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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9:59 作者: 梧桐私語
    「別啊……」萬鋒雙手合十,舉在胸前,做了個拜託的手勢。

    「別什麼別,商品經濟講究等價交換,破案雖然說不上不適用,不過我這人不愛總義務勞動。」

    ……萬鋒回答不上來了。求了半天,靳懷理也沒鬆口,沒辦法,萬鋒只得先回隊裡,但是有點兒小聰明的他拿著靳懷理的聘書出去,之後又悄悄從門fèng里塞回了聘書。

    靳懷理瞥見了,沒做聲,也沒搭理。

    那張聘書在靳教授的辦公室地板上躺了三天,辦公室來了一位訪客,萬鋒情緒很興奮,瞪著雙眼睛看著靳懷理,硬是半天沒說話。

    「來拿聘書的,拿完快走。」靳懷理面無表情的說。

    「不是不是,靳老師,韓平找到了。」

    找到本來是件好事,可這事從一個警察嘴裡說出來,還是用那種表情說出來,這事兒多半就不怎麼好了。

    真像靳懷理說的那樣,韓平死了。說來也巧,韓平屍體被發現的地點距離阮立冬父母出事的地方不遠。

    萬鋒邀請靳懷理參加韓平案件的調查,順便追查阮父阮母的失蹤案。

    當天,靳懷理回到家把他未來幾天的行程匯報給阮立冬。

    「那你小心點兒。」阮立冬去給靳懷理整理行李時,還不放心的囑咐。靳懷理很輕鬆的揚揚手,「這話你每天抄十遍再默念一百遍吧。」

    孕期的阮立冬的確有點兒讓靳懷理不放心,所以出發前,他把阮立冬送去了阮圓家。金璨當時也在阮圓家,他送靳懷理下樓。

    靳懷理不大喜歡他,討厭的表情溢於言表,所以當金璨問他是不是要去查阮立冬父母的案子時,靳懷理習慣性的挑挑眉,「怎麼?」

    「你能不能不查,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岳父岳母他們如果活著會不來找我們嗎?」

    「你不想我查這件事?你知道什麼。」靳懷理眯起眼。

    金璨眼神一晃,之後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執意要查我不攔你,我只是覺得你查出岳父岳母怎麼死的也毫無意義,不僅如此,還會讓活著的人也不好過。」金璨說著,覺得靳懷理看他的眼神似乎更直白了。他轉過頭,「我就是說說。」

    靳懷理想再問,遠處車裡的萬鋒已經在按車喇叭了。

    金璨的樣子像是不想讓靳懷理查這個案子,現在的靳懷理只能說金璨可能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情,至於他是否和阮立冬父母的失蹤有直接關係,這些都還不好說。

    靳懷理一路思考著金璨的問題,不知不覺就到了韓平案的案發地,靠近楚州市的一個小縣城。萬鋒在路上已經看完了全部卷宗,死者的死因他基本都清楚。因為是合作辦案,所以兩地警方先要開個碰頭會。

    接他們的司機已經準備好開車了,看資料的靳懷理突然讓他掉頭去了殯儀館。

    縣城的殯儀館規模小的可憐,前面一個不大的靈堂,靈堂後面就是法醫們解剖屍體的解剖室。

    因為沒有事前通知,臨時被叫來開冷凍櫃的工作人員還有點兒不樂意。靳懷理才不管他是樂意還是不樂意,自顧自的觀察起了屍體。

    韓平的屍體被發現時,整個屍體是燒焦後的高度碳化狀,是死後焚屍,雖然因為屍表高度炭化,但法醫還是通過解剖手法判斷出韓平死於機械性窒息。

    靳懷理朝萬鋒要了副塑膠手套,他戴上,臉湊近韓平的頭部,還沒來得及動作,韓平的單片眼皮突然就脫落了。

    黑乎乎的屍體上,那顆有些乾癟的眼珠「望著」靳懷理……☆、第75章 最後的亡靈(2)

    第七十三章最後的亡靈(2)

    「這個案子有過先例。」當天的專案組碰頭會上,從殯儀館趕回來的靳懷理敲著桌沿開口。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等靳懷理的下文,要知道,在專案組乾的沒幾個是新手,這起案子,目前還沒人說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因為這個先例不是案子。」靳懷理說起他的一段見聞。「是種祭祀。」

    那是幾年前,靳懷理去西部,在一個偏遠的村落里他見到了這種名叫「天祭」的儀式,當地的居民說,每當發生瘟疫洪災,他們就要選一個人祭天。祭天的方式是火燒,事先服藥死亡的祭品被割掉眼皮,柴火燒盡,眼皮從屍體上脫落,代表上天感應了祭祀者的請求,如果沒有,說明祭品沒能將祭祀者的心意傳給上天,祭祀失敗,需要重新選擇祭品。

