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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柴焰笑著閃開沈曉那一腳,她站在離沈曉一步外的地方撣著有些凌亂的衣襟,「沈曉,我開始想不明白,現在懂了,你費盡心思做這些,不過是因為嫉妒我吧?」
這些話是柴焰剛從辦公室那兩個女人談話里的細枝末節猛得悟到的,她之前從來沒想到。
被戳了痛處的沈曉發了瘋一樣的朝柴焰撲來。
女人間打架無非是抓撓,沈曉在這方麵條件不錯,身材輕捷,指甲修的修長,只是氣瘋了的她忘了,她的對手,可練了好多年的跆拳道……柴焰沒有手下留情,她想起同事說的沈曉將留在安捷,接替她的位置,她就覺得再手下留情,那她就真成了傻子。
聞訊的Sophie趕到食堂,制止了兩人。
「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都跟我到辦公室來。」Sophie黑著臉,很生氣。
可她人還沒等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陣踢踏的皮鞋聲。
「誰報的警?」制服裝扮的警察問。
柴焰看著頭髮散亂的不成樣子,眼淚汪汪,一副楚楚可憐樣子的沈曉,心想她的這些前同事真夠心疼沈曉的,是怕她把小姑娘揍殘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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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分理派出所里。
柴焰和沈曉並肩坐在紅漆長椅兩頭,他們都低著頭,柴焰嘴角吟著笑,沈曉則是鼻青臉腫的嘟著嘴。
「我要告你人身傷害。」沈曉默默說了句。柴焰仰起臉,「好啊!」她笑容燦爛,像春天晨霧裡糙尖上的水珠,晶瑩剔透,發著閃亮的光。
「沈曉,你記得嗎?大四時候咱班丟活動經費那次,我看到了。」
沈曉像燙了屁股似的,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她看看四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自鎮定地說:「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明白。」
「班長的錢是你拿的,我看到了,別用那種『你是睜眼說瞎話』的眼神看我好嗎?我拍了照。」柴焰微微笑著,她聽得到沈曉咬牙的咯吱聲,「別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想想你對我做的。」
沈曉人呆住了。剛好Sophie跟著警察進門,警察來問兩個當事人的意見。
「人是我打的,怎麼罰我隨意。」柴焰翹腿靠在長椅上,一副大爺模樣。Sophie皺著眉,大約是在嫌棄她這態度,她擔憂的看了眼沈曉,沈曉低眉順眼地看著地面,聲音柔弱的說:「我不會追究柴焰的,她只是對我有誤會才會這樣。」
Sophie鬆口氣的動作落在柴焰眼裡,總算讓她安慰一些。Sophie還是擔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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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在派出所門口,他們分道揚鑣,Sophie說離職剩下的事她會處理好。
好吧。柴焰伸個懶腰,也巴不得不去那個讓她糟心的地方。
分手前,Sophie把她拉去了一邊,小聲地告訴她:恆榮那邊不追究她的責任了,不過她辭職的秘密不知道怎麼還是沒保密好,泄露了。
是誰泄露的?用說嗎?
「Sophie,如果你還信我,聽我一句,沈曉你還是別用了。」
Sophie看看柴焰,想拍拍她的肩,可手在半空晃了晃,最後還是放棄了。
「柴焰,考慮轉個行業吧。你在這行,會難。」走前,Sophie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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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沉沉了兩天的蘄南終於在這個下午一點時嗚咽地下氣雨,雨勢大的嚇人,房子的玻璃窗被大雨點擊打,發著劈哱響聲。天黑地嚇人,風劇烈搖晃著道旁樹,坐在派出所門口橘色塑料椅上等雨停的柴焰看著外面山雨欲催的風景,神色怔忪。
兩個躲雨的人頭頂文件夾急忙忙得進門。雨水沿著他們的衣角滴答在地上,迅速被門口的腳墊吸收,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圓點。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人說:「死者家屬真夠狠的,連個律師也不讓那人找。」
