)

    插pter4 不假

    有時候,明明知道有些事是假的,我們卻自欺欺人的相信那是真的。因為懦弱和害怕,寧願活在一個粉飾過後的太平世界裡,過後想想,真的很沒勁。

    插pter4-1

    一對年輕夫妻抱著孩子從他們身旁經過,孩子生了病,臉色cháo紅,正在媽媽懷裡哭鬧不止。年輕的媽媽眉頭皺得緊緊的,像是心疼孩子,似乎也帶著煩躁的不奈。

    「是不是又尿了。」年輕媽媽手探進包被裡,正摸著,根本想不到孩子沒包緊,有著細嫩臉蛋的娃娃手伸出來,一把拽住了媽媽的頭髮。

    吃痛的媽媽措不及防,手控制不住,顫了一下。

    「啊!」慌神的她尖叫著,眼見孩子被她「扔」了。

    幾乎就在同時,一個人恨快速的衝到她跟前,用手托住了孩子。

    「沒事,孩子我接著呢,你別怕。」柴焰半蹲在地上,手直直撐在半空,姿勢有點兒像在扎馬步。這是她第一次抱孩子,動作僵硬的要命,更讓她不知所措的是,手臂上的襁褓里,不再哭鬧的小嬰孩瞪著黑眼睛朝她伸出了手。

    別拽我頭髮,柴焰板著臉,想嚇唬小孩,讓他收手。

    小孩真聽話的沒拽她的頭髮,站在一旁看著柴焰臉綠的陳未南忍不住發笑,他想著有天,柴焰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也拿手拼命扯著她媽的嘴,柴焰會怎麼辦。

    他搖搖頭,才不會呢,他和柴焰生出來的孩子才不會是熊孩子。

    嫣紅的顏色爬上陳未南的臉,他和柴焰的孩子……哎,會有那一天嗎?

    當然會了。陳未南在心裡做著自問自答。

    柴焰不知道陳未南的這些心理活動,她只知道那小孩流著鼻涕,剛才還把指頭伸進了她嘴裡……她打個寒顫,實在無法拿一個正常的心態面對小夫妻的感謝了。

    她尷尬的朝已經走遠的小夫妻揮手,回頭看見憋著一臉壞笑的陳未南。「笑?」她揮下拳頭。

    陳未南擺擺手,不笑,不笑了,可他還是忍不住想笑。

    「陳未南!」柴焰狠狠地瞪著他,一時沒發現身後正有人朝她走來。

    「柴焰……」一個聲音輕輕地叫她。

    三月初,風和日麗的天氣里,柴焰邊轉身邊在心裡狠狠地跺著腳:她怎麼就忘了還有個沈曉呢。

    不過幾天沒見,沈曉一改昔日跟班小妹的打扮,剪裁合體的米色風衣既凸顯她的身材,又不失端莊大方,配上那條黑白條紋的絲巾,又點俏皮。柴焰冷哼了一聲:「幾日不見,審美水平見長啊。」

    「好歹跟了你這麼久,你那麼愛美,我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你說是吧,柴焰?」沈曉晃了下頭髮。微風拂過,沈曉身上的香水香飄到柴焰身邊,薄荷味混著煙糙香,她怎麼會不認得這是她最喜歡的一款香型,曾經,才到公司的沈曉聞了說喜歡,在聽到柴焰說出價格後就扯扯嘴角不做聲了,她又怎麼會忘了,沈曉身上這件風衣是柴焰曾經指著雜誌說好看的。

    「沈曉,沒人告訴你,你是O型腿,腳上這雙鞋讓你『O』的更明顯了嗎?」她笑著說,開心的樣子好像是在真心實意地誇獎沈曉。沈曉抓著手裡的包,拼命克制才克制住不讓她身體顫慄,她乾笑兩聲,「柴焰,聽說你還沒轉行呢?」

    「是啊,這個圈子有糟心的『東西』等我去對付,還混著呢。」柴焰看著臉綠了的『東西』,笑得更開心了。

    陪沈曉的男人始終沒有離開,他不耐煩地看眼手錶,「沈律師,時間要來不及了。」

    「知道。」沈曉把包換了只手拿,走前,她朝柴焰擺擺手,「那就祝你再多接幾個人命官司吧,聽說你那生意挺慘澹的。」

    沈曉挽著男人的手臂,轉身離開,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了腳,「對了,柴焰,忘記和你做介紹,這位是東宇公司的經理,東宇你該比我熟,就是你賣資料的那家。托你的福,恆榮和東宇現在是合作關係,所以東宇現在也是我們律所的客戶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你在拍我們,是想拿我們的照片去找Sophie嗎?朋友一場,告訴你,別去丟人現眼了。」

    現在換柴焰心情不好了。

    風輕柔的吹著柴焰的臉,陽光從正前方照來,她眯著眼看著慢慢融進日光里的沈曉,真的想不到她的對手比她想的要強、要陰險,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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