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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37 作者: 含胭
    我做了對不起彩兒的事,身為一個男人,竟然連這種事都無法掌控,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好在,我已經自由了,我打算把這件事爛死在心裡,絕對不能讓彩兒知道,我怕……她會嫌我髒。

    心裡煩躁時,我就彈琴。音樂果真是醫治心靈創傷的良藥,在樂曲聲中,我會忘記一切不開心的事情。

    一直等到下午5點,我做了很多事----看書、上網、修改歌譜、給吉他調音,甚至是收起彩兒早上晾出去的衣服。做完這些,彩兒還沒有回來。我把戒指拿出來又放回去,折騰了好多回,最後才把它藏進了床頭櫃裡。

    5點20分時,我終於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聽到她的聲音低沉,不似平時的快樂樣子,她說:「我馬上回去。」還沒等我回答,她就掛了電話。

    我怏怏地坐在沙發上等她,等了很久,她才回來。

    進了門,聽到她把包掛上衣架的聲音,然後是換鞋的聲音,一切都安安靜靜的,我坐著等待,等待她開口叫我,等待她撲到我懷裡,說:「我回來了。」

    可是,沒有。換上拖鞋以後,她徑直往臥室走去。

    我忍不住了,叫她:「林彩。」

    她停住了腳步,我站起來,向她走去,手向前探著,最先觸到了她的衣袖,然後摸到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裡。

    我發現她發燒了。真該死!每次她身體不適,我就會覺得力不從心。我無法很好地照顧她,頂多只能為她掖被、端水、拿藥。如果去了醫院,我就完全成了一個廢人,還要她自己去排隊掛號、診治取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點滴什麼時候會掛完,還需要她自己打起精神看著,不能睡著。

    我恨我自己,我是一個瞎子,如此無用如此不堪,在她生病的時候,我只能徒勞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我聽見她輕輕地說:「我們暫時分開一陣子吧。」

    我以為,我聽錯了。

    心裡傳來碎裂的聲音,原來,一切美好都是假象,那所謂的幸福,所謂的自由,統統都是假的!

    我的世界,很輕易地就崩塌了。

    ☆、三二、故事

    鍾姓男子並不知道,在把林彩送回家以後,石毅馬不停蹄地去見了另一個人。

    如果他能夠跟著石毅,繼續勤勞工作的話,也就不會令石峻產生誤會。

    因為,任何一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石毅帶著黎多多去吃甜品時,臉上笑得開了花的樣子。任何一個長眼睛的人,在看到石毅和林彩的相處後,再看到他和黎多多的相處,立即就會明白友情和愛情的區別。

    當然,一切都沒有如果。他是被請去調查林彩的,只能是圍著她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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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彩心裡很悶。三個多星期沒有和石峻聯繫,明明是他的錯,搞得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樣。見過石毅以後,鬱悶的心情並沒有絲毫緩解。石峻不來找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他都是要做爸爸的人了,雖然在石毅說來,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邱海路設下的局,只是入了這個局,需要好大的犧牲啊!連石毅這麼聰明的人都想不出能有什麼解決辦法,更何況是目不能視的石峻了。

    又在家裡待了一天,生理期終於結束,身體舒服一點後,她開始努力趕稿。

    硬著頭皮結束了一些插畫工作,交了稿,林彩自然是受了批評。壞心情會影響作品的質量,不過,她真的沒有辦法。

    4月3號,狠了狠心,林彩買了張全價機票飛回C市,她已經好多年沒去清明掃墓了。陪著媽媽去看望了年老的外公後,又去給外婆上了墳。然後,跟著爸爸去給爺爺奶奶掃墓。爸爸在墓前掉了眼淚,拼命地說自己對不起林彩,發誓要改掉賭博的毛病,再也不讓林彩操心。

    林彩看著他微駝的背,鬢邊密密的白髮,心裡發了酸。

    林父告訴林彩,自己找了份小區保安的工作,現在生活過得很規律。

    林彩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擁抱了父親,林彩年齡漸長,越來越體會到血濃於水的道理,縱然在她幼年的成長過程中,父親起到的幾乎都是反面作用,但現在,看著這個未老先衰的中年男人,她再也怪不起來。

    心中又想到了石峻,他的成長經歷也是非常糟糕,雖然有父親,有親弟弟,家境又好,但是家庭血脈帶給他的,似乎是傷痛更多一些,而且,他好像並沒有放下一切的打算,這也成了他一個死死的心結。

