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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0:19 作者: 梧桐私語
    「媽媽,爸爸說我在家有個小姐姐。」沒問過喬然意見自己就開始整理箱子的言苒苒一本正經的說。

    小姐姐,那是什麼?喬然疑惑。

    「小喻的女兒,沐川滿世界忙著抓蘇喻,自己的女兒丟到我那裡去了。」言楚認真的解釋。

    喬然更聽不懂了,蘇喻明明知道自己有病,怎麼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而這個言楚口中的沐川又是誰?

    「這個病的遺傳概率是50%,孩子沒事。至於沐川,是某個人的劫數。」

    於此同時,蘇喻坐在一架飛躍東太平洋海岸的飛機上,打了個噴嚏。

    不知什麼時候,她旁邊空著的頭等艙座位上突然多了個人,那人遞了塊紙巾過來,「是我忘了說,還是你需要再被提醒一次:出門加好衣。」低沉清冷的男聲。

    蘇喻身上一抖,猛睜開眼。

    ☆、59 疼痛在零下七度

    【番外一】疼痛在零下七度

    1.

    我不是個好女孩,這我知道。

    哥哥常說,心裡多了太多執念的人會不幸福。他是在說他,也在說我,這我也知道。

    可我就是放不下,因為我是女孩兒,因為我的身體,因為我姓蘇不能姓言。我是蘇喻,本該有個更好聽的姓氏,卻最終成了一個不能「言喻」的秘密。

    一切事情的改變在那天毫無預兆的降臨。紐約城的夜生活從晚十點開始。

    當時我正坐在紙醉金迷的吧檯邊,翹著穿了黑絲襪的長腿,喝一杯叫前世今生的雞尾酒,和一個金頭髮的混血男孩兒調著情。我心情不好。

    男孩兒叫Dannii,十八歲,幹這行才一個月,人有點羞澀。他媽媽也是做這行的,爸爸是他媽媽的主顧之一。

    喝完今晚的第五杯,我媚著眼掏錢包,數都沒數就朝他腰帶里塞了很厚一搭。Dannii臉一僵,說,「姐,你想怎麼做?」我愛聽他叫我姐的聲音,低低膩膩的像糖糕。

    我把頭貼在他肩上,「你已經做了。」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僅此而已。鼻息噴到他脖頸,混合了大男孩的體香,薰染著我的嗅覺,我人更醉了。「姐,我技術可以的,你不信我?還是你覺得我是鴨,嫌我髒?」

    「Nonono!」我伸著食指在他臉前擺了擺,「在我心裡,你是純潔的,骯髒的只是這世界……」

    臨別時,我在他唇上淺淺的啄了一下,作為臨別的放縱。我不是好女孩,我放縱、卻不放蕩,那道底線我有的。

    七月的紐約街頭,晚風都帶著香水的味道,從高貴的Dior到廉價的第五大道,幾條街的曖昧都混雜在一起。瞧吧,在尋歡作樂這件事情,貴族們同下等人一樣直接。我哂笑一下,彎腰脫了高跟鞋,赤腳在馬路上慢慢的走。街燈照在腳丫上,拖出長長的影,幾個白種人從我身邊經過,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小伙子手放在嘴邊一聲口哨。

    我也沒客氣,兩隻鞋一隻手抓著,閒出來的那隻朝他比了比中指,然後昂著頭走開。我可以在紐約最混亂的酒吧里同牛郎喝酒,卻不願jì女一樣在大街上和小混混調情。

    轉過幾條巷子,我到了住的那棟公寓樓。自從哥哥回國那天起,我也從那間大別墅里搬了出來,就算再好的房子,一個人住也太冷清。樓道里的聲控燈又懷裡,我站在黑漆漆的樓梯口低咒聲,這才摸黑往樓上挪。誰知道剛走了一樓半,光著腳的我直接就被絆倒了。Tiffany的高跟鞋順勢飛了出去。「Shit!」我蹭蹭發熱的手心,心想一定破皮了。「蘭尼太太就不能不總往過道堆東西嗎!」我摸摸身下那團濕濕黏黏的東西,心裡突然一驚,是血的味道,濃重的血腥氣熏的我要暈倒,尖叫就卡在喉嚨里,就要冒出來時,黑暗中突然伸來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If I were you,keeping silence will be a good idea.」帶著冰點溫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渾身一哆嗦,可當黑暗中我看到那雙眼睛時,就突然不那麼害怕了。

    幾步之下的樓洞口,一陣皮鞋交雜的聲音。我拿手捅了捅他,「把我鬆開,對你有好處。」我的眼神他應該看懂了,因為下一秒他鬆了手。

    公寓的地方不在紐約什麼高等地段,周圍魚龍混雜,小姐、混混,還有黑幫。我開了門,把他架進去打開燈,情景慘不忍睹。我真懷疑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個人,身上除了血的紅還是血的紅。

