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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11:46 作者: 番茄菜菜
    「一大早蘇老師就帶著昨天住進來的那個老同志離開了,倆人嘀咕著什麼我也聽不懂,好像是去三機廠了。」

    招待所的服務員跟長纓十分熟悉,「傅主任,蘇老師沒對象嗎?他喜歡啥樣的,我堂姐在咱們市裡的第三中學教書,人長得也好看,要不讓他們見個面?」

    長纓覺得自己跟紅娘長得不像。

    「這個我也不清楚,你可以有機會問問蘇老師。」長纓迅速地離開。

    雖說男婚女嫁再正常不過,可這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安慰了自己一番後,長纓去三機廠那邊。

    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車間裡林平安在那裡檢查整條生產線。

    大概是因為蘇喬的態度,車間工人對這個陌生的來客都十分小心。

    瞧到長纓過來,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傅主任,您也來看我們的生產線啦?」

    長纓笑了笑,沒有貿然去打擾林平安,「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工人們覺得這個年輕的市領導十分和氣,像是家裡的姐妹一般,跟早些年接觸到的那些領導都不一樣。

    這樣的領導之前可沒遇到過。

    到了蘇喬面前時,這位青年總指揮目光還凝聚在林平安的動作上,對長纓的到來後知後覺。

    「林老師,的確是這方面的專家,你把他請來是沒錯的。」

    昨天晚上他就見到了林平安,上次見面時蘇喬還只是跟隨在父親身後的小孩子。

    如今聊起來關於生產線的事情,兩人倒也是有很多話說。

    這一說起來便是止不住,請林平安來檢查這條生產線,和讓傅長纓檢查雖說目的相同,但他所抱有的期待卻不盡相同。

    長纓笑了笑,伸出手去,「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女同志的手略小巧,相較於他平日裡接觸到的那些手顯得纖細勻稱許多。

    只不過碰觸到時蘇喬這才發現,傅長纓的手上有薄薄的繭,遠沒有看起來那般細膩。

    他皺了下眉頭,很快便又放鬆下來。

    「應該的,老師那邊你打算就這麼放棄?」

    長纓搖頭,「我請不動了,讓錢副主任去處理這件事。」

    她和邱教授有交情,但也不能總拿著這點交情來說事。

    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長纓覺得錢有財或許比自己更合適一些。

    何況他口才一向不錯。

    「回頭我問問老師什麼情況。」蘇喬話音剛落,那邊林平安過了來,「這條生產線還可以再精簡下,不過現在這條也不錯,再做新生產線時咱們可以稍微改變下,小蘇你這裡有沒有圖紙?」

    蘇喬找來了圖紙。

    林平安的右手當年在車間裡被機器捲走,這麼多年過去,他用左手倒也是熟能生巧。

    繪出的圖紙並不比蘇喬差。

    長纓看到不由多了幾分哀嘆,不知道花費多少時間才能練成這般呢。

    但更可敬的是林平安曾經的付出,沒有那萬分付出,哪有今天的信手拈來。

    不管邱教授人來不來,他推薦的這個專家都幫了她大忙!

    ……

    林生沒想到,早前帶著自己東山再起的那位傅小姐,竟是又送來了一樁大買賣給他!

    在春季廣交會上極為亮眼的衛生巾,很快就成了他手裡頭最暢銷的貨品——

    香港、東南亞,再到歐洲,從歐洲再往美國,半年時間不到,他從那個被人逐出家門的落魄人,如今成為了叼著雪茄端著紅酒擁抱著美人被眾人恭維著的人。

    一條衛生巾生產線不足為奇,日本那邊就能提供,可是日本那邊出口的衛生巾遠不如傅小姐他們這的產品好。

    哪怕是比日本貨貴上一些,這款衛生巾依舊是最暢銷的,是日化用品區域最顯眼的那一個,甚至不需要給那些商場多餘的貨位費,商家在搶著跟他要貨。

    兩款面向女人的產品讓林生重回巔峰,只不過這次他又面臨著新的機遇,當然他遇到的挑戰也更大了一些。

    林生接到了大訂單,要的不再是一貨櫃的衛生巾,而是這一條完整的生產線。

    正好又快到秋季廣交會了,林生想著約傅小姐談上一談,只是他沒想到九月上旬還沒結束,大陸這邊傳來了噩耗。

    他們的領導人去世了。

    林生自小在香港生活,討生活的緣故他經常兩邊跑,對大陸那邊的印象並不算好,只覺得這裡窮的很,哪怕是廣州城,也遠遠及不上香港。

    七十年代的香港有著風花雪月衣香鬢影,大陸有什麼呢?除了灰藍色還是灰藍色,沒有半點絢爛。

    雖說兩次帶給他巨額財富的都是大陸那邊的人,但他多少有些瞧不上內地。

    和梁家兄弟聯繫之後,林生原本那點不妙的感覺應驗,「她最近可能不會過來,到時候再說吧。」

    梁明玉心情也不太好,他們的國家從年初到現在送走了三位領導人,儘管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壓根沒辦法是人力可以阻攔的,可一想到這件事他還是十分難過。

    只是他沒想到,長纓竟然沒有取消這次廣交會之行,她又是來了廣州。

    兄弟倆都很震驚,「長纓你怎麼來了?」

    「廣交會又沒取消,我幹嘛不來?」長纓這段時間都不好過,尤其是在掰著手指頭等著這一天到來時,心裡頭仿佛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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