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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32 作者: 梧桐私語
    「神煩!」程牧堯回死豬。

    我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幕,總覺得眼前這情況,像個省略號。

    ☆、第三十二章

    【穆中華】

    到了返校的時間,回川州的票是葉之遠搞定的,換做以前,他家估計會讓他直接直飛回去,現在因為我,他改乘火車。

    我們坐的是臥鋪,硬臥,兩個都是下鋪,路途上沒發生什麼特別的,因為沒在車上過夜,所以我們自然也沒像上次那樣在夜裡牽手。話說如果這次牽了的話,那麼估計來整理窗簾的乘務員叔叔不會被吊死,最多被絆一下,然後門牙不保吧。

    一路平安的就回了學校。下火車前,葉之遠接了他家的一個電話,程牧堯已經正式的開始接受治療,程牧堯情緒還算平穩,他家人提了句,如果臨水的醫療水平不夠,將來他們可能會送程牧堯去其他城市治療。

    我貼著葉之遠的耳朵根小聲問:有可能來川州嗎?

    他問對方,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等他掛了電話,我朝葉之遠揚揚眉毛:「程牧堯他媽沒提死豬再去騷擾程牧堯的事兒吧?」

    「沒。」葉之遠搖搖頭。我心想這麼看起來死豬還是沒和我說謊的。

    出發前,也就是昨晚,打包行李時我找死豬進行了一次相當簡短的談話,說簡短,真就只有三句話。我問死豬:「對程牧堯有想法?」

    「姐,你說啥呢?我也不是是個男的就喜歡的,我就是想幫他……」

    「行了行了,出去吧。」我揮手打發死豬出去。

    其實這事兒沒啥,我從來沒覺得死豬配不上誰過,如果她喜歡程牧堯,那我就幫她,她說不喜歡,那就算了。死豬這孩子傻是傻,卻從來不說假話。

    當回憶被拉回現實里時,我和葉之遠已經手拉手站在大學校園裡了。十一後的校園,多了許多涼絲絲的風,樹葉開始大片的枯黃掉落,一大片剛好落在腳邊,有點淒涼味道。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推理小說里命案出現前不大多都要有段環境描寫麼,無外乎是一陣冷風吹過,XX打個寒顫,發現離他不遠處有包XX。

    命案啊,老天你啥時候能再讓我碰見一個呢!

    回來前,我就和趙哥他們聯繫過,局裡最近算不上閒,但也不忙,趙哥讓我先在學校休息一天,明天回去。想了想,我就答應了。

    葉之遠回他住的男生宿舍,分開前,他約我晚上一起吃飯,我說好。

    等我回了宿舍才發現宿舍的格局似乎有了變化。我的宿舍是六人間,六張上下鋪,住的是四個人,我和另外一個女生的上鋪是沒人住的。可現在我上鋪卻鋪著整齊的被單,床旁的牆壁上貼了幾張海報,是我不認識的外國女人。我提著鼻子一聞,空氣里有淡淡的香水味。

    這誰啊?我想問,可宿舍其他人不在,想問也沒個人可問。我撇下嘴,反正宿舍就是我每天回來睡覺的地方,管那麼多幹嘛。

    我開始整理行李,我的行李簡單,沒一會兒就整理好了。

    才整理好,葉之遠就來了電話,我接聽:「呆子,你挺快啊。」

    他的行李明明不少。

    「中華,現在出來,我有事和你說。」

    「神秘兮兮的,別告訴我不是好事……」

    還真不是好事,季海默被他家人送我們學校來了,插班讀數學。

    學校食堂二樓,我翹著二郎腿:「她家人沒毛病吧,沒記錯,你說過季海默在國外經濟學碩士都畢業了,怎麼,現在回來讀數學本科,降級跨專業,她咋不直接把物種一起跨了呢?」

    葉之遠拉了下我的手,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出了為難。

    【葉之遠】

    季海默的事,還真讓我為難了一下。我才到宿舍,東西還沒理就有學弟敲門說樓下有人找我。我放下東西下樓一看,對方竟然是季海默的二叔。

    季叔叔算我的長輩,他想找我談談我沒辦法拒絕,於是在離宿舍樓不遠的一處長椅上,我從季叔叔嘴裡知道了季海默的事。

    我還記得當初家人把我和海默促成在一起時,海默是因為一個叫李晨的男生去的國外讀書,說好聽了是她找到真愛,兩人攜手遠赴異國他鄉,說不好聽是她移情別戀,把我「拋棄」了,雖然我是相當歡迎這種「拋棄」的,但在季家人眼裡,海默還是「對不起」我的。

