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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08:37 作者: 含胭
體育場裡突然爆出一陣歡呼聲,原來是下半場比賽開始了。
林彩恍惚地看著石毅,她突然笑起來,問:「真是奇怪了,我們三個不開心也就算了,你為什麼要不開心呢?」
☆、三一、打擊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半夜,寫得要抓狂……
求評論,評論才可以讓我堅持
吐血去了……
9月24日修了幾個字~內容無改
林彩離開後的兩個多星期,石峻是如何度過的?他自己都不願意回想。
不是沒想過去找林彩,只是,該以怎樣一種姿態?
這整件事情的發生,他根本無力阻攔,再一次清楚地發現,自己是一個如此無用的人。哪怕是邱海路這樣一個單薄女子,也能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
曾經在心裡立下誓言,對於這樁婚約,哪怕是鬧得父親顏面無存,和邱家撕破臉也好,哪怕要他和父親脫離父子關係,終身不得進石家的門也罷,他都要達成自己的目的,換來一個自由身,是為了那個笑語盈盈的女孩子,也為了自己和她後半生的----幸福。
幸福,這個詞如今聽來是如此陌生。本以為觸手可及的一切美好,轉瞬間就被無情現實擊打得支離破碎。
石峻靠坐在沙發上苦笑,或許,當年,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老天送給他一個黑暗的世界,讓他在長長的時光隧道里摸索前行,歷經那麼多的是是非非,最終,還是得不到半點幸福。
他站起來,走到冰箱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冰涼的液體順著食道滑下,他感覺身體終於有了些清明的感覺。於是,他下定決心,撥通了邱海路的電話。
事實證明,邱海路要比他更沉得住氣,她沒有去找他,只是藉由林彩的口傳達了信息,很輕易地就攪動了一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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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的地點是石峻選的,在羽城的簡餐廳里,他終究是害怕了,害怕邱海路又將他帶至一個陌生的地方,害怕自己在一片無知中再受傷害。
羽城安排了一個包廂,在知道石峻要見的人是誰以後,他就開始不安。石峻坐下來以後發現羽城還在包廂,就叫他出去忙。
羽城猶豫不決:「石少……」
石峻沉下面孔,說:「我自己能處理。」
羽城只得關門離開,臨走時看著背脊挺得筆直的石峻,明明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嘴裡卻還要逞強,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總是不願意讓人見到他的脆弱,只能一層一層地武裝自己。
邱海路來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跟著她的還有另一人,是一個30多歲的黑衣男子。
石峻看不見,他側著頭,聽到多出來的腳步聲,心裡疑惑,面上仍是波瀾不驚。
邱海路和羽城打招呼:「羽城,好久不見,雲姨還好嗎?」
羽城略略點頭:「她很好,邱小姐,請問要用點什麼?」
「給我一杯牛奶吧。」她微微笑著,「我現在不方便喝茶呢。」
等到羽城出去,邱海路笑吟吟地坐到石峻身邊,拉過他的手按在自己尚算平坦的小腹上:
「峻,這是我們的孩子,TA已經快兩個月大了。」她嬌笑著,「抱歉沒有先告訴你,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你怎麼到現在才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的Baby了呢!」
她語調歡快,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半點羞愧。
石峻不知該如何回答,有個一直未開口的陌生人在場,他有些緊張。
其實,在邱海路身邊時,他一直都會緊張。
邱海路從他沉鬱的面孔中讀出了一些信息,她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貼身助理----於先生,他曾經是個散打選手。峻,我現在懷孕了,不比以前,事事都要小心。」
貼身助理?明明就是保鏢。石峻詫異,邱海路竟然糙木皆兵到這種地步,難道她還怕自己會押著她去墮胎嗎?
想到孩子,他突然心頭一片柔軟,很久以前,他就曾想過,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會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只是沒想到,事情會以他無法控制的態勢發展,孩子,那麼快就要到來,而且,竟然還是和邱海路的。
這個孩子如若出生,會有怎樣的成長經歷?
