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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53 作者: 梧桐私語
    「算是提前驚喜。」柴焰開心的哭著,她現在看清了,車外那個人除了和遲秋成身材打扮差不多外,並不是遲秋成。

    「遲秋成……」她喊他,「我有點累了。」

    「等我回家,我的肩膀借你靠。」

    「好!」

    遲秋成的航班還要十幾個小時才能落地蘄南,算一算不過是睡一覺的時間。懷揣著醒來就看得到遲秋成的美夢,柴焰沉沉睡去。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等她醒來後要面臨的才是一場噩夢。

    安捷律所的小型會議室里,柴焰眨眨眼,看著推門進來的沈曉,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她是清早被通知來公司接受調查的。

    她開車來,比沈曉早到一步到,Sophie不在,只有恆榮兩個負責人在。沈曉一到,就和柴焰分別被帶去了兩個房間。

    「我是個有職業操守的律師,出賣客戶信息的事我不會做,你問我的問題我都回答了,我不介意其他質詢。」柴焰靠著椅背,身體放鬆,語氣輕快。恆榮擺給她的例證之前Sophie已經告訴過她,不要說她沒偷過什麼機要信息,就是真偷了,她的回答也是無懈可擊的。

    恆榮的代表放下手裡的筆,「11月29日下午三點至三點半之間,你在哪?」

    她在哪兒?柴焰愣住了,這是個讓她意外的問題,她沒準備,況且時間過去太久,她也想不起了。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問問題的人沒有停下的意思,「12月1日上午十點十分你在哪兒?」

    ……

    「這兩個日子的確有些久,換個問題,昨天上午,也是十點前後,你在哪兒?」代表活動下手指,臉上露出職業的微笑,「柴律師,這個你不會也忘了吧?」

    柴焰當然記得,「我在安捷的一間辦公室里和沈曉談話。」

    「談了什麼?」

    「我知道是她泄露了信息,勸她坦白。」柴焰抿了抿嘴,「我和她那時還是朋友,我想要幫她。」

    「結果沒幫成?」

    「顯然她也不需要。」柴焰自嘲的笑了。

    代表不再說話,他拿起遙控器,按亮了桌上的電視,畫面晃動一陣後,定格在一個人身上。柴焰看著畫面中的自己正拍著沈曉的肩,從她手裡接過一份文件。

    「11月29日,下午三點十一分,沈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你取到我公司文件一份,事後交予你,柴律師,我們公司的文件都有特殊標誌,這你知道。」代表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柴焰覺得呼吸困難。

    她記得那天,沈曉的外甥急著要列印一份學習資料,沈曉說她問恆榮的員工借了紙列印的,那天,還是柴焰開著車,把資料送去沈曉外甥的學校的。她沒看那沓紙的內容,但她記得那紙上的確有恆榮的標記。

    12月1日那次,不用看錄像,她也知道是差不多的情況了,沈曉的外甥要資料。她還記得那孩子和她說謝謝,那孩子知道嗎?

    「昨天呢?昨天有什麼問題?」柴焰長長的出口氣,她能把這一切解釋清的,她是個律師,為自己辯護是件簡單的事。

    「我們找了讀唇專家,專家解讀了你們的對話。」代表播放視頻,一邊念著上面的話:

    「柴焰,我和你同學這麼多年,有些事我必須做,有些事我不能做。我的家庭如何你是知道的,我要養家。」

    「對不起。」

    代表只念了沈曉的話。

    為什麼,因為柴焰自始至終都是背對著門站著,她說了什麼話,門上的攝像頭拍不到。所以當沈曉的話配上她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時,沈曉真就成了那個被她威逼然後不從的人。

    沈曉不是情急之下的嫁禍,這一切都是她一早算計好的!

    柴焰心裡一陣陣的發冷。

    ☆、插pter2不乖(3)

    插pter2-3

    「所以你們現在算是認定是我做的了?」柴焰冷笑。

    代表合起黑色封皮的記事簿,抬起頭,「柴律師,現在一切都還在調查中,在一切還沒確定前,我們也只是按照上面的意思照章辦事,希望你理解,也配合我們。」

    「哦。那你問我的這幾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你怎麼辦?」

    「老闆說了,要給安捷律所的老師們足夠時間把事情想清楚,講清楚。」

    「謝了!」柴焰起身出去。

    「柴律師,你幹嘛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柴焰手扶著門框,原地轉個圈又折返回桌前,她俯下身,胸口剛好和男代表的視線平齊,「恆榮的老闆告訴你照章辦事,卻忘了教你什麼是活學活用了吧?」她猛地拍下桌子,「說了你這幾個問題老娘現在答不了答不了嘛!」

    代表被她吼得,臉紅一陣白一陣。

    柴焰開著車在路上狂奔,車窗開到一半位置,風吹得她臉色慘白。她從來沒這麼氣憤過,就是她才知道沈曉把這一切全推給她時,她也沒這麼生氣過,她理解那種情境下的沈曉。

    換做是誰,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自保。

    可現在,這算什麼呢?