    季叔叔和我說這些陳年舊事時,臉上是表達不完的愧疚,我連著說了幾個沒關係,他才平穩下情緒。

    「之遠,叔叔知道海默當初做的有些不對,可你念在當年她小,別和她計較了好不好。」

    「季叔叔,我從來沒和海默計較過什麼,過去我對她怎樣,現在還是怎樣。」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穩舒緩一些。季叔叔卻激動了:「真的嗎?那你和海默還有沒有可能……」

    「季叔叔,就算是過去,海默也只是我妹妹,而且我現在還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了。」

    「哦……」季叔叔低著頭,「我也是聽說了些,是個學法醫的……」

    穆中華哼著氣打斷了我的回憶:「知道你有女朋友還這麼問,安得什麼心。」

    我拉拉她的手:「我這不是宣告我的所屬權歸屬地了嘛。」

    她又哼一聲,說:你還算堅定。

    那是,這件事上,我立場是絕對堅定的。我說起了我的煩心事:「季叔叔說,海默在國外受了刺激,現在情緒不大穩定,她想呆在我身邊,季家認為這對她病情的康復有好處,我想著來問問你,中華,你是什麼意思?」

    「幫,必須得幫。」她大大咧咧地說:「你儘管好好照顧她吧,我不忙的時候也會幫你一起照顧。」

    「真的?」

    我有點不信,千山曾經這麼評價過南禕:她容忍得了自己男人偶爾不給自己買昂貴的禮物,卻絕對不允許其他女人在自己男人身邊蜜蜂般飛行超過一分鐘以上。顧千山說,女人的妒是他們表達愛意的另一種方式。

    難道中華不在意我?我把自己的想法直接了當表達給了中華,她卻擺擺手:「我不是南禕,你更不是顧千山,我是覺得與其不讓你幫季海默,季家人著急想其他辦法禍害你,還不如把敵人擺放在自己的可視區域,就算她有什么小動作我也是一清二楚的。再說了,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與其在乎情敵和自己誰美,不如管住情人兩條腿。你的心在我這邊,我怕誰?」

    「還怪有自信的呢?」我捏捏她的臉。

    帶著奇形怪狀表情的穆中華回我:「還沒說完,你的心要是不在了,我不是還有刀嗎?」

    恰好食堂有人推門進來,門外小風一吹,我下半身嗖地一涼。

    【穆中華】

    開始,我真有種超級狗血的想法,那就是我們宿舍的新室友是季海默來著,可是事實證明,生活大多數情況下,並非狗血劇。但其實也挺狗血的,新搬來的竟然是數學系那個交換生----Marlin。西方人的眉眼和東方人不同,Marlin的眼睛就總是很深邃的。

    我還記得第一次在宿舍照面,她正對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穿衣鏡搔首弄姿,她和我說Hi,我瞟了她一眼,拿起東西,沒說話,開門離開。

    我真不是那種閒著沒事愛和別人套磁的人,口水不是水?也要求的。

    而且,入秋後,川州市公安局竟真出人意料的繁忙起來。譬如現在,我前腳才接了葉之遠約會見面的電話,後腳就遭到趙哥急傳,市區某處發現屍體,趙哥要我一起去進行法醫勘查。

    沒辦法,前往現場途中,我又給葉之遠打電話。

    「和她吃飯,要注意保持適當距離。」我望著窗外的風景,和電話那邊的葉之遠做著囑咐,自從答應了季海默她叔的要求,我和葉之遠就多了一個「閨女」,這「閨女」還忒粘她「爸」,巴不得一天24小時的跟著,我這個做「媽」的也不容易,需要時時叮囑。

    葉之遠回我:「成,我找張長點的桌子坐,你要是還閒太近,那我把兩張桌子拼一起。」

    我笑,呆子這點真是想讓我疑心都不能,我收起笑:「還有,你們兩個人最多叫三個菜,四菜一湯這種規格太高,再說咱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

    這下換葉之遠笑了,我想他是在笑我那個「咱家」,本來就是嘛,就是咱家!

    就要進現場了,我收線跟著趙哥一同朝窗外看。不遠處是個小廣場,算不上繁華的區域現在聚了不少人。

    國人似乎都特別愛圍觀好信什麼,也不管他們圍觀的事情到底血不血腥。

    我跟著趙哥穿過人群,里圈是民警拉起來的警戒帶,警戒帶里圈是片灌木叢,此刻屍體就靜靜躺在灌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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