「人家家大業大,想逼一個小白臉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啊,不過聽說那男的不就是死者老公嗎?」
「你不知道,這個叫裴新勇的是死者的二老公,女方結了兩次婚。」
柴焰抬起頭,他們在說裴新勇?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派出所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一個男的一進門嘴裡就不停念著雨怎麼這麼大,他頭髮才做的定型諸如此類。
柴焰揉揉太陽穴:「陳未南,你怎麼來了?」
☆、插pter3不輸(2)
插pter3-2
「來看看熱鬧,順便看心情決定是否撈你啊。哎哎哎,這裡是警局,在這對我施暴不怕再被抓啊!」
柴焰的拳頭在陳未南說出「施暴」兩字時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她四下里看看,之後悻悻的放下了拳頭。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柴焰,能把你那嫌棄的眼神收收不,我出場費很貴!」
「說說,多少錢?」
柴焰是個不愛開玩笑的人,她這麼一說陳未南倒沒了底氣,他歪著頭湊近柴焰的臉,眨眨眼問:「你怎麼了?」
他睫毛細長,濃密的像扇形的刷子,柴焰張張嘴,真地很想告訴他她可能要在律師圈混不下去了。她看著映在陳未南眸子裡自己的影子張著嘴,說:「沒事。」
突然,她扯住陳未南的脖領子,湊近嗅了嗅。陳未南嚇壞了似的呆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一下,等柴焰聞到他脖頸,他才僵著動作說:「柴焰,你屬狗嗎?」
柴焰生氣的鬆了手,心想她剛剛怎麼從陳未南身上聞到了遲秋成的氣息呢?她沒留意陳未南臉已經紅到耳根了,正不知所措的哼著變調的曲子----兩隻小蜜蜂。
陳未南一緊張唱歌就跑調,外加腦子空白,所以他唱了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一片「左飛飛右飛飛」的嗡嗡聲里,柴焰總算想起了陳未南沒回答的那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在警局的?」
「左飛飛……你同事打電話告訴我的……右飛飛。」
「哦。」柴焰坐在陳未南的車裡,窗外天黑的可怕,她看著兩道車燈掃過的路面,雨被截成一道透明的光柱,密集砸向地面,濺起大大的雨花。
這種鬼天氣好像柴焰此刻的心情,壓抑、沉重。
陳未南說他是從牙醫診所里跑去的警察局,出來前一個來拔牙的病人正準備打麻藥,麻藥瓶開封了,陳未南也跑了。
「你看你看,這一趟,我搭了油錢,還廢了一隻進口麻藥,你連聲謝謝也不說。」送柴焰到家樓下的陳未南不滿的抱怨。
柴焰也覺得沒必要把兩人的關係鬧得這麼僵,站在小區門口,柴焰手扶著電子門,站在那似乎想了想:「要不你上來坐坐,喝杯茶再走?」
她看看天,雨依然大。
陳未南做了個受寵若驚的表情,卻又馬上變臉,「那是你和你小男友住的地方,我才不去。」
不去就不去吧。柴焰進了樓,有著光滑漆面的電子門在她身後咚的關上了,她想起忘了和陳未南說謝謝,之前她不知道陳未南為自己潑了沈曉一杯水的事。
想想,她放棄了再回去的念頭,決定還是下次再說吧。
陳未南不知怎麼突然整個人沉寂了下來,他伏在方向盤上聽雨聲,又過了幾秒,他直起身,扯住領子,湊到鼻子旁使勁聞了聞。
難道沒洗乾淨嗎?
遲秋成在五點多時回了家,他才進門就聽到一陣桌球聲音從樓上傳來。「柴焰,你幹嘛呢?」
「遲秋成……」玄關前方樓梯上,滿頭是汗的柴焰探出頭,她穿著套改良的訓練服,臉上溢滿笑容,她很誇張地朝遲秋成招手,「上來,陪我打一場。」
「柴焰,我訓練一天了。」
「就一場。」
「好吧……」遲秋成遲疑了一下,放下包,換了拖鞋,「我去換身衣服?」
「不用不用,你不換我還可能贏你,換了我就死活贏不了了。」柴焰人看上去很興奮,身體倚在欄杆上,上半身幾乎探出了欄杆,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的。遲秋成哪還敢再多言,他蹬蹬蹬上樓,一把把柴焰拉進懷裡,「你傻啊?不怕摔下去啊?」
「遲秋成,你別這麼凶我,和陳未南那個傢伙似的。」
遲秋成表情凝滯片刻,似乎是在想怎麼讓語氣緩和下來,冷不防右腿被絆,人瞬間失衡摔在地上。
一陣眩暈過後,他睜開眼看著笑得正得意的柴焰。
「笑!」他佯裝生氣地說。
「就笑。這叫兵不厭詐。」她伸手拽起他,「再來。」
「不許再耍花招。」
「不耍,不耍。」柴焰笑著,趁著遲秋成沒站穩,她又一個過肩,頭暈目眩之後,遲秋成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