    在家裡待了三天兩夜後,林彩買了通宵臥鋪火車票回了A城。火車晚了點,到站時已近中午。

    她走出車站,搭公交車回家,路上接到了石毅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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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石毅見面以後,林彩發現他怒氣沖沖。

    兩個人坐在戀湖邊的公園長椅上,一起啃漢堡喝飲料。

    「你幹嗎啊?誰惹你啦?我一下火車就被你找到這裡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在火車上根本沒怎麼睡啊,現在頭都痛死了,你還要給我臉色看?」

    石二少真的很生氣。他挑著眉,對林彩說:「啊!我真要氣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那個瘋哥哥,對我們倆做了什麼?」

    「嘿!石毅,你幹嗎要這樣說他!」林彩不高興了,「他是你哥哎!」

    即使是在冷戰期,她也不忘維護他。

    「屁!Shit!」石毅咬著牙,「我沒有這樣的哥哥,你知道嗎,他竟然請狗仔跟蹤你和我啊,還拍了很多照!」

    林彩大驚,忙問:「啊?什麼時候?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我們看球那次。那天我就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從你家,一直跟到體育場,又跟到火鍋店,最後再到你家。後來我反跟蹤了一下,那真是一個失敗的狗仔,很快我就查出,他是A城一個雜誌社的記者,和石峻的唱片公司宣傳部有密切的聯繫,再然後,就查出了他是被方未琴找去幫石峻跟蹤我們的。今天早上,我還看到了他拍的那些照片。靠!水平絕對和三流小報有得一拼,把我拍得那麼丑,活像一個jian笑的yín棍!我就好好修理了他一頓!」

    他狠狠地咬著漢堡,突然眼神無辜地望著林彩:「怎麼辦,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你要怎麼補償我?」

    「補償你個頭啦!」林彩早已氣結,胸中被堵得難受,「石峻那個王八蛋,他真是瘋了啊,他,他跟蹤我們做什麼?」

    「多明顯啊,他懷疑我和你有jian情唄。」石毅漂亮的黑眼睛眨一眨,沖她輕巧地笑。

    林彩瞪大眼睛:「什麼?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這樣想呢,他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啊。」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因為石峻懷疑她的忠貞而感到很受傷,明明是他先出的軌啊!。

    石毅笑得更邪了:「你真是一個傻孩子,他當然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了,不過,他更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他不放心的人,是我啊。」

    林彩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眼神,迷惑了,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石毅低下頭顧自笑起來,他舒展雙臂搭上椅背,翹起二郎腿,身上穿著深綠色的長袖T恤,菸灰色的修身牛仔褲,襯得一雙腿又長又直,腳穿深咖啡色的系帶皮鞋,很隨意的一個姿勢,看起來都俊美不凡,就像平面模特在拍雜誌寫真。

    他和石峻的確長得很像,不過接觸多了以後,林彩再也沒從他身上看出過石峻的影子。兩兄弟其實是截然不同的,不過有一點不容置疑,對大部分女性來說,一定是石毅更具有吸引力,他高大英俊,睿智多金,幽默浪漫又富有生活情趣,的確是個快樂的黃金單身漢。只是他現在只有23歲,還有些青澀和幼稚,林彩想,等他長到而立之年,不知會變得如何瀟灑迷人。

    又想到,他說石峻不放心的人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正思考著,發現石毅已經在盯著她看,林彩沒好氣:「你怎麼話說一半,我都不懂你在說什麼。」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我的意思是,石峻不怕你會勾引我,而是擔心我會撬他牆角。」

    「怎麼會,你要是那麼會撬,早把邱海路撬走啦!」

    「那是因為邱海路喜歡他,而他不喜歡邱海路,他不喜歡的人,我撬起來很沒有成就感啊。」

    「切~~~~~說得你好像真撬過一樣呢。」

    石毅聽到林彩的這句話,忽然就變了表情,眼神深邃,面色憂傷。

    哦!他真英俊,完美無瑕的臉,雖然不及石峻那麼精緻,但是眼神灼灼,有著迷人的男人味,他把男人和男孩這兩種生物很好地結合在了自己身上。

    林彩承認,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有被蠱惑到。記起自己和他初識時,他也曾經這樣子「勾引」過自己,還害的自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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