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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37 作者: 含胭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X通」快遞公司工作服,露在外面的手臂是小麥色的,像極了日夜奔波在太陽底下的快遞員。
看門老頭俯身簽字,電光火石間,於應已經出現在他身邊,一招擒拿手就制住了老頭。
「Perfect!」石毅吹一聲口哨,說,「趕緊叫小萬過來頂替他。」
看門老頭被五花大綁,塞進了傳達室的衛生間,小萬坐在了傳達室里。石毅脫掉快遞服,他裡面穿著白襯衫,摘掉墨鏡、鴨舌帽,立刻變成了一個上班族。
於應也穿著襯衫、西褲,兩個人從容地往廠區里走去。
他們聽孟一興仔細描述過關押林彩的方位,知道該怎麼走,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走得比較隱蔽,儘量不引起別人注意。
幸好正是工作日,廠里來回走動的工人、職員還是不少,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們特意繞了個圈走到孟一興說的那幢三層高的廠房前,拐過一個拐角,於應發現前面是一個遠離廠區的死胡同,他們立刻貼上了牆,讓自己隱蔽起來。
兩個人同時看到了那輛肉聯廠的冷藏車停在一扇小門前,車旁並沒有人。
石毅和於應對視一眼,石毅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他大模大樣地往車子走去,正在抽菸的冷藏車司機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石毅邊走邊說:「你們是做什麼的?我是廠里保衛科的,有員工反映進來一輛陌生車輛,而且沒有登記。」
石毅走到駕駛室邊上,冷藏車挺高,他扒著車窗門,往車裡打探。
司機坐在車上,摘了摘自己的遮陽帽,說:「我是給你們廠食堂送肉的。」
「食堂不在這兒吧。」
「兄弟,我等會兒出門的時候做個登記行不?」司機眯起眼,直接掏了500塊現金塞到石毅手裡。
石毅看了看手裡的錢,笑笑,塞進口袋,說:「兄弟,借根煙抽抽。」
「一句話!」司機低頭掏煙,石毅突然一把拉開車門,右手一掌重重敲在司機頸背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哼都沒哼一下就「砰」一聲趴在了方向盤上。
石毅探頭看了眼那扇小門和拉著窗簾的窗,裡面的人透過窗子是看不到駕駛員這一面的。這時,於應已經貼著牆走了過來,幫石毅綁起司機,嘴裡塞上布團丟在了副駕駛坐地上。
於應又回了之前的隱蔽處,石毅將司機的帽子戴到自己頭上,直接坐進了駕駛室。
二十分鐘後,那扇門開了。
阿光和水糙抬著一個大麻袋走了出來,兩人並沒有發現車子駕駛室的異常,直接打開冷藏車的後車廂門,把麻袋丟進了車裡。
石毅抓過儀錶盤上司機的墨鏡,戴到自己臉上,他透過反光鏡看車後情況,通過副駕駛室車窗,看到阿光和水糙轉身走進了房間。
石毅朝不遠處的於應打了個招呼,於應立即貼牆矮身溜了過來,他迅速地關上後車箱門,正要往副駕駛室走,就聽到一聲大喝:「什麼人!!」
於應回頭一看,阿光和水糙正抬著另一個麻袋站在門邊,一臉驚愕地瞪著他,聽到水糙的喝聲,毛哥也立刻沖了出來。
水糙一下子丟下麻袋,衝到於應身邊,揮手就是一拳。
於應一邊招架,一邊大喊:「石毅!先走!」
轉身就和水糙拳腳相向起來。
石毅知道情形不對,於應是一對三,但林彩已經在他車上,他想孟一興也能幫上忙,立即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冷藏車飛速地駛出了廠區。
羽城的車已經停在前門了,看到石毅開車出來,他立刻下了車,石毅將車停到隱蔽處,兩個人快速地打開了後車箱門,抬出了麻袋。
小萬拿著剪刀剪掉系帶,石峻拄著盲杖站在一邊,大聲說:「彩兒?彩兒沒事吧!」
「……」
石毅、羽城和小萬目瞪口呆,麻袋中竟是鼻青臉腫的孟一興。
孟一興眼睛已經被揍得腫成一條fèng,他眯眼看清是石毅,抖動著嘴唇說:「我……我想給……給他們下藥的……結果……被發現了……」
「小萬!趕緊叫救護車!」石毅剛才並沒有看到水糙和阿光抬著另一個麻袋,此時心中大喊不妙,他對羽城說:「我哥交給你了,送孟一興去醫院,於應還在裡面,林彩還在他們手裡!!」
說著,他衝上車,又一腳油門駛進了廠區。
這時,一直很安靜的石峻突然抓住了羽城的胳膊,他說:「羽城,上車!我們也進去!」
