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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37 作者: 含胭
「林彩!」
「知道了,我再也不說了!」她吐吐舌頭,明白自己觸到了他的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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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真的再也沒說過這方面的話題,關於結婚,關於孩子,關於邱海路,都成為了禁忌。
連著三天,石峻和林彩幾乎沒有出門,兩個人膩在家裡,填補之前一個月分離的空虛。
石峻給林彩彈琴,溫柔地唱著情歌。林彩坐在地毯上,手肘支在鋼琴凳邊,聽得如痴如醉。
仰面看去,白色鋼琴邊坐著的石峻,米白色的亞麻襯衣配淺藍色的牛仔褲,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精緻的臉頰隨著樂曲的起伏而微微晃動,無神的眼瞳半闔著,睫毛纖長,美得像一個幻境。
林彩給石峻做好吃的料理。她研究著食譜,仔仔細細地做著精緻複雜的菜,然後看著石峻嘗到嘴裡後,露出讚許的表情,她就開心起來。
兩個人深情地親吻,瘋狂地zuo ai,在餐桌上,在沙發上,在地毯上,隨時隨地都能陷入ai yu的漩渦里,不能掙扎。
他們一起洗澡,在花灑下,一邊親吻,一邊用沐浴露給對方搓出滿身的泡沫,石峻的觸覺很敏銳,身體也相當敏感,當林彩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時,他都會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將她緊緊擁進懷裡。
通常一個澡,會洗了又洗,洗了又洗,洗出滿室的旖旎春光。
晚上兩個人一起擁在沙發上看電視,正在放新聞。
說的是一對夫妻,老公在妻子懷孕期間發生婚外戀,小三找上門去把兩人的JQ告訴了妻子,妻子受了刺激,引發了早產,孩子因為出生缺氧而造成腦癱,終身殘疾,妻子知道孩子的情況後精神失常不得不入院治療,一個三口之家就這樣妻離子散。
一個新聞播完,石峻和林彩都陷入了沉默。
兩個人都意識到,如今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錯綜複雜。
說得難聽點,石峻不就是那個在未婚妻懷孕期間還在外面逍遙快活的男人麼?
而林彩呢,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小三。
想到邱海路那張精緻的臉,她如波的眼神,林彩就覺得心裡咯得慌。
石峻摸摸林彩的臉,印上一記吻,說:「別胡思亂想。」
「恩。」林彩點頭。
只是他們,各自都在心裡做了決定,幸福的時光已經結束了,有一些事必須要去做。
4月9號的晚上,林彩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還開了一瓶紅酒。
她說:「我知道你不合適喝酒,不過今天請你為我破個例,稍微喝一點。」
石峻拉過她的手,說:「你知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不過你要告訴我,今天是什麼日子?」
林彩佯怒,撅起小嘴說:「你又不記得啊?」
石峻露出茫然的表情,說:「不是你我的生日,也不是什麼節日啊。」
「你真的不知道麼?那你不用吃飯了,去沙發那邊面壁去。」
石峻忽然笑起來,他摸上林彩的臉頰,輕輕地擰了擰:「你捨得麼?」
「捨得!反正餓肚子的又不是我。」
「哦,你捨得就好。」他鬆開手,轉身就向著沙發走去。
林彩急了:「哎,你真去呀!我逗你呢,快坐下來吃飯,菜都要涼了。」
這時,門鈴「叮咚叮咚」地響了。
林彩疑惑地去開門,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呢?從貓眼裡望出去,是個戴著鴨舌帽的快遞員模樣的人。
林彩打開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粉色的鮮花。她傻在那裡,快遞員對她這種表情似乎見怪不怪,他遞出一張單據請她簽收,臨走前又給了她一個大信封。
