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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32 作者: 梧桐私語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能不能挽回文彥的婚姻,聊勝於無吧。
再一條是給顧千山的,我告訴他我要離開了。信息發送出去沒幾秒,他電話就打了過來:「在家嗎?」
「是啊。」
「我開車去接你。」
我知道他是又要找我出去喝酒,我說:「不去了,明早趕飛機。」
他老人家可好,直接回我了段「嘟嘟嘟」的電話忙音聲。
還給不給人點話語權了!
顧千山本來打算拉我去我們總去的那家酒吧喝酒的,中途他接了周培源一個電話,臨時調轉車頭去了市南方向。也是,這個點兒,酒吧未必營業。
周培源請客,鮮少是有名目的,今天卻不一樣,據說是要帶女朋友給我們認識。周家也是臨水的大戶,家族生意,主營水產,前幾年聽說開始和我家合作做起了地產生意。周家家業比葉家小點,聽說這次的女朋友是他媽欽點給周培源的,基本就是結婚對象。
周培源這人愛玩,女朋友不知換了多少個,這個算是「政治婚姻」產物下的女朋友,我們都有點想不通周培源幹嘛大費周章做個介紹。
聚會定在臨水的金源會所,最大一間包房,周培源叫了不少人去,他的那個女朋友我見了,倒是挺活潑的,可我想不通,就算不是個木頭疙瘩也不至於周培源樂成這樣吧。
後來過來找我們拼酒的周培源說了實情。
「記得我和你們說的,我小時候偷偷親過的那個洋娃娃嗎,就她!」周培源得意的說。
原來是暗戀這麼多年的對象,難怪他這麼高興。我舉起杯:「看來好事不遠了。」
「哪兒啊,」他晃著腦袋,「她說要考察考察我,看我有前科沒有,可要了我親命了……」
的確,周培源的「前科」就能拿四個字形容:劣跡斑斑啊……但我瞧著他似乎一點不擔心,愛情最美好的結果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再看看我和千山,我的那個還沒開竅,而他的……我朝顧千山看去,他正低頭看著手機。
「看什麼呢?」我拍下他。他遞了手機過來給我看,竟然是穆中華發來的簡訊。
顧千山,我朋友的男朋友出事,現在在公安局,有些法律上的事不知道你能幫下忙不?from:穆中華 to:我。
顧千山問我:你說穆中華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南禕。
而我心裡想的是:找個機會要把那女人手機里的男人號碼清理一下。
☆、第十七章
【葉之遠】
顧千山沒去警局,他拿著手機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就打給一個朋友,聽名字是和他在一個律所合作的合伙人。
是個經濟類案子……我擅長刑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問就說我在外地出差吧……哪裡是什麼特別的人,普通朋友而已。我看顧千山說普通朋友時候,表情略糾結。大約不是每個分手後的男女都像他這樣,惦念,卻不敢露面吧。我覺得在顧千山和南禕的這段感情里,責任一方在顧千山這裡,不然他幹嘛這種表現,我想到一事兒。
南禕從穆中華那裡聽到過顧千山這個名字,可我沒見她有啥反應啊,她別不是失憶把你忘了吧?」我拍著顧千山的肩膀問。他抿口酒,輕輕瞥了我一眼:「你才失憶了呢。」
我和她認識那會兒,我不叫顧千山。他說。
這倒奇了,我和他認識有二十幾年了吧,我還真頭回聽說顧千山有個「那會兒」不叫顧千山。
「哪會兒,我怎麼不知道?」我在腦子裡一陣翻騰,真想不起有個「那會兒」。
你讀高中那會兒。
他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讀高中的時候,顧千山跟著他媽去國外住了一段時間,他走的很突然,我都是事後才知道的,去顧家時,他人早走了,現在想想,時間剛好對的上,顧千山大我幾歲,我高中,他二十,和南禕談對象再分手,後來回了臨水。其實我早該想到他不是去的國外,這得是去的哪個國外回來考四級八次不過呢?霓虹國嗎?
