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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9:06 作者: 梧桐私語
    老大爺的反應倒還真讓龔克有了點小意外,他眼皮挑了下:「你是想問陳家老三那件案子的吧?」

    說起那件案子,最初在新鄉是引起了不小轟動的,可之後就像一個不可說事件,一夜之間在人群里被三緘其口。這個老大爺像個知情人,卻只開個頭不願多說下去。黎莞是個有眼色的,她又拿了些錢提出要進屋買點糕點,就勢把老爺子讓進屋子。

    那間雜貨鋪不大,外間堆著貨品,老爺子孤身一人住在屋裡。進了屋,老爺子像換了幅模樣,頓時老淚縱橫:「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為新鄉人做主,為新鄉除害啊……」

    老爺子這翻話換來黎莞和龔克的對視一眼,難道新鄉還有其他冤案?

    簡單說了幾句,他們了解了個大概。

    老爺子口中的「害」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

    「縣裡沒發現煤礦時,那仨人就總拉幫結夥,一群小子沒事就在街上晃,那時候縣裡的姑娘有不少都差點被他們給欺負了,我們這些歲數大的沒少說他們,可誰想到,風水輪流,人家後來就上位了呢。」

    九幾年的時候,新鄉縣發現地下礦藏,頓時國家各方面的扶持資金到位,原本的貧困縣沒幾年就成了B省排名靠前的富裕縣,而老爺子嘴裡說的仨禍害,李家的哥仨,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成了縣裡的富戶。

    「按理說,李家的家境只算是一般,可誰都沒想到那哥仨能第一個拿出錢,成了縣裡第一個私人礦區承包商呢?」老人自言自語著,黎莞覺得這個話題扯地稍微有點遠。

    她出聲打斷大爺:「那大爺你憑什麼說李家的哥仨和王保戶的被殺案有關呢?」

    問完這個問題,黎莞發現出現在老爺子臉上的猶豫情緒,她出聲安慰:「沒關係的大爺,你只要說出你的依據來,至於其他的,我們警方還是會進一步核實的。」

    老爺子咽口唾沫:「陳家老雖然手腳不大幹淨,不過那孩子我知道,膽子不大,從小就被他兩個哥哥欺負,殺人這事……他干不大出來。倒是李家那哥仨我知道,出事兒前,他們仨還攛掇王保戶耍錢呢,聽說坑了人家不少。」

    「您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嗎?」龔克突然插了一句。這次老人的回答相當快:「就是政府放出開放礦場私有權之前不久,那時候我還想著王家該是頭一個參加的,誰知道後來王家出了這事,王家後來也舉家搬走了。結果李家後來成了新鄉的大戶。」

    龔克的思路在老頭兒這裡得到了完整,離開前,他想起什麼,回頭問老漢:「大爺,李家的事也只是陳裕達那一宗,怎麼說起為新鄉除害呢?」

    「今年他們籌建新城,把我們好些人家的地占了。不止如此,還欺行霸市。」

    土地,是農民的根本,難怪一直貪圖安逸不肯說實情的老人突然就說了。所以說傷人莫傷其根本。

    有了新的偵破思路,黎莞卻有幾點想不通:「龔老師,你怎麼就知道從那老大爺身上能找到線索呢?」

    「村民不是不願多說就是說不知道,可見這個案子不是沒有隱情,而是有個大勢力在壓著他們,不敢說而已。而那個老大爺,你沒發現,今天的太陽不大,並不適合曬太陽,何況他前後一直都從眼fèng里看我們的動向。」

    黎莞暗自佩服這位其貌不揚的犯罪心理學家,他的心思真細膩。可心思細膩那位卻沒因為新方向而輕鬆,相反,那幾個未解的謎團還纏繞在他心上,譬如原本「證據確鑿」,等待判定的殺人案怎麼就不了了之了,再有,當那起舊案被重提時,派出所的資料館怎麼就莫名地起了火,他覺得案情還有很多可待商榷的地方。

    一方面,黎莞安排人手搜集當初的證據,另一方面龔克也在尋思著如何解除李家三兄弟而又不打糙驚蛇。

    只是,蛇終歸還是驚了,在一個天氣還算不錯的下午,一輛加長版的凱迪拉克橫在了新鄉縣派出所不大的門前。黎莞正在比對手裡的資料,一抬頭看向窗外,剛好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李家老三,李世茂。他一身西裝革履,和黎莞手上拿的資料照片出入不大。

    黎莞看著他站在門前端詳了大門幾秒,這才理理衣襟邁步進樓,沒一會兒,有咚咚咚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黎大隊是吧?」

    黎莞挑挑眉:「是我,你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們在四處搜集資料查我們,說我們是當初殺那個王保戶的兇手?」