    她被她的好朋友算計了這麼久,竟然直到事發才知道。

    「叭叭」兩聲尖利的車笛響後,她頹敗的把手從喇叭上收回來。

    「柴焰,做人做到你這個地步,也真夠可以的了。」她對自己說。

    可她沒有放棄的意思。只要找到沈曉的弟弟,或許就能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吧,她想。

    只是當她站在空蕩蕩的學校大門面前時,她才想起,春節沒過,沈曉的弟弟不可能來學校的。

    想來想去想不到好辦法,她想到了Sophie,或許Sophie能幫到她。

    好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她正想著Sophie,Sophie就來了電話。

    「Sophie,我太低估沈曉了,她早算計好了一切,就等著嫁禍給我,現在能幫我作證的人不在蘄南,我在想……」

    「柴焰。」Sophie出聲打斷了她,「我有件事想問你。」

    Sophie的語氣怪怪的,柴焰停住話腳,「你問……」

    「去年東成的官司你是怎麼打贏的?」

    柴焰愣住了,她一直怕Sophie問起那件事,她還記得那段時間,Sophie的兒子病重,根本無暇顧及東成的案子,是她主動請纓接了案子,最後還漂亮的勝訴了。

    只是勝訴的過程曲折,為了打贏那場官司,柴焰不得不採取了一些特別的手段。

    「Sophie,你聽我說。」

    「你的反應已經告訴我,我手上收到的這份東西是真的。柴焰,我對你很失望。」

    Sophie掛了電話。

    ……

    這都是怎麼了……突然之間,柴焰連生氣發火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這是……要哭嗎?」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在她身後出現,柴焰瞟了眼搭在她肩上的那隻手,吸了吸鼻子,伸手握住了那隻手。

    「陳未南?」

    「幹嘛?」

    「你怎麼在這?」

    「我一個病人牙出了狀況,我就提前回來了,倒是你,沒事站我店門前幹嘛?」

    「這是你的店?」柴焰抬頭看眼身後店面的牌匾,的確寫著「未南牙診」幾個字。

    「是啊,我在蘄南的第八家分診所了。」陳未南沒得意個夠,冷不防就天旋地轉了,「哎呦我的腰!」他躺在地上,叫得悽慘。

    柴焰皺著眉看他,「沒事開那麼多診所幹嘛,看著就牙疼。」

    剛剛的過肩摔讓柴焰心裡堵著的東西散了不少,她看著喊疼的陳未南,突然平心靜氣地說:「陳未南,你說我怎麼就沒信你呢?沈曉真不是好人。」

    「我說什麼來著!」陳未南一副「你看看,我說了吧,我早說了吧」的表情。他打算鯉魚打挺地跳起來,只是這條鯉魚的腰不大好,沒挺起來。姿態不雅的爬起來的陳未南撣撣他身上粘的灰,「不過我好奇,她做了什麼讓你這個傻大姐認清她的?」

    「應該說,她沒做什麼。」

    想的沒錯,Sophie在這個節骨眼想起去年的事不會是偶然。她鑽進車裡,正啟動車子,冷不防陳未南跟著鑽進了車裡。

    「你幹嘛?下車。」

    「看你殺氣騰騰,估計要出人命,我跟著去看個熱鬧。」陳未南一臉認真地說。柴焰瞪著他,死活不開車,僵持幾秒後,陳未南擺擺手,「算了算了,我怕對方人多你吃虧,跟著去看看,行了吧?」

    柴焰屏息幾秒,終於在吐出那口氣時踩下了油門。

    「你為什麼這麼早回蘄南?」柴焰手忙著變檔,眼睛掃了眼鏡子裡的陳未南,他手背撐著下頜,人靠著車門,坐姿懶散,他看著窗外,眼眸不知什麼時候起沒了戲謔,倒多了些凝重。柴焰輕哼一聲,「別說是因為病人,你不是那麼有醫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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