    「那這次切割過的眼皮沒有脫落,是不是代表還會有認命發生啊!」專案組的成員第一時間想到這種可能,緊張的氣氛很快在不大的房間裡蔓延開。

    「未必。」靳懷理一句話否定了這種說法,「這是起中途被打斷的祭祀。」

    靳懷理看了眼在場的法醫,法醫當然懂他的意思,屍體沒有斗拳狀,結合屍表燒灼狀態,說明火勢不大。

    「知道了這些,破案就容易多了!」專案組組長當時分派好人手,對韓平住的村子進行排查,排查對象主要是有特殊信仰的村民。

    這方面的事兒當地警方處理起來就拿手得多,沒什麼事兒的靳懷理拉著萬鋒去了積案辦公室。和萬鋒之前打聽的一樣,積案辦的一把火把當年所有的案件資料燒光了大半。

    「怎麼會有這種事?就算是意外,發生在警局,也說不過去。」萬鋒很不接受這個說法。辦事民警瞟了他一眼,「照你這個說法,警局就不能著個火鬧個水災了?我們這兒南邊是三江口,北邊是片林子,水啊火的真就沒少發。我也不願意在這干,但凡有點兒能耐的不都調走了?」

    民警的不滿看起來挺多,牢騷起來沒個完,萬鋒有點兒不樂意。靳懷理的關注點卻是另外一件事。

    「當年處理阮氏夫婦失蹤案的刑警還在?」

    「萬隊之前聯絡我的時候我已經查了,因為當年的資料都在火災里消失,具體辦案的人員名單暫時沒有記錄。」

    「在職人員里沒問過?」靳懷理下巴楊成一個角度,潛台詞似乎在表達著「這種事還需要我教你嗎」的意思。

    民警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他放下手裡的本子,本子落在桌面,「啪」一聲響。

    「當然問了,就是沒人說參與過當年的案子!」他也學著靳懷理的樣子,昂著頭。

    靳懷理嗤了一聲,似乎覺得同一個動作放在對方身上就是件很可笑的事。

    他招呼都沒和小民警打一個,轉身走了,倒是萬鋒覺得對不起同行,小聲說了幾句抱歉抱歉。

    「萬鋒,你有個我沒有的優點,在浪費時間做些無謂的事情上,你絕對比我慷慨大方的多。」靳懷理瞥了萬鋒一眼。

    萬鋒低著頭,靳懷理沒忽略掉他撇了一下的嘴。他沒理會萬鋒的小情緒,可那不是他此刻的關注重點。

    「三種可能,當年參與案件的人都調職了,在職這些人里又人在說謊,第三種可能,根本沒有這起案件。」靳懷理笑了,無論是這三種情況中的哪種,無疑,這都是起有意思的案子。

    案件暫時沒有頭緒,靳懷理先回賓館休息。警方辦案物資有限,所以住處比起家裡寒酸了不少,靳懷理廢了好大勁兒才找到一根可以成功連接上網的網線。

    拉了張椅子,他把筆記本放上膝頭,插好線,他皺了皺眉,竟然還是撥號。

    「Shit。」他罵了句,網速太慢。

    他是想查一些資料,這個網速,查屁啊。正想發火,屏幕右下角一個小圖標突然閃了起來。靳懷理眯眼一看,他什麼時候安裝這麼個軟體,還登錄了,登錄前問都沒問他一聲,豈有此理。

    他打算關了它。

    滑鼠滑到光標上,一個突然蹦出來的黃色小框吸引了他的注意,上面寫的是「親親老婆阮立冬」。

    剛才還明顯不滿的靳懷理嘴角彎成弧度,他微笑著點開光標,心情不錯。

    至於電腦那旁的阮立冬就沒那麼開心,靳懷理走的前一天,她無聊的玩靳懷理的電腦,結果發現這傢伙竟然無聊到連個聊天軟體也沒裝。安裝、申請號碼、加為好友、設置,這一系列動作做完,阮立冬等著靳懷理有天開機和她聊天。

    本來挺浪漫的一事兒,可靳懷理這回答看的阮立冬就沒心情了。

    什麼叫「幹嘛弄只丑不拉幾的企鵝在我桌面,會叫,很吵」,什麼叫「你是多沒腦才把真名後綴在網名上!」

    「不聊了!」孕婦發脾氣。

    「哦,讓我浪費了3分58秒坐在廁所旁聞著臭味等你回復,你說不聊了?」

    「噗!」阮立冬發了個驚訝和偷笑的表情過去。「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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