    黎莞又挑挑眉,不置可否。李世茂也沒管她,繼續兀自說著:「你們愛查就查,只是有一點,我哥說了,我們李家是有頭有臉的人,查明白了不是我們,到時候我們可就要求個說法了。」

    說完這些話,李世茂就大搖大擺地出了房間,旁邊一個新鄉本地的小民警湊到黎莞旁邊,小聲說:「黎大隊,李家在我們縣是第一戶,縣裡的領導平時都要賣他家幾分面子,現在被他們知道我們在查他,估計案子不好查了……」

    黎莞直接甩了小民警一眼刀:「你哪個警校畢業的,哪個老師教你破案要看面子,不好查的案子不查來著?」

    小民警被訓斥的抬不起頭。

    那天歸來的龔克聽了黎莞對白天事情的陳述,點點頭:「這是正常現象,對方心虛了。」龔克說對方心虛,並不是空穴來風,白天時,他又去了一次陳東林的家,上次陳一曉說他爸爸喜歡的不是他媽時,他就留意過,而這次的陳家之行也恰恰印證了他當初的猜想。

    陳東林不喜歡他三弟的一個主要原因是,他三弟娶了他喜歡的女人。陳東林和陳晉的媽曾經是一對過。證據就是在陳東林家一處暗格里找到的一本屬於陳晉媽的日記。

    日記記錄了它在主人同陳東林熱戀時候的種種。

    可日記到了某個年份就突然中止了。

    再繼續時,日記就到了最後一篇,日記的內容是這樣寫的:「我已經是個不乾淨的人了,既然他們想要,那我就給他們,也算報答了陳裕達對我的恩情,他是好人。」

    簡單的記錄讓龔克推理出當年的大致情形,陳晉的媽媽被人糟蹋,陳東林一時無法接受,失落的陳晉媽賭氣嫁給了陳東林的弟弟,可誰都沒想到陳裕達之後牽涉進了殺人案,為了救丈夫出來,陳晉媽看樣子是再次犧牲了自己。

    當然,這些推論需要證據提供基礎,看著陳晉媽的日記,泣不成聲的陳東林捂著臉承認了一切。

    那時,他和陳晉媽談戀愛,對方的父母一直瞧不上自己,他因此也憋了一口氣,直到有一天,當走了幾里山路來找他的陳晉媽披頭散髮出現在自己面前,衣服也被撕破了時,他突然就有種對方配不上他的感覺,鬼使神差的他撇下了陳晉媽自己走了。

    本來想著過幾天等他心裡平衡了再去找他,可誰想到再見面對方卻成了他弟妹。

    造化弄人,早知道結果,他還會要當初的自尊心嗎?陳東林也不知道。

    只是可惜,陳晉媽沒提那幾個人究竟是誰。

    「左不齊跑不出李家那哥仨兒!」黎莞恨恨地說,她最恨j□j甚至j□j類的案子了。

    「龔老師,我準備提審李家那三個人……」雖然沒證據。

    黎莞的話音還沒落,新鄉派出所辦公室的電話就急促的響起來了。

    講完電話,黎莞面色開始凝重:「李家城北的倉庫著火,聽說倉庫里還有人。」

    城北距離派出所還有段距離,車子開到還有兩條馬路時,車裡的人就看到濃濃的黑煙遮住了半邊天,火真的不小。

    天黑前,火被撲滅了。隨車跟去的穆中華先帶著面罩進火場,屍體就躺在倉庫中央,呈斗拳狀,經過了初步的物證搜集,她叫同行法醫通知其他人可以進入現場。

    「需要進行屍檢解剖判定是失火意外還是他殺。」穆中華的聲音透過面罩顯得悶悶的。

    「99%的可能是他殺。」龔克的聲音讓穆中華新奇,看起來他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龔克的手指去一個方向,穆中華順眼看去,呆了。

    不遠處燒的一片漆黑荒蕪的地面,此刻躺著一張白淨的紙,紙上似乎有字跡。

    穆中華起身走過去,帶著塑膠手套的手拿起那張紙,這次她看清了,第一行是這樣寫的:警方無能,讓案犯逍遙法外這些年,我現在替天執法。

    而下面的字跡是屬於另一種筆體。

    是份認罪書。

    大略看完,穆中華回頭看龔克:這下好了,我們大家都成疑犯了。

    龔克也想起疼疼看柯南時,常會從凳子上蹦起來高喊的一句話: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他回頭環顧,不是警員就是幹員。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還是喜歡寫兇殺,怎麼辦?艾瑪我是不是個變態啊,你們不要因為我這個惡趣味就不和我做小夥伴啊,嗚嗚嗚~☆、第90章 地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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