手掌還是撫在邱海路的小腹上,此時,腹中的生命還未有任何動靜,石峻輕嘆口氣,終於開口:
「海路,你,這是何必……」
邱海路說:「石峻,我真的是有下決心離開你,可是當我發現自己懷孕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上帝送給我們的禮物,我和你,我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多開心!」
石峻心亂如麻,這樣的一種局面,他究竟該怎麼處理?最後,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其實只有一條路好走。
「海路,你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了嗎?」
「還沒有,我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
其實,是第一時間找了林彩……
「我們應該告知長輩。」他語調冷淡。
「這件事,總應該讓Baby的爹地先知道嘛。」邱海路挽著石峻的手臂,眨動著嫵媚的大眼睛,「峻,我們結婚吧!我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到時候穿婚紗就很難看啦。」
這一次,石峻答應了。
不過他請求邱海路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處理一些事情。
下了這個痛徹心扉的決心,並且要搭上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他想要和林彩好好的結束。
不能再擁有她,就要儘自己所能給她一個好的生活。
他甚至已經想好,A城的公寓,要過戶給林彩,還有自己出專輯所得的一筆錢,外加這些年做投資賺到的資產和以往的積蓄,全部都留給她。
給她聯繫一個歐洲的藝術學院,送她去進修美術。
也可以給她老家的爸爸媽媽各買一套房子。
總之,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都要去做!
和邱海路結婚以後,連心都沒有了,還要這些身外之物幹什麼?
邱海路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禁冷笑:「有件事,我本來是沒打算告訴你的。不過,如果你婚後還是這個樣子,我會很傷心,石峻,你是不是會一直忘不掉那個林彩?」
聽到她的名字,石峻臉色一凜。
邱海路繼續說:「你知不知道你很傻啊,虧你還在這裡為她牽腸掛肚,你知不知道你的林彩,前些日子瞞著你做了些什麼?」
石峻微微側頭,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盯著前方,他強壓住內心的驚疑,不動聲色地問:「什麼?」
「於先生,把你查到的事說給石先生聽聽。」
原來她是有備而來。
一直沉默的於應清了清喉嚨,緩緩說道:「林小姐的父親在春節前因為賭博欠了高利貸,拿房子做了抵押貸款,又還不出錢。上個月,她突然還清了所有欠款,一共是18萬,那是在石先生回國後沒幾天,她和另一個石先生見面之後。我還查到了,另一個石先生恰恰在他們見面的那天,開了一張15萬的現金支票。」
另一個……石先生?
石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眉緊緊地鎖起來,一顆心漏跳了幾拍,此時此刻如跌入了萬丈深淵般得痛苦。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世界裡,那個女子曾經是自己全部的快樂和希望,她說她愛他,她說她是他的五彩世界,她說過,能夠和自己相識相知,是她最榮幸的事,能夠和自己相愛相守,是她最期盼的事。
言猶在耳,難道一切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樣?
原來,不光是自己會瞞她欺她,純良如她,也會誑他騙他。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簡餐廳的。邱海路要送他,石峻拒絕。
邱海路說自己再過幾天會回美國,那邊的醫療條件要比國內好許多,她畢竟懷了孕,待在國內沒人照顧,又怕有什麼閃失。最後她說:「石峻,我會和爹地媽咪,你的爹地和苹姨,一起等你回來,回來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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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城終是不放心,開車將石峻送回家。下了車,石峻就要求他離開,然後自己一個人拄著盲杖摸索著上了樓,進了房間。
打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清冷的空氣。
那個蹦蹦跳跳,熱熱鬧鬧的女人,已經離開好些天了。
摸到拖鞋穿上,石峻走到臥室,沒有一絲停留,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放下聽筒,他的手摸向床頭櫃,打開抽屜,取出一個暗紅色的絲絨首飾盒。
打開盒蓋,摸出嵌在盒子裡的那個小環,他把它緊緊地握在了掌心。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左手撫上了自己的雙眼,觸手所及,竟然已是一片濡濕。