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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9:20 作者: 梧桐私語
夏:直接。我說我把她當妹妹,她便逢人就叫我哥。她第一次知道我和杭舟的事時直接問我『你喜歡杭老師嗎?夏老師?』當時是在階梯教室里,全系大課。當我說想抱抱她時,她直接撲上來,親了我一嘴豬油,她才吃過香腸。
能用一句話概括下你們的感情嗎?
夏:幸好沒錯過,幸好沒放棄。#只是豬顏改#
☆、插pter 3你知道嗎(1)
r3你知道嗎
「保守的算,我的人生已經走完三分之一了,沒多少時間能浪費了。」
「所以,在一起嘍。」
「不是,我想讓你追我看看。」
「……」
r3-1
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還是暈了多久,等他再次睜眼,四周已經是黑洞洞一片了。他試著活動下身體,可身體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除了手沒一個地方能動的。
身上的肌肉像被重型機器碾壓過似的,隨便哪個地方一動,其餘地方都跟著抽疼。
試了半天,發現仍不能擺脫現在的窘境,他放棄似的癱軟在層疊的塵土和紙箱裡,苦笑一聲:夏東柘,這下真的如願,要玩完了。
人真的或許只有在即將失去一樣東西時才會意識到它的寶貴,抱著輕生目的來這裡的夏東柘此刻卻對生命產生出了無比的眷戀。
只是,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救他他更不知道。
突然,他打了個機靈,才認命般鬆弛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他想起了方才就站在車外的陳輕。
那個丫頭可別有事啊!
正想著,仿佛是心電感應般的,一個小小的聲音便透過重重黑幕遙遠而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夏東柘,你還好嗎?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
那丫頭沒事……隨著胸前的一口濁氣緩緩吐出,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樣的現狀還有心情去擔心別人,這實在有些好笑。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辨認不出剛剛的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只能估計了一個方向放聲喊:「沒死呢!別像叫病危人士那樣叫我好不好?陳輕,你沒事吧?」
「夏東柘,你沒死啊?」
興奮的聲音和著砰砰的響動從頭頂傳來,間或夾雜了「撲通」一聲,夏東柘費力的仰起頭,看著頭頂,「怎麼了?」
「沒事。」陳輕咕噥著嘴巴,手一揩,抿掉膝蓋上的血,黑黑的眉毛隨即抽動了一下,她扯著嘴角,沒想到,摔地有點重,傷口還真疼。
即便如此,她嘴裡說的卻是:「我沒事,夏東柘,車翻了,你在裡面還好嗎?哪裡受傷了?」
「我也沒事。」徹底放下心來的夏東柘看著四周,抓緊手裡的藥,「陳輕,你看看外面哪裡能進來嗎?」
「不行,車翻了,出口也被堵死了,夏東柘,你出不來,怎麼辦?」說話時的陳輕已經帶上了哭腔。
「別哭!」陳輕的哭聲讓夏東柘心煩意亂的,他閉上眼,凝神想了想,「你試試氣窗能打開嗎?」
這種運輸車輛一般都配有氣窗,想起這點的夏東柘捏了捏手裡的藥,突然心生希望。
希望的力量在得到陳輕肯定的答覆後變得異常強大,他有些興奮,邊指揮著車外的陳輕:「能試著打開嗎?」
「我試試。」
攀著變了形的車體,陳輕跛著腳爬到氣窗旁,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在一聲嘎嘣脆響後,氣窗一角終於被打開了。
可惜受損嚴重,本來就不大的窗子只開了一條fèng。
可就是這條fèng讓黑暗裡的夏東柘再次看見了光明。
他看著陳輕開開合合的嘴巴,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他只是伸出手,顛起腳尖,硬是把藥塞了出去。
「附近應該有解放軍,把這藥給他們,你也跟他們回營地,那裡安全。」他言簡意賅的囑咐著。
「可是……」
「陳輕,這是能救我老師命的藥,你要看著它送到!」堅定的話語逼人遠離,天知道這裡多危險,他想讓她快些離開。
發覺陳輕還在猶豫,他加重語氣地說了聲:「聽話……」
天也知道,他的這聲「聽話」勾起陳輕多少記憶,她終於還是聽話的走了。
手裡沒了藥的夏東柘心裡一松,反正身體動彈不得,他索性擠在箱子間看起了頭頂那條細線般的天空。
又下起了雨,冰冷的雨絲順著氣窗口落進來,打在他臉上,冷冷的。
他想著心事,冷不防才離開的人竟然去而復返。
陳輕手撐著氣窗口,圓圓的臉一點不客氣的堵住所有光線,她張著嘴巴沖裡面的夏東柘喊:「東西我交給他們了,一會兒就有人來救你了,夏東柘,你別怕。」
誰怕了!