捧著花關上門,林彩轉過身來,就看到石峻安安靜靜地站在餐桌邊。他側著臉,聽到她向自己走來的腳步聲,聞到空氣中飄蕩著的花香味,嘴角微微地彎起來,他說:「彩兒,今天是我們認識一周年的紀念日。」
「啊------------石峻你討厭死了,你又叫我哭了。」
飯後,林彩找了個花瓶將鮮花插好,她是學美術的,對花卉也有一些了解,知道這是一束香檳玫瑰加白色桔梗,整束花清新淡雅,很令她喜歡。只是她知道這花一定代表了某些意義,但是對於花語,她懂得不多。
然後她打開信封,看見一張溫馨的賀卡,和一張CD,只是賀卡上沒有寫半個字,用的是盲文,密密麻麻的點字排列在上面,一看就知道是石峻的傑作。林彩拿著賀卡爬到床上,鑽進石峻懷抱,問:「大詩人,你給我寫的情詩,我一個字都看不懂啊。」
「自己去查字典。」石峻淡淡的語氣。
「喂!」林彩不依,開始呵他的癢,石峻躲不過,只得求饒,但還是拒絕翻譯點字。
「想辦法自己去讀,好麼?」他擁著林彩,用嘴唇輕柔地撫過她的耳垂。
林彩覺得癢,又覺得舒服,賴在他懷裡,一動也不想動。
她轉轉眼珠,把賀卡放在一邊,轉過身抱著石峻的腰,又問:「那麼,你告訴我那束花的花語,好不好?」
石峻微笑:「你不是學畫畫的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世上有成千上萬的花,難道我還要去背出來啊!」
石峻低下頭吻上林彩的唇,留下一個綿長的吻,等到林彩臉紅心跳地恢復自主呼吸後,石峻才幽幽開口:
「香檳玫瑰的花語是,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
「恩?也沒有什麼特別嘛。」林彩說,「那桔梗呢?」
「桔梗的花語是----永恆的愛。」
他再一次封住了林彩的呼吸,並且關上了身邊的檯燈。
「哎!你又要做壞事了!」
「噓------------」
「對了石峻,這些花語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百度搜索。」
林彩無語了,然後就感覺到一雙炙熱的手已撫上了自己的身體。
第二天,石峻說要出門和羽城見面,林彩說自己也要去工作室。
於是兩個人分頭離開公寓,直到傍晚時分才前後腳回家。
第三天,石峻說要去找方未琴,林彩說要去找蕭蕭,於是又一起出了門,石峻還讓林彩搭了一段順風車。
第四天,第五天,兩個人都在白天外出辦事。
第六天,石峻照舊外出,林彩說要留在家裡做家務。
第七天,是4月15日,石峻和林彩都沒有外出,兩人在一起膩了一天。到了晚上,他莫名地有些不安,聽著林彩在廚房裡叮叮噹噹地做著飯菜,他走過去,靠在門框邊聽著。
林彩回頭看他,說:「拜託,你站在這裡令我很緊張,你想吃糖炒雞塊嗎?」
石峻笑:「我又看不見,你緊張什麼。」
「你氣場那麼強大,我就看到一團小宇宙在那裡燃燒呢。」林彩一邊說,一邊將炒鍋里的菜鏟到盤子裡,「你去擺碗筷吧,可以吃飯了。」
石峻點頭,走進廚房,拿了碗筷湯匙走去餐廳。
一起吃了飯,林彩洗過碗後發現石峻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怎麼了?」她擦乾手,走過去鑽進他懷裡。
「沒事。」
「你今天情緒不對。」
「真的沒事,你不要多心。」
林彩閉了嘴,抬眼看著石峻的臉,心裡一陣刺痛。
半夜裡,石峻被噩夢驚醒,急忙伸手向邊上摸索,林彩被他弄醒,坐起來問:「怎麼了?」
摸到她的手,摸到她的臉,摸到她軟軟的身體,石峻的心才安定下來。他啞著嗓子說:「彩兒,過來。」
林彩聽話地鑽進他懷裡,他和平時很不同,滿身大汗,面色蒼白,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表情,連無焦距的雙眼都寫滿了恐懼。
「石峻,你做噩夢了嗎?」
「……恩。」
「你做夢都是什麼樣子的?你能看見我嗎?」
「我能……想像很多東西,就會在夢裡出現。」
「那你剛才夢見了什麼?」
「沒什麼,我醒過來就忘記了。」
「哦……」
其實,石峻夢到了林彩的離開,他夢到自己,一個人孤立無援地站在一個漆黑的世界裡,身邊再也不會有這個軟軟的聲音,再也不會有這雙柔柔的小手。然後,他的心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樣,很疼很疼,卻永遠都沒有辦法把它填滿。
如果,這真是一個噩夢該多好。可悲的是,他們都知道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他們的愛情,早已被下了死刑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