怎麼回事啊,到底。我問他。他嘴巴開開合合,看起來是猶豫著要不要說,周培源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過來:「你們倆躲著清靜,是不是看哥們兒就快修成正果你倆躲這兒抱團哭呢?沒事,有哥在,保證給你們大把資源挑選。」
沒記錯,你家「正果」正找你黑歷史呢吧?需不需要我幫幫她,我這裡也有大把資源呢,都是關於你的。顧千山看著周培源冷笑。
周培源他家「正果」剛好走來,聽到我們的話,笑著問:「什麼資源啊?」
我也喝了口酒,心想,馬屁拍到馬蹄子身上了吧,幸福不能隨便曬的,我定的機票是T500次航班,八點起飛的,早上機場人不多,候機大廳的長椅上零散地坐了幾個,有的甚至還翹著腿在睡覺。我坐在一個靠窗位子,打開膝頭的筆記本。校園論壇的那個帖子中途歪樓數次,最後漸漸沉了下去,我還記得當初翻到最後還有人在問「我親過」是誰。
是我。
千晴的生日聚會上,穆中華本來是要走的,可顧千晴不干,逼著她喝了三大杯,那丫頭死倔,真就喝了然後直接走人。不知道為什麼,她走後我心裡就惴惴的,找個藉口出去,在會所樓下的轉角看到四仰八叉躺在糙地上的她。我想,我真開始喜歡她就是從她那個不算雅觀的睡姿開始的,她躺在地上不老實,像在做夢,手不住的在糙地上上下劃拉,有點像狗刨。這是怎麼了,我走過去拉她,聽到她嘴裡嘟嘟囔囔:「喘不上氣了,救命……」
這是……「溺水」……了。我拉著她的手,看著她臉紅撲撲的,嘴巴開開合合,像金魚,鬼使神差的,我低頭吻了下去。她的唇軟軟的,舌頭更不老實,貼著我牙fèng竄來竄去,本來一個意外的吻卻讓我心砰砰砰跳得劇烈。
「唔……」她哼哼著,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睜開眼,我當時心臟就差沒驟停。本來我以為她會扇我一巴掌什麼的,可她推開我,搖搖晃晃的起身,說句「謝謝啊」竟轉身走了。
那天我跟在她的車後面一路看著她到家,也是從那天起我才知道,有人醉酒是會和夢遊病發的。
穆中華,你記得嗎?我對你還有救命之恩呢?
思緒被機場小姐通知登機的聲音打斷,我看看時間,打消了現在去問顧千山那起控告解決的如何了。
下了飛機到學校,我才知道教授要我回來遠不只是因為外國教授對我的建模感興趣那麼簡單,負責帶我研究生客廳的教授是個七十多歲的老數學家,因為熱愛,所以接受了學校返聘。他不常帶研究生,手底下三個學生就我不是博士。老先生年輕時留過洋,說起來英語口語也算不錯,可年前生的一場病讓他口齒受了些影響,在和美國教授交流方面有了困難。所以他叫我回來,一是為了學術交流,二根本就是圖方便,想找個翻譯。
想起臨走前陪著南禕在公安局的穆中華,我有點情緒:「老師,師兄他們呢?」
我問起我兩個讀博的師兄。
老爺子朝我擺擺手:「他倆平時忙學業,趁著假期在家搞對象,我這個做老師的哪裡好打擾,你不是單著呢嗎,我就想著喊你了。」
我心想:老師啊,你不能因為我單著就打擾我啊,這不構成因果,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打擾我,說不定我就有對象了呢……再埋怨也沒辦法了,在夏熱未消的川州市,我陪著從University of Chicago來的Professor Rodriguez一行四人參加了一天的學術交流後,開始了在我看來相當無聊的觀光活動。
川州市地理位置靠南,夏末有秋老虎。我是個不愛出汗的人,四十幾度天氣跟著幾個老外繞城跑了大半天也覺得熱。Professor Rodriguez是個精力旺盛的大鬍子老頭,才逛完川州市的地標明珠塔,又提出去江邊遊船,和Professor Rodriguez同行的三人是他的學生,兩年一女,兩個男的里有個體力不大好,上船前我說買點水回來,我老師中途早嫌熱跑了,現在學校這邊就剩我和我們系的一位主任。主任比比劃劃,操一口半生不熟的英文和外賓說話,跑腿只能我來。
賣水的攤子離得不遠,我一個來回,拿了幾瓶水回來,可回來時,我看到不少人都圍在岸邊喊著什麼。我仔細一聽,明白了:有人跳江。
我抱著買來的水幾步跑到江邊,還沒看清情況,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前傾下去,面前是江水算不上清澈的川江。
我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則笑話。
【穆中華】
警察只許一個人去見程風,我留在大廳里等南禕。剛剛來時的路上,我發了條簡訊去給顧千山,有個律師在總比我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