    「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吧?」我說的是國語,因為他是個黑眼黑髮的東方人,剛好我還認識他。

    你去幹嘛?他眼神止住我的動作。拜託,我翻了個白眼,「總要把你留在走廊里的「印子」處理下吧,紐約黑幫的智商可不僅只會在樓外兜轉的。沒錯,這個正是紐約最大的黑幫組織里的二把手沐川,前幾天我剛在報紙上見過他的報導,地板磚大小的報紙他占足了半面,神秘的東方男人,Shark組最厲害的殺手之一。

    可現在真面對面看著傳說中的黑幫殺手,我突然沒了害怕,說明了離開的用意,他閉上了眼。

    他很聰明,我裝成夜遊的女人下了樓,除了他最後呆過的地方有些血跡外,外面竟沒一處,看來他受傷後跑了很久,連血都幹了。

    在公寓外的轉角處,我看到幾個黑人男子,從表情看應該是來找他的。我撩了下頭髮,歪著步子從他們身旁經過時,昵了其中一個一眼,那人眼神剛有些晃,就被旁邊的人拍了一巴掌,幾個人又左右看了會兒,這才算是走了。

    回到家時,我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沐川正拿著家裡廚房的餐刀割開胳膊,拿手取著裡面的子彈。我看著他腿旁一共三顆的子彈,咽了口口水,出生這麼多年,我第一次佩服一個人。關公刮骨,今天總算親眼見了。

    繞開地上那攤血,我走進臥室拿了藥箱,再出來時,他已經滿頭大汗,一張臉蒼白著正閉目養神,粗氣聲很重。我倒了杯水,從藥箱裡胡亂抓了一大把藥在手裡,「吃藥。」

    他眼睛都沒睜一下,半天才聲音虛浮的說了句,「你這些藥都是對我症的?」

    「當然。」踩了一晚上高跟鞋的我也累了,被他這麼一問,我也懶得伺候,「愛吃不吃。」

    他猛睜開眼,接了藥眼睛再沒一眨,把那一把或扁或圓的藥片吃了。

    盯著男人滾動的喉結,我把那句沒說的話咽了回去:那把藥里的止疼藥是治我痛經的。

    半夜的時候,我被怪聲哼醒了,雖然吃了藥,沐川還是發起了燒,高燒。

    從他嘴裡蠻橫的收回穩定劑,我看了眼說,「看不出,黑幫老大發燒也破記錄的,39.9,再努力努力肚皮就好煎雞蛋了。」別怪我對他嘴毒,我有起床氣,而這種睡到一半就被弄醒時的起床氣尤為嚴重。

    他眼睛睜著,卻看不出是不是在看我,我覺得他是燒糊塗了,也是,胳膊連著腿,三處傷口,雖然深淺不一,卻都沒fèng合的,也該發燒的。

    嘆口氣,我揉揉睡成雞窩似的頭髮去冰箱拿冰塊,送佛送到西,我總不能真看他燒死在家裡吧。

    再回來,我脫掉了他的上衣,沿著次序,一點點的拿手擦拭,而他始終睜著眼,只是眼珠這次是跟著我走的了。

    物理降溫很有效果,幾個來回下來,溫度降到了38.3,我呼口氣,正想停手,卻看到一個不該立起來的地方豎起了旗幟。夏天,大家的衣著都單薄,那裡看著就更明顯了。

    我呼吸一滯,男人的精力真就好到這種程度嗎!!我瞪著眼,「忘了還有個地方沒降溫。」我直接解了他的腰帶,把冰塊塞了進去。再不看腰弓起來的男人,我拍拍手,回房睡覺。

    我不是好女孩,我內心陰暗,我救沐川,純屬意外。

    2.

    第二天清早,我照例先去醫院看媽媽,大夫和我說了她的病情後,照例勸了我兩句,銀頭髮的法籍醫生態度和藹,卻絲毫解不下我心裡的包袱――終有一天,我也會變得和媽媽一樣,失去正常語言的能力,口歪眼斜的控制不住奇怪的動作。那病就像孫悟空的魔咒,在不久之後的將來在我頭頂念起,把我帶上媽媽的那條路。不過我比媽媽幸運,我沒有愛情,所以不會有被拋棄後的痛。

    離開醫院前,我讓醫生給我開了些止痛和消炎的針劑。我不是醫科出身,fèng線這種事情我做不來,能給沐川做的就是在他可能發燒燒死或者被炎症折磨死前,儘量減少他的痛苦罷了。事實證明,擔心一個紐約黑幫二把手的生死,我真是多慮了。

    拎著一大包藥以及超市里補充的食物回到家時,我才發現家裡除了沐川還多了一個人。

    我盯著眼前正低頭收拾藥箱的小個子男人有些愣神。他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整理完畢,迅速的消失在房間。

    「沐川,我在想有沒有這種可能,哪天在我家會看到真的美國黑手黨?」放下手裡的東西,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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