「石少,你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羽城!我要進去!!林彩她是我老婆!!她就在裡面啊!!我要進去!!我要去救她!!你帶我進去!!」石峻死死地抓著羽城的手臂,無神的眼睛睜得很大,茫然地面向著前方。
「石少!!你要相信二少和於應!!」
「不!!」
石峻臉色蒼白,聽羽城不答應,他乾脆鬆開手,拄著盲杖就向著石毅汽車發動機聲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的盲杖在地上胡亂地點著地,左手向前探著,走得很快,腳步都有些踉蹌。
羽城一下子就拉住石峻,抓著他的肩膀說:「石少!你冷靜一點!!」
石峻掙開他的手,大聲問:「羽城!如果是陳微!你還能不能冷靜?!」
羽城深吸一口氣,思考片刻,就叫小萬陪著孟一興等救護車,他帶著石峻上了沃爾沃SUV,直接駛進了廠區。
沿著孟一興說的方位,羽城毫無阻礙地駛進了那個隱蔽的死胡同區域。
還未停車,他就發現,石毅和於應已經和三個男人打成了一團。
羽城回頭看了眼石峻,知道他還不知道情況,說:「石少,你自己待在車裡,哪兒也別去!我去幫二少他們!」
石峻瞪著雙眼,點點頭,羽城立即就下了車,沖了過去。
於應是個練家子,散打選手出身,身手矯健,此時他一對二,正和毛哥、水糙打得難捨難分。
毛哥、水糙都是混道上的人,平時也有練拳,於應一時半會兒還拿不下他們。
那邊廂,石毅和阿光也是難分伯仲,打架怕的就是不要命的,阿光恰巧就是這麼個狠角色,他手裡晃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眼睛布滿血絲,就像一匹兇殘的狼。
石毅一下子也欺不近他的身,他往那扇門瞄了一眼,他剛趕到時,於應就朝他吼過,說林彩就在屋裡,他親眼看見她被他們抬了進去。
石毅心想,他們不是來打架的,是來救人的,老在外面糾纏也不是辦法。一個分神,阿光已經一刀刺了過來,石毅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刷」一下,右小臂就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即泌了出來。
「我糙你媽!」石毅火了,一腳就踹中了阿光的小腹,阿光退了幾步,穩住身子,見了石毅身上的血,竟然更加亢奮起來,他放低身體,一雙紅眼死盯著石毅,石毅被他盯得都有些脊背發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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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五個男人打成一團,呼喝、嚎叫、身體碰撞聲不絕於耳。
屋內,邱海路只是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腳下側躺著的,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林彩。
林彩已經被從麻袋裡放了出來,長久在黑暗中被關押令她一下子不習慣光亮,她眯了眯眼睛,抬頭就看見了邱海路陰惻惻的臉。
她的嘴上還是貼著膠布,看到邱海路,林彩的眼睛頓時瞪得很大。
邱海路點起一支煙,撩開窗簾往外面看看,嘟著嘴說:「男人真是野蠻,都那麼喜歡打架。」
接著她站起來,走到林彩身邊,蹲下/身,掐住林彩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說:「真不知道那個瞎子看上你什麼,哦……對了,他是瞎子,根本什麼都看不見的。」
她看著林彩被縛在身後的手,突然拿香菸燙上了她的手心。
「唔--------」掌心處劇烈的疼痛令林彩渾身抽搐,可是身體又不能動彈,嘴裡也喊不出來,她的額頭立即疼出了冷汗,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林彩覺得自己就快要暈過去了。
這種感覺----林彩想到了石峻腰間的煙疤,只是一次,她就已經難以忍受,而他,卻忍受了一次又一次。
邱海路,這個女人,已經完全瘋了。
看著林彩劇烈抖動的身體,顛簸的腿,邱海路開心地笑了起來,她伸出手,「刷」一下就撕去了林彩嘴上的膠布,林彩一下子就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她握緊手心,怒視著邱海路,說:「你想怎樣?」
邱海路歪著頭看了看她,說:「我要和石峻結婚,我的婚紗很美很美,我一直等著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