夏東柘瞪著眼睛,「不是讓你走了嗎!這裡多危險你不知道!會死人的!」
一句比一句更嚴厲的威嚇到了陳輕那邊卻好像拳頭砸在棉花上,根本連點效力都談不上。光忽明忽暗的變了一下,陳輕換了個姿勢,改成趴在氣窗上,她眯眼看著烏漆墨黑的車內,答非所問道:「夏東柘,你為什麼來這呢?」
為什麼來這?夏東柘心虛的別開了臉。
「抗震救災,還能為什麼?」
「說謊。」
被那個依舊慢悠悠的聲音戳穿,夏東柘尷尬又無力的反駁著,「沒有。」
「就有。」陳輕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就是因為杭舟走,賭氣來的,你也想學她,你想找死是不是?」
一聲悶雷嗚咽著壓向滿目瘡痍的土地,黑暗中的夏東柘對陳輕的話竟無言以對。
「你快走吧,這裡隨時可能餘震,再說雨看起來也要大了……」第一次發現,和一個說話細聲細語的胖子對話,他竟會成了毫無底氣的那個。
「不走,我還有事要做。」
「在這種地方你能有什麼事啊?!」氣急敗壞之餘,夏東柘又是分外無力的。
可這次,陳輕沒有回答他,相反,她轉了個身,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氣窗旁。車體被這一坐,坐出「砰」一聲響,細微的光線下,夏東柘看著陳輕灰色的校服褲子,聽見她從牙fèng里擠出來的幾個字:「給你擋雨。」
第一次意識到陳輕是這樣一個固執的姑娘,無論他說什麼,用什麼語氣說,都動搖不了陳輕留下的念頭,哪怕分毫。
最後,連體力尚佳的夏東柘也舉手投降,他頹喪地靠著身旁的箱子,神情沮喪,有氣無力地問:「陳輕,你到底要怎樣才離開啊,這裡真的很危險。」
沉默許久的陳輕這時竟奇蹟般的開口,她指著遠方的霧靄深處,騰地起身,「夏東柘,有人來救你了!」
好吧,終於來了。
說實話,直到被救出卡車的瞬間,他腦子裡想的都是,千萬別再有餘震發生了,他怎麼樣沒關係,小胖子還在呢。
可他沒想到,就在他才被救出來,人還坐在平地上,救護人員甚至沒來得及給他做傷口包紮,徑直朝他走來的陳輕竟然會舉起巴掌,對準他的臉頰就是一下。
難以形容那一刻夏東柘的心情是怎樣的震驚,他捂著臉,一臉錯愕地看著陳輕,「你……」
他終究還是沒「你」下去。
因為他看見陳輕哭了,開始是無聲的流淚,到後來成了抽噎,邊哭她還邊控訴著夏東柘的「罪行」。
「因為失戀不想活了,沒出息……」
「你對不起你爸媽……」
「對不起你身上這身白大褂……」
陳輕越哭越凶,雨點般的巴掌絲毫不客氣的招呼上夏東柘白皙的臉頰。
「我不要喜歡一個不喜歡的膽小鬼。」陳輕奮力揮出最後的一巴掌,已經淚流滿面。再控制不住情緒,她蹲下哇哇大哭起來。
那一刻的夏東柘雖然弄不清陳輕究竟是因為什麼在哭,可他卻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有了凝血藥,錢光宇的傷勢在手術後恢復的不錯,可惜身處震中,餘震不斷的情況下,他的傷根本無法得到很好的痊癒。在請示過上級後,一輛軍車載著錢光宇離開了最危險的一線。
臨行前,囑咐好學生的錢光宇登上車,看著隨車同行的胖女生,笑眯眯地開口:「是東柘的朋友啊?」
「他是我哥。」陳輕慢悠悠地答。她目光低垂,自始至終沒再看去窗外一眼。
錢光宇看著車外久久不肯離去的夏東柘,不禁默默在心裡佩服了下眼前這個長得其貌不揚的小姑娘一眼,「不止是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